一颗冬瓜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章 兄长,偏执太子心尖宠,一颗冬瓜糖,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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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银韵不轻不重的一声兄长,同时让两个人的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一个是季寰。
他瞪着顾银韵,满脸的匪夷所思。
虽然知道顾银韵是个怪人,但此时他特别想掀开她的天灵盖来,看看里面盛着的那颗大脑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另一道视线来自顾钰。
起先,他只是在与季寰对视时顺带着提到一句顾银韵,而且称呼还用的是极为生分的“娘娘”。
但在听见顾银韵唤他兄长过后,顾钰的眼神蓦地就转变了。
他全然忽视了季寰,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银韵。眼睛里蕴着的那份炙热的情绪,非要形容的话,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银韵。”顾钰俯下身子,亲切地唤她。
语调中不加掩饰的热情几乎快让顾银韵相信,如果这里不是皇宫而是翊府,顾钰就会抱起她来,兴高采烈地转上几圈。
她的哥哥,顾钰。
好像和书上提到的不太一样。
抿唇弯出一个笑来,顾银韵的心情放松了几分。顾钰看上去真的很宠爱她这个妹妹,说不定,她有机会劝说他放弃篡权夺位。
“顾大人,你僭越了。”
拍掉顾钰搭在顾银韵肩上的手,季寰上前半步,横亘在这对久别重逢的兄妹之间。
他想翊府的这两位还真是大胆。
当着他的面表现的如此亲热,生怕他看不出两人间的藕断丝连,查不出他们针对他的种种阴险谋划吗?
虽然目前为止还只是手段粗糙地给他下效用鸡肋的愚蠢毒药,但若把这看成某种蠢蠢欲动的试探的话……
季寰拉住顾银韵的胳膊,将她更往身后搡了搡。
见此,顾钰敛去了脸上不合时宜的欣喜。
他看回季寰,笑意冷淡:“殿下,银韵是我嫡亲的妹妹。”
“出嫁了。”季寰分寸不让,“如今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我的正妻。”
简短的言语交锋后,两人无言对峙。
眼神中的敌对和互不待见,彰显出他们的水火不容和针锋相对。
顾银韵身侧,婉秋满脸担忧。
而引起这场纷争的顾银韵垂着脑袋,谁也没有关注。
她知道只要顾钰的野心不死,这两人的立场就天然对立,此刻僵硬的气氛并不完全是出于自己。
所以她在想别的一些事情。
一些她先前忽略了,这会儿又觉出不对劲的事情。
譬如说顾钰对她的态度,为何会转变的如此突兀?她都看在眼里,顾钰最开始对她的冷淡是真的,而后来对她的热切也同样发自内心。
如此矛盾的两种态度,不仅共存于同一个人身上,还能瞬息间转换自如。
倘若不是顾钰演技太好,那就一定是他脑子有病。
另外一件事也是关于顾钰的,那就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早先就觉得怪怪的,但刚穿越过来,要适应的东西太多,所以没能深想。眼下在宫中见到顾钰,那怪异之感便又浮现出来,而且逐渐清晰。
这是一场家宴。
既是家宴,顾钰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受邀前来的呢?
——太子季寰的小舅子?
呃,与其他参宴者都是皇子的事实相比,这个身份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顾银韵满腹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季寰与顾钰相视而瞪,谁也不做先服软的那一个。
三皇子边喝酒边看向这边,眼睛饶有趣味地在季寰和顾钰身上转了一圈后,倏然投向顾银韵所在的位置。
方才他都没瞧见,原来顾银韵耷拉下脑袋时,头顶上还有个毛绒绒的、可爱的发旋。
豆蔻年华,少女最具芳华的年纪。
怎么就嫁给了季寰那个不解风情的愣子呢?
“咳咳、咳咳咳咳——”
六皇子还在咳嗽,那架势让人感到他随时都会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宫中的女使也为他送去了一个铜手炉,六皇子虚弱的道谢,更加裹紧了身上的氅衣,臃肿的像一只肥胖的灰雀。
与宴之人,各怀鬼胎。
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这时,恍若天空忽响起一声惊雷,撼天动地,压倒大地上一切微小的躁动。
雷声过后,万籁俱寂。
纷争者相离,放浪者正色,病弱者憔悴起身,而仆从女使们皆跪伏在地上,向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人物展示他们的忠诚。
皇帝来了。
骇人的魄力与冷酷的威压从他脚下铺展开来,青鸾殿中,仿佛连空气都在向他俯首称臣。
顾银韵被惊出了满身冷汗。
若不是季寰站在她外侧,将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为她挡去许多,她几乎就要双腿一软,同那些婢子一样卑微地跪下了。
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啊。
季寰和顾钰与他相比,实在就是小巫见大巫。
顾银韵垂眸看见一双锦靴从她身前走过,路过她时似乎停顿了片刻,似乎又没有。
紧接着,靴子的主人阔步登上主位,转身睥睨他的朝臣:“无需拘谨,都坐吧。”
嗓音浑厚威严,令人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顾银韵僵硬坐下,大气都不敢喘。
《白鸾覆灭》主要围绕着季寰、顾钰等人展开故事,他惨遭篡位的老爹在书中只是一个背景板,没有太多描写。
在顾银韵的想象中,她一直以为皇帝是个昏庸无道的暴虐之君,或者就是像六皇子一样,病的快要死了。
所以顾钰在收拾完太子季寰之后,就敢直接弑君夺位,并且轻而易举大获成功。
可是眼前的这位皇帝,怎么看也不是会乖乖举手投降,在顾钰那儿轻易丢掉性命的那类人。
相反,他只可能比季寰更狠厉、更老辣、更加难以对付。
顾银韵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
就在刚才,她忽然有了个悲哀的发现——书中的记载并非“白鸾覆灭”的全貌,她身处漩涡之中,还要面对更多未知的危险。
“赐酒。”皇帝道。
立即有人捧着鎏金酒壶,为每人座前斟满一杯热酒。
顾银韵瞧见其他人皆是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这可能是宫里某种古怪的规矩,便也有样学样,一口喝完自己的那杯酒。
然后,面红耳热,视物模糊。
整个人晕晕乎乎,偏还觉得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想,酒里一定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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