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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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天刚去河里洗衣服回来，村长就找上了门。

“墨雨，在家吗？找你说点事。”

墨雨把村长迎到院子里，又从堂屋拿来一个凳子放到村长面前。

“吴村长，您先坐，我给你倒水。”

“不用，不用。”吴村长客气的阻拦。

村长接过凳子坐下来，看着整齐干净的院子，心想，这闺女还挺能干，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了。

墨雨没有沏茶，端着一杯白开水递给村长。不是不舍得，是她不能再让村长觉得她的日子好过，从她这里捞好处。

一般人都会猜测，就算当初带了些钱财，这都几年过去了，也该花个差不多了。

很显然，村长也是这样想的，想起墨影离开前最后一次找他偷偷换细粮情景：

那个优雅的女人这几年也被乡下生活磋磨的满脸苍桑，布满老茧的手拿着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一脸不舍的递过来。

当时他不知怎样想的，脱口而出：没有钱，东西也可以换。

那个女人似是才明白过来，犹豫着从手腕上退下一块八成新的手表，表盘依旧光洁透亮，一看就是保存的很好。

村长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非常高兴，拿去给闺女当嫁妆，多排场啊！

村长又给了小几十斤大米，不过墨影觉得太亏，就和村长讨价还价，让村长再找给她点钱。说她要去探亲一个月，光有粮食也不行。想再给孩子留点零花钱，以备不时之需。

村长也痛痛快快的给了她二十多块钱，这钱都不够买一张手表票的。

所以村长就觉得是自己占了大便宜，这年头，手表票多难得啊！粮食虽然难弄，可这些加在一起也不值一块手表钱。

于是又很爽快的给她开了一个月的介绍信，并保证说在她离开这段时间，绝不让墨雨在村里受委屈。

“村长，有啥事，您说。”

墨雨坐在村长对面看着他那变幻莫测的脸，出声提醒。

村长象征性的咳嗽一声，拉回思绪，嗯，想远了。

“你看啊，墨雨，咱们农村人啊，还是要下地挣工分，不然没粮食，咋过？

虽说你也买了一点粮食，那也撑不了多久。”

村长在心里嘀咕：看你买粮时一毛，几分的都拿出来了，恐怕也没什么钱了。

墨雨腼腆的笑笑没接话。

“呵呵，那个墨雨啊，你姨恐怕是不回来了。这么久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看在你姨的面子上，村里也不会为难你的。”

墨雨一脸感激的望着村长。

“是，我听您的！可是，我从来没有上过工，我不知道能干什么呀。”

说完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怕，明天让我家你婶子带带你。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起去麦场集合。”

“好。”

村长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茶，背着手走了。

看着村长远去的背影，墨雨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按理说村长没必要对一个小姑娘这样客气，可村长会做人啊，想想这几年从墨影这给家里增添了多少收入。

还有就是这万一哪天墨影回来了，或者墨雨的家人找来，毕竟墨影可从来没透漏出墨雨是孤儿啊。

总之，交好就比交恶强，不就是说几句好话嘛，又不需要他管吃喝。

往后数年，村长不止一次的称赞当初英明的自己。

既然已经确定好去上工了，就要小小计划一下。

工分不必拿太多，她不缺吃的，柴米油盐，唯独缺柴，所以要留出时间，去打柴，还要多屯点。

以前墨影和原主相依为命的时候，捡的柴不够用时就拿钱请村里人帮忙。现在的墨雨，有的是力气，所以上山打柴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绵延数百里的群山，深处更是少有人踏足。里面肯定有不少天材地宝，她也想去捡个漏。

虽没听说有什么豺狼虎豹，但野鸡，野兔应该有的，打个几只也不错。

夏收过去，秋播开始，时间赶的很紧，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免得影响产量。

这里的秋季作物以玉米为主，其次是红薯，大豆。

玉米是仅次于大米，面粉的重要口粮。因为大米，面粉价格高，有的人家都是留少量的自家吃，其余的拿去城里换钱票，补贴家用。

这时候农村人除了地里收的庄稼，没有其他收入，钱票都只能拿粮食换，还得偷偷摸摸的。就这要是被gwh的抓到，就给你定个投机倒把罪，要判劳改的。

除了玉米，就是红薯了，可煮粥，也可晒红薯干，磨红薯粉。

这个年代，吃饱穿暖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

第二天，上工的铃声响起，墨雨快速的穿好衣服，刷牙洗脸，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疤，也不用包扎了。

没有开火做饭，从空间里拿出面包，牛奶。边吃边想，准备工作还是没做好！要反省一下！

想吃热乎的饭菜，还得抽空做一些放在空间里，方便食用。

来到集合地点，男女分开站好，墨雨刚想过去知青那边，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顺着力道站稳，扭头就看到一个笑咪咪的大婶。

看样子，拉她的就是这位大婶了。

“小雨，昨天你村长叔都和我说了，今个要我带着你上工，你就和我一起。”

墨雨点点头。“行。”

她本来想去找凌霄，因为她觉得这里最熟悉的只有他，不懂得请教他，也会好沟通。

既然村长媳妇拉住了她，也就不必过去了，看村长媳妇这热情劲，待会应该会耐心指导。

……

吴家庄属于红旗公社下的第二大队，大队长和村长都是吴家人，一个对外协调工作，一个对内，安排村里大小事宜。

支书和妇女主任都是乡里任命的。也不是每天都在村里。今天安排上工事宜的依然是村长。

“好了，我说一下今天的上工任务，吴大力和吴家宝牵着牛继续去犁东边的地，女人们跟在后面用耙子整地。

男人一半人去挑粪，一半人去南边给红薯地打岭。好了，抓紧时间干吧！”

呼啦啦人群散开，三五一群勾肩搭背去自己分到的田里，男人一天十个工分，女人八个工分，人们互相监督，偷奸耍滑完不成任务的就被扣分。

村长也会时不时的转悠着看成果。说几句鼓励的话，再讨论一下即将开始的秋播情况。

这个时代标榜是“劳动最光荣”，“农业学大寨”。看看那一个个热情高涨，干到兴起有时还要喊上几声口号。

本想浑水摸鱼的墨雨顿时打消念头，咱可不能做那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