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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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特下意识的将一枚碎片放到林木瑶手中。

林木瑶收回手，没一会儿，从右手袖口中探出一个绿色的小脑袋，头颅偏转，瞅了瞅林木瑶掌中的碎片，接着身躯游动，靠了过去，蛇信吞吐，舔了一下碎片。

林木瑶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绿蛇的脑袋，小绿蛇也亲昵地蹭着林木瑶的拇指。

“青儿是我的本命蛊，它刚刚记住了碎片上的气息，当范东临在附近的时候，青儿便能察觉。”

言罢，林木瑶将手掌伸到索菲娅面前，索菲娅会意也伸出了手掌，两掌相接，青儿就这样游到了索菲娅的手臂上

。临入袖中时，蛇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木瑶。

“乖，去吧。”林木瑶面带笑意，柔声道。

青儿似有所感，小脑袋一缩，隐入了袖中。

索菲娅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青儿的游走。“真是神奇。”

“不可思议。”泽佛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我以前听说过蛊虫，传闻华夏苗人善蛊，你是他们的后裔？”

“这倒不是，家父擅长蛊术，我的本事都是父亲传授的。”

“能给我也种一个吗？听说蛊虫有很多神奇的效用。”泽佛略带兴奋的说道。

“抱歉，这个我无能为力。”林木瑶歉意一笑，“家父并没有传我种蛊的法门。”

“可惜。”泽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奥古斯特，“下车吧，分头行动。”

奥古斯特看着远离的出租车，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本以为会将我们送到目的地的。”

林木瑶盈盈一笑，看向四周的高楼大厦，莫斯市的城市建设也十分完善，但却和纽市的风格大不相同，这让初来此地的林木瑶颇为好奇，如今的世界第一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先上车吧。”此时奥古斯特打到了一辆出租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路上我为你讲解一下。”

“纽市是世界的经济中心、娱乐中心，又称为世界之都，共有五部分组成。如今我们所处的区域是其中面积最小、人口最为稠密的曼哈顿区，纽市的精华多半也集中在这里。”

“四百多年前，纽市的名字叫做新阿姆斯特丹，被荷帝国人所经营。”

“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显眼些的地标只有奔流不息的哈德逊河，这条五百多公里的大河，连通着纽市的内外发展……”

在奥古斯特的细心讲述下，时间飞速的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奥古斯特一指前方，快到了。

目的地在克林顿公园附近，奥古斯特看了眼天色，“不早了，得先找一家旅馆。”待找好住处，两人稍加休整。

携带着手电筒等物资，林木瑶看着夕阳落下，夜幕即将来临，点了点头，“刚好出发。”

没过多久，奥古斯特找到了此行的终点，凯文给出的地名——多米尼恩，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小区。

“我们先去附近吃点东西，等夜色深了再仔细探索。”奥古斯特说着，心中想起了凯文查到的另一个名字，西姆斯。

唐人街。

泽佛换了身打扮，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像极了一位饱受职场苦楚的中年大叔，正坐在副驾驶上，为索菲娅指着方向。

索菲娅开的车也不再是之前的出租车，换成了一辆高尔夫GTI，这是泽佛刻意为之，为的是以防万一。

这辆车本身既不高调，性能也不错，关键是车身小，在道路中穿梭起来方便，利于随时进行战略性转移。

“社长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吗？你怎么到处跑？”

索菲娅有些不解，奥古斯特也好，马维特也好，都有些公司董事长的意味在里面，眼前的泽佛怎么跟个业务员一样，要说他喜欢事事亲为，索菲娅可不信。

“操，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泽佛很不爽的骂了一句，“这个倒霉社长我早就不想干了，奥古斯特那个王八蛋，我早晚揍他一顿。”

“唉，你是不知道啊。”

索菲娅用余光看着泽佛，他这一身打扮配上此时的语气和神情，活脱脱的一个饱受压榨的苦命人。

“十几年前，奥古斯特将美帝国分部交到我的手上，然后就不管了。”泽佛两手一摊，表情诧异。

“你说说，这世界各地的分部，有几个没有行动组的，何况是美帝国这种地域辽阔的国家。”

“我是既没有组长，也没有首席，偶尔给我调几个看得过眼的，也不止渴啊。侦查一直缺人，根本抽不出人手进行动组，我是社长兼组长，组长兼首席，最后还兼行动组员，起早贪黑，忙前忙后，没日没夜的干啊。”

说完，泽佛向后一瘫，好像失去了脊骨，要软趴趴的陷进座位里。

听着，听着，索菲娅的眉头一皱，暗组是只有本部才有的配置，但行动组可是各分部的标配，偌大的美帝国，竟然连个像样的行动组也没有，这不应该。

“美帝国的侦查工作难度很大吗？”索菲娅思索片刻后，想到了泽佛话中的一个关键点。

“唉。”泽佛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索菲娅一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我听说你辞去了莫斯市那边的职务，要不在纽市干吧，想要什么职位你随意。”

闻言，索菲娅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先完成手头的任务吧，别的事情将来再说。”

“也行。”见索菲娅没有立刻拒绝，泽佛感觉还有戏。索菲娅的能力他早有耳闻，要是能让她留下来，一定会有巨大的帮助。

“我在俄帝国就听说过，美帝国这边形势复杂，公社的发展也很困难，可具体如何倒还真不了解。”

“实际情况可能要比你了解到的还要差上许多。”泽佛轻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锐利起来，思考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开口道：

“首先，也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政府。美帝国政府孤高自负，并不想同公社合作，对于失控、暴乱的混血采取的处理方式十分血腥，完全不给公社引导和教化的机会。”

“正因为理念不同，公社和政府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政府认为公社干预了他们，公社认为他们干预了我们，到最后谁也没能说服对方。”泽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味的采取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索菲娅语气肯定，“当初在日帝国发生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谁说不是呢？”泽佛也回忆起了当初发生在日帝国的事，“可惜，美帝国政府对此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恐怕早晚要出问题。”

“这些年，公社也在极力周旋，想缓和混血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可惜收效一般。”

“其他方面呢？”对于政府的本性，索菲娅有着深刻的了解，听泽佛讲了这么多后，基本上就明白了。

“家族势力。”泽佛下意识地敲打了两下扶手箱。

“区别于政府，各家族对混血的包容性很强，很多混血在第一时间都会被他们吸纳过去，大大小小形成了不少的势力集团，这也是公社在侦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的最直接的阻碍。”

“就像是地方势大，会影响中央权威，”索菲娅咀嚼着泽佛的话，“一般来说，势力再怎么杂乱，也会有一个风向标。”

“不错，不错。”泽佛十分欣赏的看向索菲娅。

“米勒家族就是这个风向标，这也是为什么奥古斯特如此重视此次美帝国之行的原因。”

“米勒家族在美帝国的地位，虽然比不上米哈伊治维奇在俄帝国，却也是极其重要的。”

索菲娅点了点头，并未再谈米勒家族，“在美帝国，真正的皇帝是谁？”

泽佛的表情变得十分郑重起来，看着车窗外往来的行人，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很神秘，多半是这次消灭范家的力量，范家的实力不弱，就算范家毫无防备要一口吞掉它，在我的认知中，除了公社，没有别的势力可以做到。”

“你这个例子举的可不好。”

泽佛一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快到了，就在前方不远处。”

多米尼恩。

奥古斯特从一户人家的门口走向街道，面带笑意的冲着在路边等待的林木瑶点点头，“找到了，74号。”

两人按照指引，不久之后，一座从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别墅出现在视线中。

“没想到这个小区里还划分出了一片别墅，这种混建的风格可不多见。”奥古斯特注视着此行的目的地，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询问了这么多家，才打听出西姆斯的住处，对方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就是离开很久了。”看着别墅外的草坪，林木瑶补充了一句。

“没有被打理过的痕迹，多半是后者了。”

“进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奥古斯特话音刚落，纵身一跃，跳过了围栏。

推开房门，淡淡的灰尘迎面扑来。奥古斯特俯身摸了一把地板上累积的尘土，若有所思，“有问题。”

“什么问题？”

“时间对不上。”奥古斯的起身继续向别墅内部走去，“外面的草坪至少有五年以上没人打理，而房间内的灰尘，”奥古斯特搓了搓指尖，“最多一年。”

“有人来过，但应该不是西姆斯。”林木瑶一边打量着客厅，一边思考。

“不错，要不然，草坪也会打理，多半是朋友一类的人，或者是亲人。”

“对于西姆斯的离开，对方是怀念的。”林木瑶的目光仔细的扫过四周。“没有被搬动过的痕迹，要是去世的话，死者的居所，一般不会保持原样。”

“有一点很奇怪，”奥古斯特眉头微皱，“一张与住户相关的照片都没有，只有几张猫的相片。”奥古斯特说着，从一处柜台上取下一副小相框，递给了走向前来的林木瑶。

“看来对方蛮喜欢猫的，几张照片全是这只白色的布偶猫。”奥古斯特说完，看向了二楼，“要是卧室中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此行，多半难有收获。”

不多时，两人几乎找遍了二楼的房间，终于在一处偏房发现了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想不到对方在生活中都这么谨慎。”林木瑶由衷的赞叹了一句，随后又摇了摇头，“只是苦了我们找线索的人。”

奥古斯特一笑，他感觉到林木瑶似乎越来越生动了。

这样挺好的，心里这样想着，奥古斯特查看起这个简易的卧室，其中桌子旁的地板上，有一个大箱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打开一看，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

里面是数以千计的照片，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怀着诧异的心情，奥古斯特拿起一些仔细翻看起来，“嗯？怎么是这样的？”

“确实很奇怪，”在一旁看着的林木瑶眼帘低垂，借着微微的月光，倒也能大致看清。

这些照片不光有某人的正脸，还有侧身、后背以及诸多角度的特写。“这不像是在记录什么，更像是在极力的表现某人的外在特征。”

随后，两人又别墅中搜寻了一番，还是别无所获。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对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奥古斯特跳出围栏后，一边拍打着手掌上的灰尘，一边对旁边的林木瑶道。

“他明显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痕迹。”林木瑶思考了半刻，“泽佛在美帝国经营多年，对于西姆斯这个人没有了解吗？”

“泽佛有太多事情要忙了，很多事情无法面面俱到，我之前问过他，对于西姆斯这个人他毫无印象，查也没查到些什么。”

“看来你是另有打算了。”林木瑶面带笑意的看向奥古斯特，要是没有把握可以得出些什么，她不相信奥古斯特会专门来此走上一趟。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听到林木瑶的询问，奥古斯特点点头。

“有一种人，他们知道很多事情。”奥古斯特脚步一顿，“想去看看现代人的夜生活吗？”

范家，轩辕禹行的书房。

“这段时间寻找下来，有什么新发现吗？”泽佛看着蹲下来打量着桌面碎块的索菲娅，下意识的问了句。

“过道、房间、院子，我们都查看了一遍，很少有激战的痕迹，蓄谋已久的一击必杀。”索菲娅的眉头一皱。

“范东临的性格和实力我十分了解，在对方没有异种的情况下，不至于只有这样的反击，警方的尸检结果如何？”

“全部是范家人。”泽佛言语肯定，“所有的血迹中没有一处是袭击者的，碾压性的优势。”

泽佛迟疑了一下，看着四周的黑暗，一股源自未知的压迫感油然而生，“除了范禹行和范东临父子下落不明，其他人都已确认死亡。”

“附近的监控有记录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这个还没有搞到，”泽佛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这个，公社和当地政府的关系吧，一般。”

闻言，索菲娅苦笑着摇了摇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附近商户内的记录肯定是已经覆盖掉了，除了警方那里，别的地方没有了。”

泽佛点点头，明白这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而且需要越快越好，“我亲自去一趟，不久就能搞定。”

“别伤人啊。”索菲娅听到泽佛的话，笑着说了一句。

泽佛摆了摆手，“放心，神不知鬼不觉。”

将房间内查看完毕后，泽佛驾驶着GTI一脚油门远离了范家，在各条街道之间往来穿梭，转了半天。

“应该差不多了。”泽佛看了眼时间，又瞅了瞅四周的路牌，“不知不觉间到了欧文信托大厦。”

“你还蛮谨慎的。”索菲娅说着随手解开了安全带，她和泽佛悄然离开范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兜了不少圈子。

“不是谨慎，只是生活过的苦啊。”泽佛将车停在路边，“你这是要去哪儿？”

“范东临如果没事的话，多半是隐藏起来了，而且应该不会距离范家太远，我对他的习惯有些了解，去一些地方找找，碰碰运气。”说着抬了抬自己的一条胳膊，“况且还有它帮忙。”

“那好，”泽佛比了个OK的手势，“我搞到了监控，就立刻通知你。”

告别了泽佛，索菲娅打量起四周，这里就是下曼哈顿吗？

心里这样想着。索菲娅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走了起来，想打辆出租车，一时到还没有发现，大概是太晚了。

看着街上零零散散的几辆来往车辆，索菲娅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多，一开始该让泽佛送我一段路的，索菲娅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

在索菲娅寻找出租车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走进了她的视线中，七、八岁的样子，浅棕色的头发，走得很慢，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都这个时间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独自走在街上？一念及此，索菲娅下意识的多看了小男孩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