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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宛秋长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想吐苦水都无处可说。
因为沈行知叮嘱过她,若是泄露半个字,她脑袋就得搬家。
她若是早知道进了右相府是留在沈行知这样一个阎罗王身边,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定是拼了命都要逃的!
管她什么哥哥嫂嫂!
在这里,她每日都要当心脑袋不保,才进府短短没几日,她却觉得仿佛熬了半辈子那般难……
“宛秋姐姐,你该不会真的是做了大少爷的通房了吧?!”
阿雨突然没头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原本还在神游哀叹的许宛秋马上回了神!
通房?!
许宛秋吓得一个激灵,反手就捂住她的嘴:“没有,你听谁说的?!”
做一个书房丫鬟已经够要她命的了,还做通房?!
她是不要命了嘛!
阿雨拉下她的手,认真的低声说:“昨日开始就有人在说了,说你每日天没亮就去静知院的书房,待到半夜才出来,都说从来没有一个丫鬟能和大少爷如此相处。”
说着,她又靠近了些,继续说:“而且啊,你要小心那个秋芸,我可打听到了,你去之前静知院就只有她一个丫鬟,她打定主意就是想做大少爷的通房的。”
说一半突然抿住嘴笑了一下:“但是听说,她连大少爷的面都没见着几次,有一次还差点被大少爷踢到鱼池里。”
听着这些,许宛秋有些咋舌的眨巴了眼睛,她几日没见人,他们就已经这样传言了嘛?!
“……她肯定不会对你客气的,宛秋姐姐,你可要小心着她。”
阿雨还叨叨的念着,许宛秋才回过神来,说:“阿雨,外面的传言别听,我只是听大少爷的吩咐办事罢了,没做通房,也没想要做通房。”
听她这么说,阿雨有些迷糊:“都听说做通房比做丫鬟舒服,宛秋姐姐为什么不想?”
她可听说了,通房虽然也是丫鬟,但是比他们都过得舒坦多了,只要伺候好主子就是了,自己也可以做半个主子,不需要像他们一样起早贪黑忙前忙后,又低三下四的。
看她天真的样子,许宛秋忍不住跟她说:“通房说到天上去也是个丫鬟,还是个不清白的,日后主子有了夫人有了妾,通房就等着被他们戳圆捏扁了,万一哪一日主子腻了,随便发卖出去也是常见的。”
“发卖?”
阿雨惊呼一声,这都做了通房丫鬟了,发卖出去还能卖到哪?
两人互看了一眼,许宛秋无言叹气,阿雨也明白了,怕是只能卖到烟花巷做皮肉生意了。
想及此,她觉得身体一阵发凉,伸手拉紧了身上的被子,又朝许宛秋的位置靠了靠,看着烛火微弱的光跳动着,感慨的说:“做丫鬟的,可真惨啊……”
“也不尽然是。”
许宛秋伸手搭了搭她的手,安慰道:“只要清清白白的,到了一定年龄,好心的主子会给找一门对等的亲事,或者自己攒够了银两赎回自由身,也都是好的。”
她之前想过了,不管是亲事也好,赎身也罢,反正慢慢熬着,能摆脱沈行知那个恐怖的恶魔就好了。
阿雨听她这么说才放心。
掐了烛火,夜深了,许宛秋迷迷瞪瞪的要入睡,入睡前听到阿雨还担忧的提醒她:“宛秋姐姐,你千万记着,可不能做大少爷的通房啊。”
“嗯嗯……”
她迷迷糊糊的应着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天早已亮透了,许宛秋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尖锐的声音像要刺破人的耳膜似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秋芸!
许宛秋连忙起身看了眼天色,暗叫一声糟糕!
她竟睡过头了,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就往外走,却发现阿雨和他们几个丫鬟正在推搡。
“阿雨!”
许宛秋喊了一声连忙过去原本是想拉开他们,护住阿雨的,可对方见到她来,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趁机对她出手。
腰肢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许宛秋瞪大眼睛转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秋芸捂着被她扇了一张的脸蛋,疯了似的扑过来:“许宛秋,你这个贱人,敢打我?!我撕了你!”
“都别吵了!”
春杏和知夏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他们是府里的大丫鬟,下等丫鬟在他们跟前还不太敢放肆。
但秋芸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春杏两人费力才将她拉开。
“怎么?我教训静知院的丫鬟,两位姐姐也要插手吗?”
春杏和知夏都不过是后院的上等丫鬟,各自管辖手下的丫鬟,互不干扰。
“宛秋是静知院的丫鬟没错,但这里是后院,阿雨更是我们后院的丫鬟,秋芸,手可别伸得太长。”
春杏打量了阿雨手上的伤,又逼问她:“这一大早,你带人打伤我们的人,这个事情就是告到夫人跟前,你也是理亏!”
“她不若是不拦着我!我岂会伤她!我要找的是许宛秋,是她自己非拦着的。”
“什么拦着!明明就是你们胡说八道的污蔑宛秋姐姐在先!”
“我们也没说错!她自己心思不正,才进府几日,就妄想勾引大少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
阿雨越说他们的话就越难听,阿雨气得都快哭了。
反看许宛秋却很是冷静,倒是拉住阿雨的手暗示她不要与他们争吵。
对方却不依不饶,果然引来了黄嬷嬷,秋芸和许宛秋都被罚,只是过不了片刻,就有人来传话说主子有事吩咐秋芸,她便免罚了。
临走前,秋芸在许宛秋跟前站定,趾高气昂又居高临下的蔑视道:“今日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后若还想着勾引大少爷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静知院待不下去!”
“好好跪着吧!”
许宛秋冷眼看秋芸像骄傲的孔雀似的挺着背走了。
那姿态,仿佛斗胜的公鸡似的。
她自认从进了静知院开始便不曾在任何地方得罪过她,为何她会对自己这般针对?
前些日子她循规蹈矩的,秋芸找不到错处发难,今日让她逮到了,便立下这么一个下马威。
但,秋芸原本就是静知院的大丫鬟了,为何还要为难她这个刚进府的小丫鬟呢?
她实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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