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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断好说歹说,最后许宛秋也求了情,周魅算是让他住进去了。
夜里的村庄很安静,唐川断的远远地便见到沈行知站在许宛秋那屋门口当门神。
好奇的上前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行知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师叔喝酒了?”
“倒也不是,给你师婶喝的。”
这可是他的小心,周魅只要一喝酒就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温柔娇媚得很,还会粘着他不放。
沈行知眉心一皱:“你不怕师婶明日把你赶走了?”
赶走这个词,他还是用得很委婉的了。
他可是见识过的了,当时没见到周魅的人,但见到他一世逍遥的师叔衣衫不整的被人从房间里踹出来,还不顾形象的拍着门板认错求饶……
那画面他至今都记得,当时师父跟他说,习惯就好。
这话唐川断就不爱听了,啧了一声,鄙夷的斜了他一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门都没得进,在这里当门神!”
这小子喜欢他的宝贝徒弟,可别以为他不知道!
想娶?!
没门!
唐川断哼了一声,提着酒壶就往周魅的屋子走去。
沈行知没有理会他,准备转身回屋休息,正巧许宛秋打开了门,两人两两相望。
“你怎么还没歇下?”
他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低头见她气色有所改善,心口松了松。
今日他外出时,师叔和师婶都与她诊脉过来,待他回来时,师叔跟他说,莫要担心。
如今她气色有所好转,应当是快要痊愈了才是。
许宛秋见只有他,便张望了一下:“我方才好像还听到师父的声音了。”
沈行知点头:“嗯,他去找师婶了。”
虽然春季已过,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村庄里更是如此,风一吹凉意更甚,许宛秋穿着并不多,沈行知将原本挂在手上的披风为她系上。
“夜里风凉,你身体才刚恢复,要注意。”
沈行知的语气淡淡的,说的却是关心的话,手里的动作也很是轻柔。
这样的沈行知让许宛秋感觉很不自在,她发觉,自从上次她中了媚药他们之间有那么一段之后,沈行知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种温柔很容易让人陷进去,许宛秋是怕的,她怕自己陷进去。
她轻声唤他:“师兄。”
沈行知嗯了一声,依旧认真的在给她整理披风。
许宛秋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说:“你对我这般好,可是因为上次救的时候,发生的事?”
她虽然鼓足了勇气,但也说得小心翼翼,说完甚至有些局促,或许是她理解错了?
沈行知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他语气寡淡的说道:“不是,怎么了?”
不是啊……
那是因为其他?
许宛秋心口微微一紧,就连呼吸都觉得莫名的有些拘束,却又故作轻松的说:“那便好,我还怕因为那件事让师兄心里有负担,你完全不必的,你是因为要救我,我明白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做师兄师妹挺好,当、当然,我有点高攀了,我还是奴籍……”
她的话说得有些逻辑混乱了,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心里莫名的有点酸酸的,也有点乱乱的。
好像自己本意不是这样的,但话到嘴边却成了这样了。
沈行知帮她弄好披风,手便垂到身侧,安静的听着她的话,每一句都让他墨色黑眸的温度逐渐褪下,冷意逐渐爬了上来。
他心口堵得慌,喉间发涩,低头看她:“你是为了救我才至于将身子伤成这样,我有责任。”
他的话很轻,落到许宛秋心里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凉薄。
原来,是他是因为这个啊……
也好,不是其他让人心理负担的原因,也好。
反正,她也活不长,这样是最好的。
下一刻,她便又听到他说:“至于奴籍,等回皇城了,我便去父亲那里取回你的身契消了奴籍。”
关于这个奴籍的,确实是他没细想到的。
他知晓她的心思,他不急,慢慢来,总能让她对他敞开心扉。
她有顾虑,他便帮她消除,一步步来,总能靠近的。
许宛秋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易的就说将她奴籍消了,满眼不可置信的看他:“真的?!”
若是可以这样,那她便有机会在死之前恢复自由身,有机会可以去江湖走一番。
见到她眼里的星光,沈行知眼底的冷意才稍稍退了退,微微昂首:“真的。”
许宛秋想感谢他,话到嘴边,总觉得干巴巴的说句感谢太过于敷衍人了。
便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兄放心,你帮我消奴籍,我定治好你的郁症,定会让你与寻常人无二!”
说罢,便侧身示意他入内:“我开始给你施针吧,前几日我身子不好,耽搁了许久。”
沈行知见状,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淡淡的摇头:“不急,你先歇息,明日还要进宿城。施针的事情,过几日再说。”
许宛秋甚至觉得有些惋惜,但也不好勉强,便点头,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好,那师兄也早些歇息。”
沈行知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去关门,待她关上房门,他才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眼里的柔情便逐渐的褪了下去。
她方才那句“我们现在做师兄师妹挺好的”还在他耳边徘徊,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心口的闷气堵得让他发慌。
谁想与她只是师兄妹?
他半点都不想!
心口的郁气徘徊发堵,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窒息。
走了几步,唐安在门口候着,却见主子周身冷厉的走进屋内,片刻后,便让他去拿酒来。
唐安有些不解,但马上转身便去取了酒。
翌日一早,许宛秋才打开房门,便听到隔壁屋子一阵暴喝,接着又是一阵哀嚎声。
她快步走出去,顿时傻眼了。
师父被师母踹出来了,甚至他还没站稳,一只鞋子便往他脸上砸了过去!
许宛秋惊了一跳,有些不忍直视。
这师父,也当真是怪可怜的。
从昨日来到这里,便一直不受师母待见,除了在为她诊治时,师母给他好脸色,其他时间都没一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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