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燃烧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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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就快点照做！”

夏盈很着急，那是一种将要溺水之人看着稻草的眼神。

洛羽突然明白过来，夏盈这是在教自己剑法。

没有迟疑，长剑学着夏盈的模样挥出，洛羽明白，这同样也是拯救自己的那根稻草。

“剑锋从篝火上走！”夏盈喊道。

洛羽的长剑划过一道弧线，从篝火上方掠过。

这一剑洛羽已经看了一夜，此时使出来倒有七八分夏盈的模样。

剑刃从篝火上方斩过的时候，洛羽似乎能感受到剑身被什么东西所阻碍，也许是纷飞的烟气，也许是跳动的火光，又或许，是那虚无缥缈的灵气。

洛羽知道，这就是夏盈剑招的关键所在。

屏住呼吸，洛羽紧紧握着长剑，将这阻碍斩断，又朝着水灵挥去。

剑身上有一点星火跳跃，似乎有什么被触动，然而下一刻，那星火便又熄灭，化作一阵轻烟消散在云雾之中。

失败了……

夏盈本已随剑光亮起的眼神有了些许黯淡，不过很快又咬紧牙关，再度举起长剑。

“看清楚了！”

夏盈的剑再度从篝火上方飞过，如同火中起舞的飞鸟，又在烟气中显得有些扭曲与飘渺。

这一次，洛羽鹰瞳完全开启，将剑招的每一寸变化都看得格外仔细与清楚——夏盈的长剑在穿过烟气时轻轻抖动了一下，而后便燃起了火焰。

火焰在剑身燃烧，又被夏盈甩出，落在一头趁乱想要上岸的水灵灵心上，瞬间将那水灵击溃。

“看清楚了么？”

这一剑显然已用尽了夏盈所有的力气，此时的她面若金纸，嘴角带血，看向洛羽的眼神也柔软了几分。

“你……”

洛羽神色复杂，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头望向手中长剑。

片刻的功夫，水潭中又有四头水灵同时跳出。

洛羽再次举起长剑。

“灵能随剑，剑随心，用心去感受剑上的变化！”

剑锋掠过篝火的瞬间，洛羽听到了夏盈虚弱却又有力的声音。

洛羽强压住所有杂念，努力感受着火焰，感受虚空中阻力的变化。

剑身轻轻颤动着，洛羽可以感受到那阻力被消解，被摩擦，被引动。下一刻，洛羽就看到剑身上跳起了火花。

火花闪烁，渐渐化作火苗。

火苗顺着剑身蔓延，整柄灵剑燃烧起来！

洛羽横剑扫出，一排水灵齐齐拦腰断做两截。

洛羽愣住了。

这一剑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之前学剑，洛羽只道自己苦练之中已得其三味，然而此时看来，剑法剑术，也许别有天地？

夏盈也愣住了。

自己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洛羽要是能擦出火花，也许能挣扎久一点，却不想洛羽直接擦出了烈火。

难道洛羽是天才？

不过不管如何，两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火焰在水帘洞中升腾而起，带着惊人的能量，一遍遍扫荡着洞口的水灵。每一击都充满了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洛羽感觉无比的畅快。

与那些有使用期限随时可能消失的异能不同，洛羽知道，这门剑法是实打实为自己所拥有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剑法消耗极大，每一击都要耗去洛羽丹田中接近五分之一的能量。

然而这对于洛羽而言，却又完全不是问题。

两条气根精准刺入被斩断的水灵之中，直入灵心，精纯的能量顺着根管涌入体内，弥补着灵能消耗带来的空虚感。

洛羽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丹田，也在这反复地消耗与补充中变得更加坚韧，变得更加宽广。

一头又一头的水灵从潭水中跳出，又在火焰中湮没。

洛羽甚至有些期待，期待每一头水灵的出现，期待每一次的斩杀与吞噬。

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让洛羽有些沉迷。

洛羽开始重新思考最初的问题，自己是否要找机会除掉夏盈。

眼角余光扫过，夏盈在使出刚刚那一剑后，便已瘫倒在地，此时勉强靠在洞壁处坐着，虽然手里还抓着宝剑，看起来却已没有一丝战力。

洛羽相信，只要自己一道火光划过，夏盈必死无疑。

此时已有了对付水灵的法门，只要杀了夏盈，自己就是绝对安全，就可以绝对安心地在出云谷中活动。

只是望着夏盈胸前的血渍，望着夏盈手中有些颤抖的长剑，洛羽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洛羽知道，那血渍是为了教授自己剑法而污染，那宝剑也是为了救援自己而暗淡。

此时动手，那自己和夏盈又有什么区别？

长剑一甩，火焰狠狠砸落在水灵身上，洛羽一声怒吼，终究是没能对夏盈出手，只是剑身上的烈火，却变得更迅猛更疯狂。

夏盈自是不知洛羽已暗中对自己动了杀念，只是静静看着洛羽斩杀水灵，看着剑锋上的火焰愈发高涨。

突然，夏盈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猛地变色。

“快控制住灵能！快！”

几乎同时，洛羽的脸色也变了。

随着火焰变得暴烈，自己的灵能也变得暴躁起来，疯狂涌向右手。

失控了？

洛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想去控制，却已来不及。

若是放到平时，只要洛羽冷静下来，只要洛羽将长剑掷出，断开与长剑的联系，便可将灵能控制住。

可此时水潭之中水灵源源不断飞出，洛羽哪里敢松手停歇。

剑舞不停，换来的，就是体内灵能消耗的骤然增加，饶是气根疯狂攫取，也难免变得入不敷出。

更可怕的是，随着灵能的暴动，洛羽发现长剑竟似是被吸附在手中一般，完全无法脱离！

豆大的汗水从洛羽额头上流下。

洛羽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没等斩尽水灵，自己就要先被耗尽。

下意识地，洛羽转头看向夏盈。

夏盈皱着眉头思考着，神色之间似乎有些不确定，可很快就变成了果决。

“加大灵能输出，把长剑彻底点燃！”夏盈吼道。

灵能已然失控的情况下还要加大输出？这岂不是火上浇油？洛羽不解。可是洛羽知道，不去尝试，就永远没有解！

没有犹豫，洛羽直接照做。

体内的灵能疯狂涌向长剑，几乎要将经脉撑爆。

剧痛！

可是洛羽没有，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强忍着剧痛，洛羽勉力将灵能压制住，让灵能不至于暴动。

熊熊的大火自剑柄处窜起，又迅速燃遍了整个剑身，本不该对主人造成伤害的烈火，此刻竟烫得洛羽虎口生疼。

“撑住！”

夏盈怒吼。

洛羽只觉得自己的小臂都已快要被烧毁，咬着牙没有退却半步。

洛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去思考夏盈所说是否正确，只是用尽全力在维继着剑上的烈火。

烧吧！

将一切都烧尽吧！

比洛羽小臂先撑不住的，是虎口上紧握的长剑。

随着那火焰越来越猛烈，剑身上开始有了吱吱吱的声响，如同啜泣，又似是哀鸣。

火焰没有怜悯地烧着，剑刃开始翻卷。

洛羽看到剑身一点一点地融化，滴落在地面的水坑之内，融汇在水雾之中。

洛羽松开手，最后的剑柄也落入篝火之中，所有未完全燃烧的木柴都被彻底点燃。

熊熊的火焰之中，有灵气在水帘洞中萦回，水灵还在不断跳出，而洛羽手中已没有了武器。

“接着！”

夏盈不死心地将自己的佩剑朝洛羽抛去。

可是循着宝剑飞起的抛物线望去，夏盈看到了洛羽的手。那是一只被火焰烤成焦黑的手，不断颤抖着无法握剑的手。

夏盈愣了一下，眼中的焰火便暗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夏盈就看到，洛羽探出左手接过了自己的宝剑，看到宝剑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掠过尘烟，看到剑锋上亮起了一点星火。

火光熹微而柔弱，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熄灭过去。

可是长风夹着水雾吹过，火光又却坚韧而稳定。

洛羽握着长剑继续向前，剑上的火焰开始跳动，开始雀跃，开始燃烧！

当洛羽长剑挥向水潭时，火焰已铺满了整个剑身！

斩落！

火光中，水灵尽皆化作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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