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知天命，何为忧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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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妾身还没有准备好今夜的餐食。”

神篱涟川之所以会在院子里，不仅仅是打算等待月菅鹤眠，也是为了等待出门采购的人回来。

昨夜神篱涟川就已经将自己需要的食材告诉了厨房，想让人今早采购的时候顺带一起，还想借用一下厨房，打算亲自下厨，谁知道还没等到采购的厨房人员，反而先一步等到了月菅鹤眠。

“原本妾身还打算让姬君尝尝妾身的手艺。”只是一句话，就直接把月菅鹤眠的想法全部打消了。

神篱涟川对待月菅鹤眠的建议也是很心动，但是总觉得两人相识的第一场祭典，总需要一些纪念，也好之后回忆起来，留下的是最甜美的回忆。

更何况月菅鹤眠都准备了礼物，虽然月菅鹤眠没有说出来，但神篱涟川也知道，这片羽毛吊坠应该是月菅鹤眠亲自做的，不然也不会用那样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欸——既然这样，那就全部听神篱的。”月菅鹤眠有些遗憾，但又想到两人之后还有许多年岁，与神篱涟川相伴，逛祭典的机会多不胜数。

可是神篱涟川的手艺，那可是没有那么多机会的，下次在能有这样美好的时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是姬君提的建议...”神篱涟川并不想拂了月菅鹤眠的好意，糕点膳食什么的寻个机会都可以制作，但是祭典却不是每次都能去的。

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考量，可终究是月菅鹤眠略胜一筹，谁让神篱涟川没有办法拒绝月菅鹤眠呢。

恰逢香风环绕，视线交错，浮（飞）花作伴，此景，此情铭记可见来日孤寂，形单影只。

还没仔细观望，就看见了一道身影，那是对待他人都温柔至极的涟川姬，涟漪屋的花魁，采购人员一眼就认出来了。

“涟川姬——您要的食材买来了！”

专门采购的人员跨入院门，才发现树荫之下还伫立着一位气质相貌不凡的女子，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能得涟川姬如此青睐，想来也是招惹不起的贵客。

哪怕左右手都拎着不少东西，甚至背上还背着一个篮筐，里头装的的都是采购人员在菜铺前厮杀出来的新鲜蔬菜，那人还是恭敬的替月菅鹤眠问好，生怕被这位贵人责备。

对于上流贵族而言，他们这些平民的性命可谓是不值一提，随便就可以被打杀。

“贵客安好！”

月菅鹤眠倒是不在意，反而被采购人员刚开始喊的那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看样子上天眷顾，都不需要月菅鹤眠再劝解神篱涟川了，食材都到位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不是顺其自然吗？

“你们这里的厨房在哪里？”

“姬君，你这是？”神篱涟川看着月菅鹤眠直接接过那人手上的食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怕是打消不了月菅鹤眠的想法了。

只能朝着那人使眼色，示意那人离开。

看见神篱涟川的示意，那人也不傻，一溜烟就不见身影了，甚至连月菅鹤眠想要叫住的时机都没有。

“姬君和我来吧。”神篱涟川忍住不笑，看着月菅鹤眠吃瘪。

神篱涟川从月菅鹤眠手上接过一部分的食材，两只手紧紧相牵，神篱涟川拉着月菅鹤眠就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听取欢笑声一片。

厨房的厨具一应俱全，看样子是早就被清理过了，应该是早有准备。

将长发束起，衣袖挽起，准备完全，就开始了厨房大作战。

神篱涟川的动作很快，将食材一一铺开，率先处理的是鳗鱼，一整条鳗鱼被神篱涟川从袋子里拎出来，放到砧板上，另一只手拿着菜刀，用背面快速的拍晕鳗鱼，以免鳗鱼活蹦乱跳，溅出水花。

将鳗鱼体表上细长小鳞全部剔除，将一整条鳗鱼从中间破开，去除苦胆，再将鳗鱼表面上的粘液去除干净，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鱼肉表面上还刮了几道刀痕，放在盘子里。

刀法熟练，仿佛练过千次万次一般，每一次的落刀都精准无比，这样的刀工，可不像是神篱涟川这样的花魁会有的，反倒像是握刀的武士。

在神篱涟川忙乎的时候，月菅鹤眠早就升起了火，在锅里放上了水后就看着神篱涟川处理鳗鱼。

两人配合的完美无缺，待到鳗鱼放入锅中清蒸的时候这段时间，神篱涟川直接让月菅鹤眠淘起了米，只不过这是月菅鹤眠的第一次淘米，结果当然可见，原本半锅的米洗完已然少了三分之一。

看见神篱涟川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月菅鹤眠只好故作淡定，将淘好的米递到了神篱涟川手上。

“不许笑！”两人对视上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神篱涟川笑出了声，只不过刚刚笑出声就被月菅鹤眠打断。

“好好好，我不笑。”神篱涟川快速的收敛好自己的表情，再次投入到了下一道菜品当中。

待到时间过了许久，神篱涟川的独家膳食也全部完成了。

烤鳗鱼，和菓（guo三声）子，三色丸子，炸猪排，寿司，天妇罗，章鱼烧，还有剩下来的米饭简单捏出来的饭团。

色泽鲜艳的菜品放在一个个饭盒里，被摆的格外好看。

要不是神篱涟川一直在厨房里忙碌，没有一丝松懈，月菅鹤眠早就悄悄浅尝几口了，奈何神篱涟川看的比较严，一旦发觉月菅鹤眠的视线落到了菜品上，就会有一道视线落到月菅鹤眠身上。

全程下来，月菅鹤眠除了生火烧水，还有失败了一半的淘米之外，就只剩下搅拌檽米粉和牛奶这种稍微没有技巧的活了。

幸好时间还来得及，天色还没有全部暗下来。

沿着涟漪屋的另一个方向，月菅鹤眠跟随着神篱涟川从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上慢慢的来到了一处建筑稀少的地方。

神篱涟川仿佛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突然拉过月菅鹤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架在墙面上的木制梯子。

“到了，那就是妾身早就选择好的地方。”

登上梯子，站在屋顶上，才发现屋顶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想来这就是用来放置餐食的地方。

将手上的盒饭放到上面，神篱涟川先一步跪坐下来，取出了餐盒里面放置的酒杯，打开酒坛的盖子，酒香四溢。

原本单独的玉杯至此变成了一对，月下人影成双，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短暂而又动听，就像是为了她们最美好的一刻庆祝。

夜幕，望舒，人影。

一道短暂的光从地面朝着天空飞翔，短暂的照亮了黑暗，也短暂的照亮了神篱涟川的视线，月菅鹤眠清冷的面庞被光柔和，那是夜幕之中才会出现的光亮。

神篱涟川一时之间移不开眼，直到——

“神篱，你看啊，烟花真的好漂亮啊。”

璀璨的烟花照进了月菅鹤眠的眼眸之中，神篱涟川看的清楚，就像倒映了整个世界。

转瞬即逝的美好，从飞向天空到绽放，最美好的时刻就在那么一刻，光亮，美丽，华丽，远在云端之上，触手不可及。

可绽放之后呢？

余留漫天灰烬，温热落入手心。

月菅鹤眠，你的人生也是这样，转瞬就不见了。

神篱涟川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擅自触碰她人的人生，不该让她明白世界上的美好。

这样的话，是不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月菅鹤眠的内心不会是痛苦，而是觉得解脱。

看着月菅鹤眠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天边的烟花，绽放出来的笑容，神篱涟川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