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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学,我与习芷枫真正的交流,大概只有那年秋游的时候。
当时班级团建,组织了全班同学去森林公园郊游。森林公园离学校不远不近,没有公交车,当时很多同学都有自行车,所以班长提议骑自行车过去,让男生载女生。
当时相熟的人都两两凑对陆续出发,习芷枫站在最后的角落里,像在等谁邀请她,又像是灵魂已经出窍的孙悟空,身边的事已和她没有关系。
当我出声唤她没有得到回应时,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她才像被吓醒般回过神来。
我有些好笑得问她是不是去偷吃羊力大仙放的桃子了。
她先是一愣,看傻子般望了我一眼,然后幽幽道,我去找玉帝老儿喝茶呢。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开玩笑,还一本正经的,怪可爱的。
那天她坐在我的车后座,我不仅没觉得踩得吃力,反而有些飘飘然。
在一个路口为了躲避大车我紧急刹车,她没坐稳,一直扶着车架的手,只好抓住我腰上的衣服保持平衡。
我的腰被掐了一下,一触即分,可我却觉得腰上那块地方似乎烫得快要起火了,我的脸大概也已经涨红了吧,否则不会感觉火辣辣的。
幸好她看不到我的表情,幸好骑行的微风很快吹散了我的心猿意马。
那天我们一起爬了山,一起划船游湖,一起看了大猩猩还有不开屏的孔雀,还一起说了很多的话。大部分是我在说,她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班级还安排了大家一起做饭野炊,工具是在当地的农家乐租借的,食材是班干部去超市买的。
灶台是那种圆形的大铁桶,烧柴火的,农家乐的人怕我们不会起火,还专门安排了人帮忙把几个炉子都烧起火。
我被拉去看火,习芷枫见各个位置都有人,跟着大部队去摘菜洗菜。
当她拿着一篮筐洗好的菜回来时,大概是闻到了什么异味,急忙打开一个大锅的锅盖,然后让我把火调小,这正是我看的炉子。
我这才发现锅里的菜已经糊底了,负责做这个菜的同学刚才说去搞点葱,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在哪个旮旯。
习芷枫默默把还能吃的菜装盘,糊底的铲掉,然后打水洗锅。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她不是第一次下厨。
看她两手放在大锅的耳朵上,显然是要抬锅,我连忙起身想说我来,结果她已经抬起锅把污水倒掉了。
把锅放回炉上,她吩咐道:“把火烧旺。”
桌上还有好多食材,她开始做菜。
除了叮嘱我把火调大或调小,她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只有忙碌的身影在炉子与桌子之间穿梭。
那天吃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她翩翩如蝴蝶的倩影却在我的梦里出现过许多次。
那次郊游后,我的心总感觉涨涨的,总会时不时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时,被她抓过的腰便会传来阵阵痒意。
所以当看到舍友给喜欢的女生写情书后,我头脑一热也偷偷写了一封。
原本以为自己会像舍友一样,涂涂改改七拼八凑才能勉强完成,毕竟我的语文作文成绩从小就不咋样。
但没想到,提笔后,我没怎么思考就写好了,仿佛那些话早在我的心里构思过无数遍。
不过写好后,我却没有勇气当面交给她,那封信在我的书包里躺了一个星期。
终于在某一天清晨,趁着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把那封信夹在了她的书本里。
然后,便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等待……
最后,我什么也没等到,连拒绝都没有。
我在想她是没看到吗,还是没拆开就扔进垃圾桶了,或者只有一个字的落款她没猜出来是我……
也可能,沉默就是最有力的拒绝。
我有过一阵落寞,想见她,又不敢见她。
有一天,我与她迎面碰见,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刚想给她来一个普通同学间的招呼,没想到,她先开口了。
“秦同学,刚打完球吗?”
一句中国式的废话问候语,我却一直都记得。
她说这句话时,尾音有些上扬,比起开学不久时那礼貌的点头,多了些许温度,或许是郊游那次的交流,让她对我多了这一丝的熟稔。
那一刻我莫名就释怀了,不再执着于她对那封情书的回应。其实在写之前我就预料到表白会失败,但还是写了。
有人说过,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是我给自己青春悸动的交代。
那之后,我们的相处没什么变化,因为根本也没有什么相处,除了在同个教室上课,在同个实验室做实验,在同个自习室自习,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不过,芸芸众生中,她在我眼里还是那道特别的风景。
大三时看到她自习室放着的书本,我知道她准备考研,脑子也曾经动了一下,但我还是放弃了考研这个冲动的想法,这不是我感兴趣的路,也不适合我。
拍毕业照那天,看着带着学士帽浅笑的她,我在心里默默祝她顺风扬帆,一飞冲天,成就梦想……
再见了,我心动的姑娘,也可能此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毕业后,那人那时光似乎被我封印了,很少想起。
郑希平他们也都毕业从其他省市回了岩城,我们几个经常聚一起吃喝玩乐。也遵照圈子里的“风俗”,参加各种晚宴酒会聚会都会带着女伴。
就像是一场交易,大家各取所需。
所以那些女人在参加完商务局后,对外放出风声与我捆绑,只要不过分我一般不会理会。
毕业初我也创业过,知道赚钱不易,打工的艰辛,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已。明星搞话题蹭热度是为了事业,名媛千金放出风声是为了应付家里催婚联姻,我都懂。
反正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因此为避免麻烦,也因为不感兴趣,我从来不会碰那些女人,哪怕有人背后说我“不行”。
她们都说我绅士有礼体贴温柔,还有花心,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直到后来,我又遇见了她,习芷枫。
我忽然就不想做戏了,忽然就对那些工具人女伴没有兴趣,忽然就对她有了欲望,忽然就觉得,想结婚了……
习芷枫,大概就是我身上那根肋骨,月老给我牵的红绳另一端的人,我注定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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