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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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大集的人不少，林绮路上就碰到了不少或是背着背篓，或是挑着担子的人。

“给你戴，遮阳。”晓梅把一个编好的花冠戴在林绮头上，少女精致白皙的五官，搭配五颜六色的花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可真好看！”红梅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要不是她看着有些傻，行动迟缓，干不了重活，怕是我们安良大队所有年轻男人，天天都去知青点蹲着。”一个叫秋艳的女孩子道。

“现在就有打听她的，比如我那个傻弟弟。”玉珍无奈道，“不过就算我弟弟喜欢，我妈也不会同意。我们农村人，有个健康的身体，能干贤惠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好看，没有吃饱饭来得重要。”

玉珍的一番话，引得其他三个女孩子频频点头。

玉珍似乎也不忌讳在林绮面前说这些，看着林绮脸上没什么波动，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她语重心长道，“你家把你送来下乡，你的关系也转过来了，以后恐怕就一直留在我们安良大队了。等你嫁人的时候，一定要选老公能干的，最好能选一个一天挣十二工分的。想想你一天才两个工分，老公不挣多一些，你就要饿肚子了。”

“除了老公能干，还要家里兄弟多，干活的人多的。”晓梅补充。

“要选公公婆婆为人善良的，不然绮绮你这个性子的，闷不吭声的，容易被欺负。”红梅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玉珍看着呆愣的林绮，怜爱道，“说了她也不懂，我们帮她留意着吧，一定给她选一个好的。”

林绮：“.......”

林绮五人到达集市时，集市已经非常热闹，集市也已经成型。原本空旷的草地，此时两边摆满了东西，叫卖声和砍价声不绝于耳。

“绮绮，我们要先去找地方摆摊卖东西，你和我们一起，还是自己先去逛一逛？”晓梅问道，她和红梅三人都带了家里的东西出来卖，要卖完了，才有时间去逛集市。

“我到处，走走。”林绮道。

“那你记得回来这里找我们。”晓梅叮嘱她。

集市不过两百多米长，喊几声就能听见，走丢不了，所以晓梅并不是很担心林绮。

林绮记下她们摆摊的位置，就在集市逛起来。她也不急着购买东西，而是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了解集市售卖的商品后，在心里计算自己身上的钱，以及自己和徐鹤霄缺的东西。

此时的林绮没想过，为何她要把徐鹤霄的那一份也算上。

林绮先去卖布的地方，集市上卖的布，是一种土布，乡下的土布纺织和染色的工艺比较落后，表面略微粗糙，没有那么细腻，染色不均匀，颜色单一，大多是黑色和藏青色。

安良大队的老人大多穿的是土布。

林绮摸了摸布，意料地发现这土布除了不好看，还透气。

布挺好，可她不会做衣服。

林绮看向一旁的成衣，这些成衣也是用土布做成的，有背心，有短褂，有短裤，也有长裤，这些衣服的款式没有几样，但是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不过土布和成衣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大灾难刚过，大家肚子都没吃饱，穿着只能就将，像安良大队，六七岁不穿衣服的孩子随处可见。

“小姑娘喜欢吗，我给你算便宜一些。”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眯着眼睛打量林绮，似乎在估算她买不买得起。

即使是看着廉价的土布，纺织和染色也需要很大的工夫，原料不易得，售价不便宜。做成成衣后又更贵一些。

“这一套算你六块。”老奶奶斟酌着报价，说完还偷偷打量林绮的神色，生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价格，不买了。

林绮手里是一件背心，一件斜襟短褂，还有一条长裤。

不需要票，这个价钱不算贵，但也不便宜。

见林绮迟疑，老奶奶又道，“从织布到做成这套衣服，需要一个月。”

林绮傻眼，效率这么低吗？

林绮不好意思压价了，她选了四套，自己两套，徐鹤霄两套，给了二十四块钱。又选了两双布鞋，她和徐鹤霄各一双，花了六块。

除了布鞋，林绮又在另一个摊位上买了四双草鞋，平日里，上山下地，他们穿最多的还是草鞋。

至此，林绮带来的钱已经花去了一半。

林绮摸了摸心口，有点疼。

集市上除了卖穿的，用的，还卖吃的。

林绮用八毛钱买了两个玉米馍馍，又用一毛钱买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榨出来的汁水，汁水入口苦涩，回味甘甜，一杯下肚，燥热顿时消了大半。

将要买的东西买了差不多后，林绮提着五根冰棍去找晓梅等人。

“多少钱一根，我找钱给你。”脸被晒得通红的晓梅，看到冰棍的瞬间，人都精神了起来。

“不用，我请客。”林绮道，一毛钱的冰棍，四根也不过四毛，她请得起。

“小妹妹这么大方，也请我们吃啊。”

轻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林绮扭头，看到两个高瘦的青年。青年见林绮看过来，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暧昧。

“二流子。”晓梅低声骂道。

玉珍扯了扯林绮的袖子，“别理他们。”

“别不理哥哥啊，饿不饿，哥哥请你们吃饭去。”青年吊儿郎当，眼神在几个女孩子脸上流转，最后停留在林绮身上。

乡下人，长得这么干净，雪白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饿，就算饿了，也不用你请。”晓梅强硬回怼。

“就是，我们自己会买，不用你们请。快让开，别妨碍我们卖东西。”秋艳也板着脸。

“卖什么东西，卖给我们得了。卖给我们，你们不用继续守在这里，还能少晒点太阳。”青年说着，伸手就欲去翻晓梅几人的物品。

啪！

青年的手缩回去，手背出现了一道红痕，那是晓梅用鞭子打出来的。

“他丫的，你们不是来卖东西吗，看看你们物品怎么了！”被打的青年气愤不已，怒瞪晓梅。

另一个青年则吐了一口唾沫，“给脸不要脸，不给我们看，我们偏要看！”

说着，他一手推开晓梅，竟是打算强抢东西。

晓梅几人的物品是一些晒干的山货，虽说不值钱，但却是她们花了几个月，一点点存下来的。

一见有人来抢，几个姑娘顿时急了，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女人的力气不敌男人，可乡下的女人都是从小干活长大的，养得更野一些，从小就没少和男孩子打架。

她们的力气是不如男的，可她们力气大呀。

四个女孩子对上两个男青年，一时之间，竟是没落下风。

踢、踹、抓、撕咬，配合着尖叫声，场面热闹极了。

林绮哪里见过这么低级的打架场面，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怔愣的她被晓梅一手推开，“旁边去。”

被嫌弃的林绮：“.......”

这里的动静闹得很大，没两分钟就围了一群人。

“我操，敢欺负我们安良大队的姑娘，找死！”一个安良大队的青年看见被欺负的人是晓梅等人，当即放下背篓，冲了上来。

“咦，那两人不是我们顺良大队的吗，要去帮忙吗？”

“帮什么帮，他们总喜欢调戏人家姑娘，我猜这事错的就是他们两个，上去帮忙，小心被牵连。”

“林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罗大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林绮身边。

“他们，坏。”林绮指了指那两个男青年。

罗大利把背篓交给林绮，“帮我看着，我上去帮忙。”

安良大队这边有两个男的加入，战局瞬间变成一边倒。那两个男青年看到情况不妙，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冲进人群，跑了。

没有热闹可以看，围观的人也很快散去。

物品洒落了一地，晓梅四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脏了。”晓梅郁闷道。

“还好卖出去了一部分。”玉珍自我安慰。

红梅则直接蹲下把东西捡到背篓里，“脏了不能卖，但可以拿回家吃。”

秋艳也蹲下，“多亏了大利哥和罗智把他们打跑了。就是我们冰棍，我刚添了一口，没了。”

提到冰棍，晓梅气得牙痒痒，“早知道就把人拦下来，狠狠揍一顿。”

“到底是什么回事？”罗智好奇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二流子，嘴巴不干净，还想抢我们的货物。”晓梅越想越气，“下次我把我哥他们叫上，再看见他们，姑奶奶一定要出了今天这口恶气！”

林绮在一旁小口咬着冰棍，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如果她加入，那战局——

东西脏了不能继续售卖，晓梅等人便背着背篓去逛街。林绮虽然已经没有什么要买的，但刚经历了之前的事，晓梅等人不放心她落单，也让她一起。

女孩子天生对逛街有股莫名的痴迷，两百米的街道，一行人愣是来来回回走了三四回。晓梅等人没买多少东西，倒是林绮，后面又买了几样东西，分别是各种各样的种子，和一些皂角，洗澡和洗衣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