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与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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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萌，备车，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顾萌从江明煦凝重的神情中也大概能猜出一二，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跑出府外布置去了。

只剩下杨柳依和江明煦望着彼此。

杨柳依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师父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师父，也从未想过师父有一天不在自己身边会是怎样的场景。杨柳依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知不觉充满她的眼眶。

“放心吧，天冲师太不会有事的。无论如何，我在你身边。”

江明煦伸手将杨柳依揽进怀里。杨柳依也没有任何抗拒，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中，任凭江明煦把她带到马车上。江明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拥抱她。只是感受着她在怀里的温度，听着她轻声的哀叹，江明煦只想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杨柳依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和神智，在马车上，杨柳依将师徒二人的计划对江明煦二人全盘托出。

“你们应该对我师父的真实身份很了解，当年那件事情，我师父的哥哥如王爷被诬陷与愉妃有染，我师父为救如王爷刺杀皇上失败，因为某些原因，我师父能够脱身来到五台山上隐姓埋名生活。但她一刻也没有放弃寻找真相。可十年来，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查找真相。如王爷变成如今这样疯疯癫癫，愉妃上吊自杀，愉妃身边的人要么就是赴黄泉而去，要么就是下落不明。就是在我师父四处奔走的时候，偶然间她救下了要被卖掉的我。那个时候我只有六岁，师父将我带到五台山上，教我学识，同时也教我本领。现在我师父也老了，没有那么多力气，师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希望我可以帮助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师父不敢见如王爷，我从师父手中接过这件事情，我不想放弃，还是去找了如王爷，可就像你们知道的，如王爷也不肯。我们以为事情又要回到原点的时候，你，江明煦，你突然出现说要和我们一起调查当年的事情。因为你的皇子身份，再加上当年那件事情和你本没有什么关系，师父和我都不知道你身为局外人到底是站在那边，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人。因为知道你身边有顾萌，他肯定会拼命保护你，所以今晚的计划本来是我来分开你二人，师父从五台山脚下埋伏，准备生擒顾萌；因为我不一定能制服你，所以有两手准备，一是如果我能制服你，我就杀掉你；二是如果被你反控制，生擒顾萌能成为你的威胁。只是我没有想到，计划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执行。”

话音落下，三人对坐许久。

江明煦首先开口：“我不明白，你们宁可杀掉我，也不肯和我一起调查？“

“师父说过，这个秘密如果没有人能参破，那就不如让它跟随我们这一辈死去，”说到这里，杨柳依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种坚定：“我最后的任务就是等师父死后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杀掉，我也不会再存活于这世上。”

“你们太偏激了吧。”

顾萌不知道怎么评价杨柳依的想法，只是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就算偏激又怎样呢？师父告诉我，要我这样去做，那我就去做。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她想什么时候拿走是她的决定。”

话音刚落，顾萌就忍不住说道：“那我的命也是我家公子救的，公子要我就给吗？咱们好好活着不是对救命恩人最大的回报吗？”

“你不是我，又怎么能来劝说我。”

“就算换一个人，也会觉得你这个想法无可救药的。”

"咱俩今晚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一直在反对我。”

杨柳依上下打量了一下顾萌，就像看一个奇怪的物品一样，对他嗤之以鼻。

顾萌看出杨柳依眼神中对自己的不屑，干脆摆摆手，呵呵两声说道：“你以为我想反对你吗？笑话！我是看在你将来有可能是我公子相好的份上，出言劝劝你。现在看来啊，你也不可能成为我家公子的相好了，我家公子现在只是被你的外貌迷惑了，就你这性格和想法，我家公子才不会看上你呢！”

“咳咳，顾萌，休得胡言，“江明煦终于是出言制止了顾萌继续说下去，顾萌说话嘴上从来就没个把门的，随即转身面向杨柳依，解释道：“杨姑娘，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现在已经到危急的关头，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们。我之所以现在出现想和你们重新一起调查，是因为……霞妹妹。”

“她是……”

杨柳依只听师父说过他们几人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其他人。

江明煦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担忧又痛心：“江霞和我同父异母，她是愉妃的女儿。当然，那件事情以后，宫中一直传言江霞其实是愉妃和如王爷的孽种，父皇为平息议论，将江霞嫁到了偏远的西国。当时西国地处偏远，较为贫穷，谁知如今竟成为能够与我们相抗衡的敌人……”

讲到此处，顾萌猛拍大腿，激愤地说道：“不管嫁到哪里，皇上此举也是保护了江霞！现在她江霞成了西国的皇后，竟然想吞并我们！”

江明煦微叹口气，也算是对顾萌的附和，继续转头对杨柳依说道：“不管怎样，霞妹妹还是给我们留了机会，我们只要能帮愉妃平反，他们也不会擅闯边境。父皇年事已高，现在正处在各皇子争夺凶狠之际，朝廷中各大势力分派严重，我们现在需要和平，一场战争很有可能让我们国家覆灭。”

杨柳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现在明白了。但是，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查的呀，你的权利和地位和我师父不能相比。为什么要带上我师父？”

江明煦和顾萌对视交换了两人，一阵眼神上的推脱，顾萌拗不过江明煦，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杨柳依说道：“因为，江霞的要求除了查清真相外，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就是……把如王爷和天冲师太带走。”

“什么叫带走？”

杨柳依有些气愤，一来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江霞是谁，为什么江霞要把师父带走，是好是坏自己不清楚；二来是江明煦口口声声说的伙伴、说的要我们不会出卖他，结果他竟然一开始就要以这种无耻的理由为目的！

顾萌又看了一眼江明煦，心虚地说道：“带走就是带走啊，离开这里，去西国。”

“凭什么？！”

杨柳依一锤捶在马车车身上，怒气冲冲地在二人身上巡视，得不到顾萌的回答后，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江明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