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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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斌喝过热乎乎的汤药，心中的寒气感觉被驱散不少。

“多谢三皇子。”

方斌将空碗端正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后看向坐在身边的杨柳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的师父她还好吗？有没有提起过我们？有没有提起过我家老爷？“

方斌的眼神中充满了期望，期望的背后又藏着一丝担忧。

杨柳依抿抿嘴巴，想了想，回复道：”我师父她挺好的。在五台山上，我们俩相依为命，反正也能勉强过的下去。她也经常想念你们，只是她不怎么向我表达。赶上我们下山的时候，她也会站在方府外面看看。“

”那她为什么不进来找我们呢？“

方斌的声音激动地颤抖。

杨柳依叹口气：”我师父不想连累你们。她的通缉犯身份还没有被取消，如果真的和你们相认了，你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的。“

方斌摇摇头，眼眶中含满了泪花：‘我的小姐永远都是那么关心哥哥，永远都是先为别人着想。”

方斌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此刻他的心很痛。方三真和方斌不是没有想过找方五慧，方五慧成为通缉犯的原因也是为了给哥哥报仇。只是方五慧民间关系又多又杂，她如果不想让别人找到，那别人是找不到的。方三真和方斌慢慢地也就不再寻找，将这份心意藏在心底。如今再次听见方五慧的下落，方斌心底的思念汹涌而出。

容不得方斌感伤完，江明煦开口问道：“方伯，昨天晚上您说的关于阴谋还有我二哥的事情……”

自从方斌说出“江明熙”的名字，江明煦就一直在思考。当年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却又处处显得合理。那件事情突然地开始，就突然的结束。

方斌刚要开口回答江明煦，又转头看了看杨柳依。

江明煦看出方斌对杨柳依还是心存顾忌，安慰着说道：“方伯不用担心。柳依是我们自己人。过去的事情她也大部分了解，包括我二哥的事情，她也知道。方伯尽管说就是了。”

通过江明煦这么一解释，杨柳依才知道方斌刚才看向自己的原因，心中一股被人排除在外的落寞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头前的碎发，说道：“如果方伯觉得不太方便，我可以离开。”

杨柳依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柳依。”

江明煦伸出胳膊越过方斌，轻轻拍了拍杨柳依的肩膀。

杨柳依没有答话，只是快速地瞥了一眼江明煦。

被江明煦一解释，方斌放心地继续说道：”两天前的白天，老爷忽然很奇怪，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神情也很严肃。我问他，他也不肯说。一直快到黄昏，老爷给我嘱咐说他要是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慌，让我去找你。我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别的他一句话都没说。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我从外面买了菜回家，老爷就不见了。什么东西都没缺，只是少了一个老爷平常装信件的匣子。我着急的很，就去皇宫找你。还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时候，就正巧碰见了顾萌大人，所以我就跟来了。“

方斌说完后，很久，江明煦都没有回应。杨柳依看见江明煦又开始低头皱紧眉头，心领神会的说道：”方伯，我们的维亲王又在思考了。我们小声点说话，不要打扰到他。“

方斌愣了一下，眼皮轻轻下垂，好似是想通了什么，嘴角上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杨柳依没有注意到方斌的笑容，只是靠在一旁的床柱上，想着什么在发呆。

片刻后，江明煦开口问一旁的方斌：“方伯，你们是不是有外面的眼线？”

方斌下意识想要否认，可看着江明煦严肃的神情，又想到老爷消失之前让自己来找江明煦，想必也是一种信任，索性大方点头承认：“我们老爷其实也不是不想翻案，当年的事情我可以用性命担保绝对是场阴谋。只是我们力量微薄，后面又被赶出了皇宫，也就再接触不到当年核心人物了。不过我家老爷这么多年南征北战，还是积累了一些忠心的追随者，老爷没了势力，他们也就要随着归隐。索性我家老爷就让他们各自分散在重要的大臣和皇宫人员的居住地四周，当个隐藏的眼线。”

“他们如果发现情况是怎么向如王爷汇报？”

江明煦心中的迷雾好像在逐渐散开。他的语气开始兴奋。

“当然是来府上汇报。不过因为我们方府四周有皇宫里的探子，所以一般都乔装成菜贩或者其他苦力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方斌的语气逐渐虚弱，他好像也开始想明白一些事情。还没等江明煦继续提问，方斌突然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自从大前天晚上，有个兄弟来府上和老爷说了几句话后，老爷的举动就开始不对劲了。这……这一切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江明煦点点头，肯定了方斌的猜想：“我昨晚收到了一个消息，东城门的城门官马大人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整整两天。我已经派顾萌去打听情况了。不过，我觉得马大人的死应该是那晚你们的眼线汇报的消息。”

“可马大人我们都不熟悉，他的死和我们有何关系！”

方斌有些着急地打断江明煦的话。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关系。他不喜欢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喜欢自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江明煦继续说道说道：“马大人跟如王爷没有什么关系，可跟天冲师太的关系就大了。柳依……”

江明煦想向杨柳依确认马大人和她们的关系，目光移过去，却发现杨柳依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发着呆。

“柳依？”

江明煦提高了声音。

被江明煦的声音吓到，杨柳依突然坐直身子，眼神还懵懂地回应着江明煦的呼唤。

江明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柳依，马大人你应该熟悉吧。”

杨柳依已经完全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嗯，师父和我说过，当年她要逃出都城，就是马大人给开门悄悄放行。不过师父后面没有再联系过他，毕竟师父的身份特殊，也害怕牵连。我倒是偶尔两个月去悄悄送点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马大人也不会主动和我们联系。”

得到杨柳依的肯定，江明煦继续说道：“马大人死亡后，天冲师太就出事了。然后，你们的眼线把这件事情报给了如王爷，随后如王爷也出事了。”

“什么？马大人他……”

杨柳依没有听到刚才江明煦和方斌谈论的内容，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捂住嘴巴发出惊呼。然后，杨柳依瞬间反应过来：“我师父出事和马大人有关？”

方斌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一切：“这是连环的。马大人牵出了小姐，小姐牵出了老爷。真的是江明熙！是他！”

方斌的情绪再次有些激动，但很快被江明煦按下：“方伯，目前只是有这样的猜想。不过如王爷既然早知道自己会被牵扯，但没有逃避，就说明事情远没有到严重的程度。不管怎样，不能坐以待毙，我现在需要各方消息。方伯，你能把你们的眼线的位置告诉我吗？”

方斌点点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