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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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王默手指卷了卷耳边的头发，眼神发直，似乎有些神游天外，“封银沙，给你一个忠告。”

“我知道你容易心软，所以，为了避免女王提前盯上文茜，暂时，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哦？”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封银沙挑了挑眉，沉静了又坐了回去，手指交叉语气玩味，“‘提前’？你这么确定女王会盯上文茜？”

“文茜拥有天赋，而且她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何况，她是你明面上最为重要的软肋不是吗？”

封银沙沉默，他本来在与黑香菱缔结契约后就没怎么再联系他的这些朋友了，若非是因为此时约他出来的是王默，他也不会干脆利落的直接来见人。

第一次见面曼多拉用黑香菱威胁他，也用他威胁黑香菱，他本来想要说的话随着黑香菱更早一点的奉献被咽回嘴里。

那么，能用黑香菱威胁他的曼多拉，真的不会对其他人下手吗？

而且文茜的性格真的好被女王那种人掌控在手里啊……

封银沙不是很担心齐娜和王默，齐娜的性格内敛，不是女王能看得上的人，而且齐娜平常也没有表现出与他的亲近。

至于王默……封银沙看着眼前的女孩，乌黑的大眼睛，纯洁的五官，好似一朵白莲花一般，但是对方身上的气质却是凛冽雍容，矛盾冲突着，显示着对方并非善类。

封银沙嗤的一声笑了，“如果不是你，换做文茜或者是齐娜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见面的。”

男孩银色泛着淡淡粉的双眼平静淡然，“因为如果是你，正在监视着我的女王只会把你当成为与我有矛盾的人。”

而且你平常真的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很恶劣，非常恶劣。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眼前的人傲慢自私冷漠恶劣完全与对方的头脑脸蛋手段成正比。

封银沙在与王默相熟后曾经多次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与对方成为“朋友”，也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王默为了找乐子而交的朋友，但对方隐晦的关心却也不作假，只是性格……

封银沙沉默了一瞬，然后在内心点头，没错，只是性格无比恶劣。

“与你成为朋友，确实，我抱有利用的心态。”王默淡定自若的承认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包含有等价交易的规则，而不平等的存在往往会有一定的风险。

黑香菱还没反应过来的大脑下意识的让她如同一个炸毛的母兽一般护在封银沙的身前色厉内荏的盯着王默。

王默放下手里的杯子，神色郑重起来。

所以，为了让手里的筹码更多，为了减少未知的风险，为了更多的利益，她必须，也不得不用真诚去换封银沙的全部信任。

“但是，以我的个人原则，我会为朋友尽到我所能做到的。”

“当然，并不会，也不可能是全部的支持和信任。”

是吗？封银沙深吸了一口气，他能看出来王默此时的态度是认真的，她在认真的忠告他。

将黑香菱拢到自己身边，封银沙用银色的双眼默默的看着王默，“还有呢？不告诉我仙境里的一些信息吗？”

他非常期待，对方能说出什么忠告。

“仙境的水很深。”话音刚落，王默沉默一瞬，似乎是有些犹豫。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不该将她所知道的告诉对方，因为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

迎着封银沙的目光，王默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告诉你某些事情是不是对的。”

她聚拢起来的四人组，她，齐娜，文茜，封银沙，四个人中，除了自己这个伪小孩，最成熟，也最理智的，就要数封银沙。

因为母亲的遭遇，自己的疾病，以及旁人的各种语言，让他早早的见证了这个世界令人绝望的一面。

白化病一直影响着封银沙的视力，然而对于自己未来完全失明的结局，对方是一丝一毫没有对自己身边聚拢起来的三人透露。

骄傲又自卑，坚强而脆弱，如同一件流光溢彩的艺术品，美丽，却又布满裂痕。

所以，告诉他那些事，会不会让他进入更深的深渊？

眼神闪烁几分，“因为我很自私，所以为了在未来避免你遇到一些事情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认为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白色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翕动着，仿佛在显示着男孩有些复杂的心情。

因为“自私”，所以为了让我避免给她带来麻烦而需要让我知道吗？

但这种自私，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

封银沙突兀的感觉到有些好笑，以及，莫名其妙的悲凉。

“女王和辛灵，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两个势力，你需要对女王保持明面上的绝对顺从，只有这样，才能作为‘必不可少的棋子’，拥有更多的存活的可能。”

“当然，你也需要对辛灵一方，在某些方面保持一定的善意，因为黑香菱本身就是辛灵的人，而女王和辛灵是为姐妹，她不可能对绝对顺从的‘从姐姐那里得到的手下’拥有完全的信任，所以对女王的顺从，和对辛灵的善意，你要把握一个巧妙的度。”

听到这里，封银沙便皱起了眉头，他即使再怎么成熟，再怎么聪慧，此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让一个孩子搞间谍那一套，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没在意封银沙的表情，王默淡定的继续说了下去，“女王之外，仙境存在的强者数目也不少，圣级汇聚的灵犀阁，迷雾笼罩的空中楼阁，隐世之星辰，被封印的自然，地底沉默的无所不在者，避世天灾……”

“操盘手，对弈者，棋子……”说着说着，王默自嘲的冷笑一声，“呵，还警告你呢，我真是昏了头，忘了自己也只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黑香菱忍不住问道。

从听到王默口中那些神神怪怪的名号开始，黑香菱就开始紧张起来，实在是…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视线下移，王默与黑香菱对视，她忍不住手指撑住太阳穴微微歪头冷笑，“我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沉的冷意和讽刺，“因为，我与星辰族的执棋人结下了平等契约啊。”

回想起与紫微结成契约的时刻，回想当初自己的谨小慎微，回想起在星辰塔中接受过的变强的“教育”。

王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也怎么可能不会对自己的价值和星辰族的态度进行进一步的剖析。

没错，紫微是为星辰族的“王”，但是星辰族并非她的一言堂，只不过是长老会不会轻易干涉“王”的统治罢了。

一旦涉及到星辰族的利益和未来，那么，紫微这个“王”，也就不可能在星辰族内乾纲独断。

但是，作为星辰族的代言者，这一代的星辰之王，指引方向是她掌握的规则之一，紫微必然是为仙境与人界这楚汉对弈之局的棋手之一。

王默的运气很好，她赶上了一位运气不好落入另一位棋手手中的时刻。

她也运气更好的与一个注重因果之道的族群结下了因果，否则，以仙境的手段底蕴，比曼多拉强大的，难道就没有解开比自己弱小存在封印的能力？

“封银沙，我觉得我要提醒你一下。”似笑非笑的瞥了黑香菱一眼，“仙子存活的时间比人类更长，拥有的个体力量比人类更强大，甚至一些存在本身就享受着高高在上乾纲独断的权利。”

“凭什么，这种存在，要称呼在他们眼中的与蝼蚁没什么分别的人类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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