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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城郊一座破庙。
陈乐儿身形敏捷地闪身入内,进入庙里后,周围一片漆黑,如墨的夜色仿佛浓得化不开。她的突然闯入,惊扰了几只正在夜行的蝙蝠。这些蝙蝠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快速地飞过陈乐儿的头顶,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破庙西厢房的窗户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陈乐儿的心猛地一紧,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住剑柄,神经紧绷,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头弥漫。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意味着危险的临近。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靠近西厢房的窗户。窗户紧闭,但那吱呀声仿佛犹在耳畔,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凝神倾听着周围的声音,试图分辨出是否有潜在的威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刚才的那阵吱呀声,庙里再没有其他异常的动静。然而,陈乐儿的心中依然充满了警惕,她知道,在这个充满未知数的环境中,不能掉以轻心。
陈乐儿艺高人胆大,她踏着八星位,跺着脚步环绕着走进内堂。内堂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破损的屋顶有几丝月光投射进来,朦朦胧胧映照着四周破旧的墙壁。 就在陈乐儿全神贯注地探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接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寒剑直奔她而来。
陈乐儿反应迅速,她抽剑回手格挡,瞬间火星四溅。眨眼间,两人已经交了十来招,对方的招式心狠手辣,每一剑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 陈乐儿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全神贯注,认真地应对着对手的攻击。然而,正在酣斗中,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又有一人加入了战局,此人同样手持利剑,现场瞬间从一对一变成了二打一。
陈乐儿的压力倍增,她不得不同时应对两个对手的攻击。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视线受到极大限制,陈乐儿只能依靠听音辨向来判断对手的位置和动作。每一次挥剑都需要格外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被动。
战斗变得越发凶险,每一刻都充满了变数。陈乐儿灵活地移动着脚步,不断变换着招式,试图寻找对手的破绽。她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与对手的剑相交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寂静的内堂中回荡着。她利用周围的残留的立柱来掩护自己,巧妙地避开对手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对手也不示弱,用相同的套路组织进攻,一时间难分高下。渐渐地,陈乐儿突然发现了对手配合上的弱点,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下一喜,迅速抓住了一个破绽,猛地发起了一轮凌厉的攻击。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对手们不得不疲于应对。在激烈的交锋中,陈乐儿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又激战了五十来招,陈乐儿尽管剑术高超,但毕竟大伤初愈,体力渐渐不支,感到十分吃力。然而,她深知此刻不能退缩,只能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同时后撤,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训练有素。战斗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一切又回归平静。
陈乐儿喘息着,紧握剑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内堂突然亮起了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整个空间。在正前方,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侠,她的身姿飒爽,神情自若。刚才与陈乐儿交战的两人拱手后,恭敬地站在了白衣女侠的两侧。
陈乐儿也立马收剑上前拱手请安。
“参见范师叔。”
只见这位白衣女侠微微颔首,面庞如冰,毫无表情地说道:“陈乐儿,你竟迟来了一周之久,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何处?”
陈乐儿答道:“我一路紧跟金刀门,途中与金刀门的三当家交手,因实力不济,受伤败下阵来,故而耽搁了一周。”
白衣女侠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金刀门三当家,虽有些能耐,但以你的身手,不至于敌不过他。” “嗯......莫非你是中了他的暗器?”
“正是,乐儿一时疏忽,中了他的锥心刺。”
“锥心刺?”白衣女侠眼神一凝。
“没错。”陈乐儿单手一挥,一枚锥心刺如箭一般稳稳地飞向白衣女侠。白衣女侠伸手接住,仔细端详一番,又凑近闻了闻,然后点头说道:“果然是严立晗那老家伙的独门暗器。”
“这锥心刺上还喂了金刀门的独门剧毒索命散,你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陈乐儿毫不掩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白衣女侠叙述了一遍,包括如何与三当家的交手、怎么中了暗器,接着逃跑以及遇到刘欣生并被他高超的医术所救。然而,对于刘欣生本人以及他住所的细节,她都选择了省略,只是简单带过。
“陵江一带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神医,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能解此毒的,除了金刀门的三当家,江湖上恐怕只有铁扇神医陈瑶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位刘神医,哼,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白衣女侠感叹道。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对这位神秘刘神医的好奇和赞赏。但语气却带着一丝疑惑的玩味。
“恐怕并不是乐儿所说的那样吧。”先前与陈乐儿交手的一人见状突然开口说道。
陈乐儿俏脸一红,她目光凝视着此人。“林师姐何出此言?”
铁扇神医离此地遥远,中了索命散,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因为剧毒攻心而不可动弹。哪有如此凑巧,还能遇上个所谓的刘神医,突然带着乐儿脱离险境,并还能解毒救治。哼,一定的乐儿失手不敌落入金刀门,受胁妥协,做了背叛师门的事吧。”
“不要信口胡言!我背上的伤口,范师叔一看便知。”陈乐儿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江湖上盛传,中了索命散,三年软脚虾。”,“可刚才与师妹试炼几十招,师妹出手刚劲有力,丝毫没有半点迟滞,哪有曾经中过毒的迹象。”
“确实,师妹杀招凌厉,功力丝毫不减。”另一个与陈乐儿交手的女子也附和说道。
“林师姐,魏师姐,陈乐儿没有任何可能背叛师门,请范师叔明鉴。”
“哼,还想抵赖……”
“够了,都别说了。我自有主张。当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玄武镖局丢失的秘籍,这些鸡零狗碎的事,以后再说。”
“师叔,她……”
范师叔的一个眼神扫过,林师姐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发一言。她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乐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对于陈乐儿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此时,魏师姐向范师叔禀报说,在陈乐儿缺席的这些天里,尽管如此,在林师姐的协助下,他们已经查明,玄武镖局陵江站的大掌柜罗天竹在出事前的一段日子里,曾经多次秘密访问山顶的观星台。范师叔听后点了点头,仍然面无表情地安排林师姐带领魏师姐和陈乐儿等人,今晚前往观星台一探究竟。
另一边,刘欣生看着陈乐儿离去的背影,觉得此刻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在屋里收拾了一下,打算读一会儿书就去睡觉。他刚坐下拿出一本诗集,便看到了夜幕下江面上的繁忙景象。其中有一艘小船格外引人注目,别人的船都点着灯笼照明前行,而这艘船却是漆黑一片,然而它的航行速度却奇快,朝着刘欣生所在的岸边疾驰而来。
这原本是很难察觉到的情况,但由于刘欣生身处高处,加上月色明亮,船只的倒影在月光下还是很容易辨认的。这勾起了刘欣生的好奇心。他像江湖中人一样,穿上黑色的衣服,蒙着面,戴上草帽,朝着来船靠岸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时,便在岸边的杂石堆上趴好,看着船到岸,下来一个壮汉。慌慌张张的弃船而去。待其走近,借着月光,刘欣生仔细的看了下这个人。只见此人五短身材,一身肌肉练的跟他的秃头一样,油光发亮,穿着短袖短衫,脚踩草鞋,背着一个包袱,急匆匆的走过岸边的沙地,进入后边树林,顺着台阶向上而行,他的脚印在沙地上十分显眼。
就在刘欣生打算起身追赶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艘船,下来四个人。他们与刘欣生相同的是,都是身穿黑衣蒙着面,与刘欣生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草帽,但手握钢刀,显然来者不善。他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追着前面那个秃头汉子。不一会儿就都追了上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刘欣生紧跟在这四个黑衣人后面。
随着往上走的路程越来越陡峭,终于艰难地到达了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大院,院子的高处建有一个亭子,那便是陵江这边着名的景点——观星台。相传,当年姜子牙在此地收服了从南天门下凡作乱的哮天犬,后人为了纪念姜太公的这一伟大功绩,特意在此修建了这一景点。经过数代人的修缮,如今的观星台已变得富丽堂皇。
只见这四个黑衣人分别从四个方位散开,以亭子为中心向中央靠拢。他们的步伐有快有慢,身形也各不相同。刘欣生挑选了一个与自己比较接近的黑衣人,尾随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与人交战的声音。虽然声音传来,但很难立刻靠近。
原来,这个观星台的修筑非常巧妙,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将道路切割得七扭八歪,显然是按照一定的方位设计的。 刘欣生追逐的那个人突然加速拐入转角。等刘欣生赶到时,他有些傻眼了,前面出现了三个岔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意识到后面又有人追上来了。刘欣生赶紧随便选了一条路躲避起来。
刘欣生仗着自己身形纤瘦,敏捷地钻进路边的草丛,然后趴下身子,屏住呼吸,巧妙地利用月光照不到的优势,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环境。他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有个人从旁边路过,还留下了一点淡淡的脂粉味道。
刘欣生心中一惊:“嚯,是个女的。黑衣人里面可没有女的,看来是又来了一拨人。”他当机立断,一个侧身翻滚,迅速爬起来,轻盈地跳上走廊的屋顶,沿着边缘快速潜行。
再往前走一点,刘欣生就看到了一个拱形的月洞门。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穿过月洞门,继续沿着墙根前进,寻找着打斗的声音。很快,他来到了观星台的外围。 只见两个黑衣人手持大刀,正与两位蒙面的红衣女子激烈地酣斗着。刘欣生看着这两位红衣女子的剑法,觉得十分眼熟。
他突然想起来,这剑法与之前陈乐儿与金刀门三当家决斗时使出的如出一辙。此时,两位黑衣人显然处于下风,他们只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膂力,强行与红衣女子纠缠。在强大的大刀面前,持剑的人往往在兵器上比较吃亏。 循着打斗声,刘欣生走进观星台内侧。他发现还有一位红衣女子正在与另一位黑衣人争抢一个包袱。在靠着观星台柱子的边上,坐着之前的那个秃头男。他手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显然受伤不轻。
刘欣本打算安静地观察事态的发展,没想到红衣女子突然一脚踹飞了黑衣人扔来的石墩。而石墩不偏不倚地朝着刘欣生躲藏的方向飞来。刘欣生来不及多想,只能迅速跳开以躲避石墩。 这一跳开却暴露了他的行踪。黑衣人看到后,误以为刘欣生是他们的同伴,急忙喝道:“阿牛,快接着!”
还没等刘欣生做出任何反应,包袱就被直接扔给了他。看起来,他被误认成了阿牛。刘欣生接过包袱,明白这烫手的山芋,必须尽快摆脱。他急忙想要向外逃跑。 然而,外面的两个红衣女子见状,迅速围拢上来,一时间他有些慌乱。原本的三个黑衣人也迅速朝着刘欣生这个“假阿牛”靠近,似乎在为他的逃离保驾护航。
刘欣生没有多说话,凭借着自己灵巧的身法,连续躲过了外面两位红衣女子上路和中路的攻击,然后迅速朝着外面奔去。 他一个闪身穿过了一个花型门。跑了一段路后,他才暗自叫苦,发现这并不是来时的路,这个花型门也不是刚才的那个月洞门。他有些慌张,只好见路就跑,又拐进了一个花园。
后面的追兵们也凭借各自的武力值拉开了距离。三位红衣女子各自与一名黑衣人边走边战斗,逐渐各自为战,到处都能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 刘欣生在花园中找不到出口,于是决定找个墙角躲藏起来。只见一个黑衣人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然后与最前面打斗的黑衣人一起攻击一个红衣女子。
这突如其来的加入,让黑衣人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质问阿牛:“你又回来干嘛?”这个叫阿牛的人也是一脸茫然,但他的攻势并没有减弱。他边打边说:“刚才摸黑找路不小心掉下假山,刚爬出来。”黑衣人听后,气血翻涌,急忙质问:“那东西呢!”
阿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啥玩意?我不知道啊!”黑衣人气得跳脚,吼道:“你从哪儿跌倒的,就去哪儿找回来啊!”与他们激战的红衣女子也哭笑不得,一个闪身退后几步,问道:“你是在假山那儿跌倒的吗?”阿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嘟囔着:“要打就打,问那么多干嘛!”说着就要冲上前去拼命。
然而,他被另一个黑衣人拉住了,那人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蠢货,找东西要紧。”阿牛显然有些委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这时,黑衣人和红衣女子不约而同地喊道:“去假山啊!”
阿牛哦了一声,不明所以,只好往假山跑去。后面打斗的四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六个人似乎有了新的默契,一边想甩开阻击去追这个阿牛,另一边阻击红衣女子去追阿牛,又想分身出一个人来去帮阿牛找包袱。双方的拉扯又陷入了僵局。
突然,阿牛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到底去找啥呀!”众人都愣住了。黑衣人中一个像是管事的人开口道:“包袱!包袱啊!”阿牛这才恍然大悟,以为是自己人得手了,包袱就放在假山那儿,怪不得自己刚才摔了一跤。虽然这两者其实没什么关系,但人在茫然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待阿牛跑开后,此时一直在墙角观察的刘欣生看到他们的举动,觉得好笑,心生一计。他估摸了一下大概的时间,突然从双方中间的窗口钻出来,故意把包袱放在胸前,显眼地晃到他们面前,然后像个傻瓜一样立正,又转身快速从窗户翻身离开。 眼见同伴得手,虽然看起来很傻,但黑衣人都感到欣慰。
于是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边打边退。看到敌人有撤退的企图,一个红衣女子急切地开口:“师姐们,你们联手拦住这三个人,我去追击他。” 而被她称为师姐的两人却不以为然,其中一人反而说道:“既然知道是师姐,就轮不到你在这里瞎指挥!”红衣女子气得直跺脚。她只能看着黑衣人边打边退。突然,阿牛跑过来,大声说:“我没找到啥呀。”这下,三个黑衣人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们的站位已经退到了外围,而阿牛正面对的是三位红衣女子的背面,战局突然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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