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新型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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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灰暗,不熟悉的alpha信息素暴涨在不大的空间里,呛得人眼球要流下生理性的泪水,而偏偏这样的味道却来自于最熟悉的人。
阮钰白嗓子发干,不是恐惧,而是好笑。
而在这一刻,阮钰白也真的笑了出来:“林依,你是说你喜欢我吗?喜欢到想要标记我?”
她握着背包里的笔盒发紧,心里酸酸涩涩地挤出来很多清苦梅子的汁液,只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勉强保护的珍宝,“啪”一声碎掉了。
“我?可以让你变成omega的,小白。”林依答非所问道,“你太懒惰了,这样很对不起你得到的资源。但如果你是个omega的话,会是个很?出色的妻子。我?们学校不是有很?多alpha对你感兴趣吗?你不是本来就存着心思吸引别人的注意吗?”
“不用觉得羞愧。”林依目色沉沉,呼吸粗重的同时靠得更近,阮钰白都能透过不算厚的衣袖感知到她炽热的皮肤温度,“你变成omega之后,我?会连着原来的份一起喜欢你的。你不是小时候也?说过,想要永远和林依姐姐在一起吗?”
屋外是狂风怒号,剧烈的风声像是要掀动天地一般大作,敲碎了空气中浮动的每一片尘埃,尽数化作凝滞的冷沁冰粒。
疯了。
阮钰白心平气和地想,她的林依姐姐大概是彻底疯掉了。
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的二次分化是谁给的针剂?”阮钰白笑了一下,声音是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嘶哑,“南竹堤?南竹葛?还是厉肆?”
距离过近,即便不需要灯光,阮钰白也能看得清林依的微表情,不由得了然地勾起唇角,“原来是厉肆。”
主角团的科技大佬厉肆,不但帮着男主南竹堤研制出偷窥专用的针孔摄像头,还在后期成功干掉阮家,一举上位,成为新一代的科研奇迹。
平心而论,这些事情自然和林依没什么关系,然而这不妨碍阮钰白会觉得灰心丧气。
事已至此,其他疑惑的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多问了,在林依伸出手勾住自己
的衣服,眼看着就要张开嘴咬住自己的脖颈前,阮钰白轻声说:“可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便让易感期上头的林依陡然僵住在原地,锋利的犬齿也?在探出唇的一瞬间凝住。
林依的呼吸暂停,先于如雷般的心跳响起前,她已经喃喃地问出了口:“我?已经变成alpha了,你怎么会不喜欢我?”
阮钰白从来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以温和包容形象示人的林依,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困惑不已道:“即便是小时候的我?,喜欢的也?是作为beta的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做omega,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嘴唇翕动几下,阮钰白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从来都是阮钰白自己去粘人地缠着她,拜托她和自己一起搭乐高玩具,撒娇求她帮自己带蚯蚓软糖。
长大后进入劳雷斯也是,是阮钰白一厢情愿想要和作为青梅的林依永远在一起,当时还惦记着“能考到b班就马上向林依表白”,在终端上和永远寡言的青梅约饭有?邀请她来家做客。
但实际上,这都是她阮钰白单方面的感情,林依真的对她的热情有?所回应吗?
阮钰白没有?任何的察觉。
因而在林依这一番近似于剖心的热烈告白时,阮钰白不仅没觉得欣喜,而是更觉得奇怪。
林依陷入了短时的沉默,阮钰白自嘲一笑,帮着她找到答案:“其实只是找我最方便还不会被拒绝吧,你不必这样,我?没有任何想变成omega的意愿,我?就是个beta而已。”
剧烈的风声敲得窗户吱嘎作响,正在阮钰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对方怔忪道:“我?当然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了。”
幼年时,林依是家中的老二,同时也是最不受宠的孩子。
说是最不受宠也?不尽然,更像是家中一块被边缘化的无趣石头。
家人皱着眉头斥责每天都在调皮捣蛋的老大,林依虽然闷着,但从来不闯祸,因此家
人也不会谩骂她。最年幼的老小被家人看做成心尖上的瓷娃娃,什么东西都可着最甜美乖巧的宝贝,林依无趣呆板,倒也?不会引人怜惜。
她就只是家中的木讷老二而已。
来家里做客的大人们也是这样的感观,他们和林依的父母一起头痛于混世魔王,又抱着最小的宝贝怜爱个不停,林依做的最多的永远都是切水果的活。不仅是大人,同龄的小朋友也?是这样,不会有?人喜欢枯燥无味的石头。
只除了阮钰白。
还是幼龄的小姑娘脸颊鼓鼓,无论什么时候嘴巴里都塞满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像是冬天在努力存粮的小仓鼠。因为总爱笑,一双圆圆的杏眼就快被挤没,却还会歪着头把各种?甜腻的饼干往她怀里塞,很?欢快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夹心饼干呢?这可是朱古力味道的夹心饼干!”
而旁边的阮父怒气冲冲地跨过?来,“你都有几个蛀牙了?不是都答应爸爸不碰饼干了,怎么还在吃?”
然后幼年的阮钰白眨了眨眼睛,斑斓的玻璃糖纸在她眼睛里推积成明媚的弧光,一句话就把阮父气了个仰倒:“那是上个月的阮钰白答应的事情,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阮钰白很像是林依家老大和老小的结合体,生着讨喜可爱的圆乎乎样子,性格却有点蔫吧坏。她如同吸引住旁人所有?注意力的发光体,源源不断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可也粘附着过?于多的正面与负面情绪。
那时候林依也?算不上太大,自然不会意识到这些。只是从前的她总会阴暗地想,要是家里的老大和老小都消失掉就好了。
可是在阮钰白把剥好的橘子亲自送到她嘴里时,她又改变了想法。
清甜的果汁在口腔中四溢,林依一抬头就看到女孩全神贯注的微圆眼睛,像是圣诞节时挂在最高处树枝的小球灯一样漂亮。
这样的小球灯,是只有最受宠的孩子才会拥有的,她可以在全家人团聚的时候踮起脚尖,在所有?人温馨的鼓励中摇头晃脑地把橘颜色的球灯挂上去,然后开始唱第一句圣诞祝歌。
小时候的林依无比艳羡有?权利挂小球灯的孩子。
可长大后的她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球灯。
林依没有和别人说过,阮钰白就是她的小球灯。
一片近乎窒息的空气里,林依能感觉到自己的腺体灼烧到疼痛,每一次信息素的分泌都在逼迫她去将?犬齿咬在眼前女孩的脖颈上,可她却闭了目,温和的语气一如当年,就像是每次分不清朱古力和咖啡味道时一样,“怎么会有?人真的想要做beta呢?”
不该是这样的,没有人会甘心永远平庸的。
为了能独占璀璨漂亮的小球灯,没有人知道林依有?多么努力,她在家人的不解嘲笑中紧闭房门,将?自己全身心浸入在当中,不知从何时滋生出来的野心,孕育了她化为刀剑的笔杆。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役,她只有打败所有?前行道路上的恶龙,才可以得到诱人美好的小球灯。
“我?会站到高处,成为匹配上小球灯的存在。”刚开始的时候,林依分明是这么想着的。
然而分班考试的结果是如此让人沮丧,林依所付出的全部努力甚至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考前的一月突击,alpha天生的信息素如此强大,浩如烟海般抹杀掉她全部的努力,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自己只是个平凡的beta。
这样的beta,是配不上甜美无暇的小球灯的。
然而阮钰白大概不会知道,林依从来都不希望她真的考上b班,这些阴暗的想法很?早就弥散开来,让这个看似木讷的林家老二在明明发现了考试的掉包与不对劲时,也?选择了缄口不言。
阮钰白只是阮钰白,她大概从来都不知道那个看似温柔宽和的青梅姐姐只是个假象,真正的林依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小球灯能永久下坠,一直坠落到只有她林依一人才能够得到的深渊。
林依嘴上说着:“小白,不要紧,你已经很?厉害了,有?时候真的是人天生脑子的差异问题,分班测验不是光凭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可心里却在想:“更咸鱼、更废材、更无能、更让人瞧不起下去吧,就只看着我?吧,就只让我?能拥
有你吧。”
明明本来只是骗阮钰白相信的卑劣话术,可是到了后来,林依自己竟然也被洗脑,真的认为当时那个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a班、永远充满信赖看向自己的小姑娘只是个垃圾了。
如果只想做懒惰的咸鱼,那当然不如去做个娇弱的omega。得知人有?机会变性的时候,天知道林依有?多高兴,要是她能变成alpha再去永久标记变成o的阮钰白,就再也?不用这样患得患失。
但是林依从来没想过,就像是她在终于得偿所愿前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理解阮钰白平静的话:“我?只想做个beta。”
怎么会有?人真的想要做beta?
为什么会有?人真的甘愿做一个平凡无奇的庸碌beta?
林依不能理解,她是真的喜爱第一次见到的小球灯,那么温暖而又漂亮,可是她又从来没了解过小球灯。
无论是当年捧着橘子甜甜管自己叫姐姐的小球灯,还是现在冷淡地拒绝自己的阮钰白。
初次的易感期来得极为迅猛,理智会被所有?身为alpha的本能所尽数吞噬掉,林依抓住女孩手臂的指尖在颤抖,声音沙哑成粗粝的颗粒:“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
做出的所有?事情,其实都只为了你这样浓烈到偏执的喜欢。
阮钰白偏过头去,微弱的精神力已经无意识地在手指上笼罩:“林依,你冷静一点。”
从前阮钰白总说自己并不了解青梅的林依,其实林依也?从未了解过她。
这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两人都在自顾自地讲述着孤单宇宙里的故事,然而只有这样冷凝的空气在诠释无人得知的真实。
——小球灯,我?真的好喜欢你。
——可小球灯不需要。
林依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信息素已经吞噬掉所有?的语言,alpha充满征服欲的本能让她发出低沉的吼声,易感期的到来也会使人的力量翻倍加大。她束缚住阮钰白还在挣扎的手腕,用单只腿胁迫性地卡紧剩余不多的空间,尖锐的犬齿越唇而出,眼看着就要失去理智地咬下——
“叮咚。”
校广播室熟悉的音乐声传来,随即是轻柔如潺潺溪泉的声音,在这样的天气下无端显得愈发有?无机质的清透质感。
可是,现在不是停电了吗?
阮钰白另只手攥着的圆规凝住在当场,而林依的牙齿也在距脖颈三厘米处骤然悬停。
“大家好,我?是卿泠,现在插播一条通知:劳雷斯的所有?电力设施将在五分钟后恢复正常。很?抱歉这段时间给老师与同学们带来的不便,预祝大家周末愉快。”
这样的声音就像是短暂的一小段插曲,冷质的音调如来时一般很快消失,在最后一点广播室特有的沙沙声结束时,一切都恢复到原有?的沉寂。
然而,寂静教室里沉默的两人都清楚,并不是这样的。
这骤然插入的声音像是个预兆,透过窄小的窗棂,有?无数道明亮的灯光在幽暗的格子间教室中亮起,刚开始只是小小的几间,然而由点成线,由线集面,对面整座教学楼的房间都辉然地亮起。
随着最后一道迅猛的风声,光芒如灿灿的烛火划亮整片寂寥的夜色,教室里对峙的两人有?一瞬被这暌违的灯光所刺,竟然都在瞬间同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阮钰白回神的速度要快一点,眼看着林依还陷入着呆滞的混沌状态,连忙将?其一把推开,手上的文具哗啦啦落了一地,而她本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零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重叠成糅杂碎曲,阮钰白呼吸急促地跑开,楼梯曲折幽深,而前面的走廊下已经有?灯光在幢幢亮起,追尾的影子像是经年的梦境,无论是好的坏的,都不必再忆起。
这是脱离于所有?原著情节之外的,阮钰白和她所有?幼稚幻想的单方面告别。
教学楼外狂风呼啸,冬天的暴雨比夏日来的还要更为令人瑟缩,雨水汇集成缠绵的一片,还未踏出室外就已经要淋湿脚面。
路过回廊的会长取下背包,从侧面拿出雨具,撑起伞面的动作优雅安静,神色冷淡地步入雨幕中。
——直到有一团蜷缩成刺猬的柔软身影映入眸中。
时值初冬,劳雷斯的室内保暖却还是
很到位,因而学校里的同学大多在夏季制服外披上层外套,平时都把御寒的外衣锁在柜子里,只有出教室回家的时候才会重新取出来。
而很?显然,现在这个阶梯上被拔了毛的刺猬没有?穿任何保暖的外套,雨水毫不留情面地落在她单薄的背部,料子很?薄的衬衫蜿蜒出磅礴雨迹,湿透的布料勾勒出她微颤的纤细腰线,细白的肤色扑就过瘦窄成纱的制服前,像是奶油口味的软滑冰淇淋。
还是快要化掉的那一种?。
大概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夸大点说是不长人生中的最大难关,会让没有?历经过磨难的孩子痛哭流涕的那一种?。
卿泠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高筒的靴子在雨声里敲出清脆的调子。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和其他人相异,卿泠的大脑永远会把理智排于情感前,这就像是机器总会比犹豫的人类更快排出不同事物的比较级,比起情感泛滥症候群的多数患者,大小姐更擅长冷眼旁观。
或者?说,司空见?惯地淡漠走过。
就像是此时一样。
自然,卿泠确实对阮钰白产生了一点很难产生的保护欲,这种?怜惜的感情混杂着一些其他奇怪的东西,她之前一概统称为“不太健康的古怪恶趣味”。
无论是发现她失血时主动提出的体检、后续默默调配的药剂、射箭场地的突兀箭矢、帮这条有点傻的咸鱼补习,连同明明本来另有谋划的发热期种?种?,她都一并归因于自己的过?度无聊。
诚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卿泠是抱着偿还阮家人恩情的目的,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她又忍不住会去做一些从来没有?干过的劣质事情。
这大概是非常罕见?的恶趣味。
中途,卿泠自然也察觉到除此之外衍生出来的一点其他情感,这样的情绪冲动而陌生,然而她不是怯于面对之人,只是还没有彻底理清楚,就已经遭到阮钰白干脆利落的拒绝。
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只当重新回到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也?无不可。
这样想着,卿泠冷淡地收回
视线,平静地与陌路人擦肩而过?,漫步向前走去。
一滴雨点旋于伞面,温顺地沿着伞面的纹路向下悠悠滑过?,落脚点本该是溅起小小坑洼的路面,却被趔趄奔过?来的女孩所半路截断。
阮钰白被冰冷的雨水打击到怀疑人生,细软的发丝和脖颈全都是湿漉漉的沁凉一片,而她此时毫不客气地抱住眼前这具高挑纤细的身体,就像是畏寒的小动物在本能地靠近热源。
omega的小苍兰信息素冷淡幽静,不裹挟任何的攻击性意味,只浅淡地氤氲出薄而淡的雾气,却在此时很奇迹地抚平了阮钰白的心。
在察觉到身前人握住伞柄的动作一顿,眼看着要转过身来时,阮钰白不敢去面对,只急慌慌地抱得更紧,嘴唇因为冰冷而发颤:“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哦?
比起现在受到安慰的阮钰白,卿泠的感觉可就不那么舒服了,女孩的身体凉冰冰的,满含着湿气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将?原本干燥的学生会制服也?沾得湿润一片。
当然,这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更为紧要的是,阮钰白实在是黏糊得太紧,湿润的额发可怜兮兮地蘸满了水,此时不但随着女孩颤抖的姿势拂过?脖颈,还有?一两丝隐约地在向上轻触。
不是很能令人觉得习惯的痒意。
卿泠握住伞柄的手指微紧,淡淡道:“你先松开。”
然而不知道这话碰到了什么破防点,阮钰白手指一顿,不但没放开,反而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得更紧:“我?错了,你说得都没错,是我眼睛重度近视,大小脑发育在返老还童,性格比老头被蛀空的拐杖还要倔。”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在这样的言语攻势面前,卿泠到底还是放弃挣扎,勉强侧过?头去:“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女主当然没有?,这都是她编的!
铺天盖地的雨声之下,那双乌黑的双眸安静地映出自己狼狈的可怜样子,像是澄澈的镜面照出她所有?的不堪。
阮钰白想,她可真是个烂人。
方方面面的
,简直是烂透了,怎么还好意思来缠着女主?
在这样浓烈到快要蚀骨的自厌情绪面前,正常人本来是会收手撤走的。阮钰白本来也这样想,然而手臂在卸去力道的那一瞬间,忽然另有一种?极为酸楚的情感铺展开来。
非常突兀地,阮钰白上气不接下气地痛哭出来,比所有?要不到糖就耍赖的孩子还要幼稚,刚擦掉这边的眼泪,另一只眼睛里的水雾已经毫不客气地弥散开:“卿泠,我?好讨厌你啊!”
阮钰白原本咸鱼一般平静的生活,全都在女主出现的这个时间点后变得乱七八糟,不仅身边出现了很?多变态的奇葩新人类,最为熟知的青梅也?变成从未见过?的新物种。
从理智上思考,阮钰白当然清楚这些事情和卿泠毫无关系,甚至于更多时候是大小姐在保护她,免她受到了很?多外来的伤害。
可她又不是条理清晰的厉害女主角,在习惯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之后,又怎么可能时时刻刻保持冷静呢?
“呜呜呜你不许走!”
眼看着卿泠抬起手臂,阮钰白上前去拽住她袖子,然而又在瘪着嘴没有?丝毫体面地失声痛哭,“我?错了,我?不该把自己遇到的坏事都砸到你头上来,可你怎么能走掉呢?”
毫无道理,非常泼皮,孩子王一霸看到她都要皱着眉比小拇指。
“我?不走。”然而卿泠只是拿出纸巾,很?耐心地帮不讲道理的小赖皮一点点擦掉眼泪,“你别哭了。”
“我?就要哭!”
阮钰白哆嗦着去抓她同样冰凉的手,可此时此刻这般的温度竟强过所有?温暖的热源,“你好过分,我?就要哭。”
如此冰凉的温度,来自于世俗意义上不与任何强壮贴边的omega,然而这样没有?任何攻击意味的冷淡小苍兰气息,却远远超过?所有?强势信息素味道可以慰藉的知觉。
被紧紧攥着手指的卿泠一径沉默,也?不曾挪动脚步,直至头顶的雨具形同虚设,热传递将?两人移挪至完全相同的温度。
深冬的暴雨如雷,在低温的冷冰冰环境里遮盖掉所有?的淅沥声响,仅有?一两声
小小的抽泣偶尔在帘幕中响起,又很?快顺着流淌的水滴消弭于落日的瑰景。
雨落于土,待到来年春日,又会催生出新生的碧绿萌芽,只是这时的阮钰白不知道。
——是万事万物的结束,也?是崭新世界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情节发展好像有点压抑,但还是厚颜无耻地相求小天使们的夸夸
要不然的话,我就要开始无耻自夸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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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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