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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松和姜清河飞行一道极佳,两人速度都是顶快的。有这两个人带着,四个人没用到半日便到了雍州永城。
永城还未下雪,但也已是极冷。这些年虽风沙之患已好了许多,但那风刮在脸上仍感觉得出来疼。
萧如松和姜清河是完全不怕冷的主,禹梧桐在雍州待惯了自然也不怕,四人中只有桑桑小脸被刮得通红。幸好临走前明烛在绿央那一屋子衣裳里寻摸出来一套冬衣与她穿上,绿央穿着短了一截,在小鹿身上倒是正正好好。
禹梧桐领着人在永城只有干枝的树下给风羲传信,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四人很快跟着指示到了地方,那是永城最大的酒楼。
此酒楼上下两层,修得是奢华又不浮夸,精致又带着情调,二楼和一楼之间还修了一个近两间房那么大的鸾台。此楼不仅可享美食好酒,还有闻名的美人表演,四人到的时候便正赶上此表演。
外面寒风瑟瑟,酒楼内部却是温暖如春。楼上楼下座无虚席,全部盯着那鸾台之上的风景,叫好称赞声此起彼伏。那鸾台之上三名美男子上身皆是裸着,只以精致的银链装饰。此三名美男子高鼻白肤、眼窝深邃,下身着半透的纱笼裤,光着脚在鸾台之上步步生莲,脚踝之上的银铃也清玲玲地响着。
“好!甚好!”
在这一片叫好声中,萧如松即刻就锁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其余几人也顺着他的眼神示意看去。
一身葱青的绿央站在人群最前列,激动地正捧着一大把鲜花往鸾台上砸。袖间浅桃色的飘带随着她抛掷的动作飞舞起来,配上那身浅淡的葱青居然不显寻常“红绿相配”的俗,反倒有种春时桃花初苞的生机和娇嫩。而她身边站着的风羲一手抱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油纸袋,另一手抱着她脱下来的厚斗篷,一脸淡色地看着胡闹的人。
绿央从一堆花里掐了一朵艳红的海棠,随手一抛就抛到了台上正中那名美男子的怀里,正好插在人家银链子上。
“娇花配美人,美哉美哉!”
换来美人隔空送来的一个含情秋波,激动的绿央叫了两声,又掐了两朵花,要一视同仁地抛给另外两名美人。手刚刚扬起来,她便觉察周围的人突然散开了些,明显有人贴了上来,就站在她后面。
“师妹,我配什么花好?”
绿央转身就看见了含笑的萧柏,她因着这楼内热气有些泛红的脸蛋更像桃花了。
“如松师兄!”
最后,那朵奇大的玉茗没能被抛到台上,而是别在了萧如松的胸口。
绿央喊完萧如松又一个个去喊剩下的人,跟点将一样。桑桑和禹梧桐都得了个大大的拥抱。只是看到扭扭捏捏挤到前面的姜清河时,绿央还是愣了那么片刻的。
姜清河有些不好意思,扯了个笑脸出来。
“绿团子,好久不见了。”
绿央单脚一蹦,一只手臂就挂住了姜清河的脖子。
“清河!真是厉害了啊,一点皮没破就从那峡谷出来了!”
姜清河弯下身,又单手护了护绿央的腰。随后才像求学时那样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那是,我谁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过去这许多年,这两人凑一块也绝对没个正形。风羲无奈地摇了摇头,拢了拢手上的东西,道:“好了,这里不方便说话,咱换个地方。”
“啊……”
除了萧如松这唯一的男子,剩下的三个姑娘全都一副“没看够”“可惜”的神情,抓紧时间去看台上的好风景。最后在风羲的几声重咳之后,她们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上了楼。
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上等包间,包间有一个极大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鸾台。这窗户设了两个巧妙的木窗扇,只需要轻轻一拉旁边的玉柄,窗扇便能开合。打开即可看到下面的表演,合上又能将喧嚣隔绝。
进了雅间,风羲将她和绿央的斗篷都搭在了门边的木架之上,这才把手上抱着的大包小包搁在了那张大圆桌上。
禹梧桐细细地数着这每样东西。
“甘草果、山楂、麦芽……嚯,小青青你这是要开零嘴铺子啊!”
“才不是,这些都有用的。”绿央将那些东西挪到一边,给众人倒茶,顺手拿下了桑桑手里那颗甘草果,又放回袋子里。
“乖,这个是药材不能吃,我叫了茶点。这酒楼的茶点可好吃了!”
桑桑点了点头,不时就去看门口,期待着那茶点。
姜清河和禹梧桐又去看那堆东西,果然发现还有些极其珍贵的药材,想必是在这永城内最大的药材铺卖了风羲的面子才买到的。
萧如松问:“师妹寻这些药材,是要配置什么毒药?”
“非是毒药。总之能用上,师兄到时候就知道了。”她这样说,萧如松便也没再多问。
“萧师兄,我瞧着你现如今这修为,做一宗之主都绰绰有余了。事情了结之后,师兄可愿在雍州做一番事业?”
风羲观察萧如松半天了,只觉他浑身那股淡金色的灵气玄妙不可言,比之从前已是大不一样。雍州仙门常年缺上等修者,这些年虽从重烬门引入不少门生弟子,但风羲还是一心想要再揽入些可堪大用之材,这样她和禹梧桐都能缓口气。
“风宗主过誉了,不过时运佳,萧柏这才得了这上佳的机缘。不过风宗主知道的,萧某一向对仙门之事拿不出什么主意来,恐要让你失望了。”
绿央正给桑桑和禹梧桐看自己新得的润玉细指环,一人给小手指上套了一个。闻得此言,她便道:“如松师兄只想做个潇洒的闲云野鹤,闲时能除祟安民就足以。风羲,你可别为难他了。”
风羲拱手,道:“是我莽撞了,师兄莫怪。”
萧如松道:“言重了。”
说话的这会子功夫,那套茶点终于被小厮呈了上来,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桑桑尝了这个又去拿那个,吃得两眼放光,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禹梧桐贴心地给她倒了一碗牛乳茶,道:“慢些,再尝尝这牛乳茶,香甜顺滑,你肯定喜欢。”
桑桑拿过尝了一口,便一口气干掉了半碗。投喂成功的禹梧桐笑得更开心了。
姜清河瞧她模样,忍不住问:“当真这么好吃?你喜欢?”
得了桑桑猛点头的回应,姜清河想了想,便站起身,道:“那我去他们后厨学学,以后在幽州也做给你吃。”
哪知她刚说完,桑桑、绿央和风羲都像被针扎了一般,同时喊道:“坐下!”
这一声喊得又快又急,又格外整齐,惊得禹梧桐和萧如松都是面面相觑。
禹梧桐道:“怎么,怎么了这是?”
桑桑嘴里还含着糕点,含含糊糊地道:“你不知道,清河她做的东西……”
绿央嘴角抽抽,接着说:“是毒药!”
风羲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比毒药还毒。”
于是在禹梧桐的大笑声中,姜清河只能悻悻地坐下了。
其间小厮进来斟了两回茶,风羲特意给绿央换了百合花茶,给禹梧桐换了茉莉花茶。
绿央饮下一口,觉得受凉多日的胃可算舒服了一点。她问姜清河:“清河,你兄长呢?怎的没跟你一起来,可是在藏青峡谷受了伤?”
姜清河点点头,道:“兄长眼睛受损,现如今正在蓬莱养伤。不然他也肯定是要来见见你的。”
“见我?”
桑桑替姜清河回答道:“是啊,姜大哥说对央央你可好奇了呢。”
“绿团子不多问问我,怎么倒问起我兄长来了。”
绿央哈哈两声笑,道:“哈哈哈,还不是你兄长长得太好看了,让人过目难忘啊。”
姜清河已经想象见她大哥听到这话时那种神气的样子了,但随即她神色又有些淡了下去。
“可惜兄长现在看不见了,不然……”
“你不必担心,治眼睛的事,这次我去莽云山会一并帮你打听打听的。”
萧如松问:“师妹买这些药材,是要去莽云?”
“恩。”
“何时出发?”
“后日。”
“可要师兄一道前往?”
绿央想了想,道:“师兄既然来了,不如和梧桐一起替我办另外一件事吧。至于莽云,清河陪我去怎么样?正好亲自问问治眼睛的事。”
“自然乐意为师妹效劳。”
其余的人更是点头如捣蒜,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风羲看着各人都有了安排,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绿央打断了。
“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老实待着吗?雍州现在什么样你忘了?”
风羲噤了声,只闷头喝茶。禹梧桐看她一眼,在心里直摇头,感叹风羲真是有机会都不中用啊。
她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旁边的萧如松身上,见对方骨节分明的手轻捏着茶杯,动作间清雅至极,突然间心里就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她眼珠子一转,单手托腮,拽了拽绿央袖间的飘带。
“诶,小青青,你方才说姜清泽长得好看?”
“嗯呐,难道不好看吗?幽州不是常言,姜大公子乃第一‘祸水’吗,哈哈哈。”
“咱身边哪个不是美男子啊,若要你来看,是你师兄俊些,还是那姜大公子更胜一筹。咱们周围这几个,又如何排?”
闻言,萧如松果真微不可察地呛了两口水,耳根子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但绿央和桑桑好似真的都认真思考起来,连姜清河都认真看着她们,很好奇这个答案。风羲继续闷头喝茶,捎了个耳朵听她们胡闹。
两个人都不是能撒谎的主,很是努力想了一番。
桑桑看看萧如松的脸,低下头思考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道:“我觉得,还是姜大哥更好看一点。”
姜清河刚把胸脯挺起来一点,就听桑桑补充了一句:“姜大哥更像女子,所以‘好看’多一点。”
绿央歪头摸了摸桑桑的辫子,道:“我倒还是觉得如松师兄俊些。姜大公子带了五分女相,确实是祸水一个。但如松师兄气质更符合我们做树的标准。”
这她倒是说得没错,这两位俊美公子虽都是顶好的皮相,但气质却南辕北辙。姜清泽是春光懒困倚微风的桃花一簇,萧如松是积石如玉与雪等色的列松如翠。
“若要排名……”绿央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一拍桌子,便给这些“美色”敲定了排名,“当然是我爹爹和阿爹第一,师兄第二,姜公子第三,师父和师叔第四,阿护第五!”她一口气数到了第五,还没完,继续道,“恩,小珏太小,只能往后稍稍了。”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把萧如松都逗得笑了起来,也没忍住打趣她。
“怎的都数到第六了,还没听见你家那位的名字?”
绿央挠了挠额间的碎发,道:“哎呀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凶,在世人眼里哪有俊与不俊的区别。师兄你以后可别给他告状。”
“好好好,保证不给溪山兄告状。”
得了萧如松的保证,绿央又嘿嘿地笑了两下,道:“我悄悄把他排在阿护前面就是了。不过要念安是男子的话,阿护和小珏都排不上号咯。她跟师兄都可以争一争呢。”
众人又是不大不小地哄笑一阵,姜清河来了兴致,便道:“那不若你给咱几个女孩子的样貌也排排?”
绿央一掌拍在她额头上,道:“清河啊清河,你还真是不开窍啊。这世间女子各有各的美,哪能这样做比较呢。在我眼里,你们都跟花儿一样,只是美的方式不同,哪里分得出来高下呢。”
“桑桑是雪莲,梧桐是茉莉,你是蔷薇,念安是白玉兰。若要我选出一朵最喜欢的,不若砍了我这树吧。”
风羲终于放下那杯早干了的茶,不咸不淡地问:“我呢?”
绿央看她一眼,很快别过去,有些出神地看着那雕花的窗扇,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桔梗。”
风羲愣了半晌,垂下了眼睑。过了一会儿,绿央又自顾自地说:“不过要说最美的……”
“只能是夏书筠了吧……”
听她说出这个名字,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吸了一口气,各自心思不一。唯有姜清河反应最大,她没有料到绿团子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个名字。
绿央已经缓过神来,看众人反应,忙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难道不是吗。单论皮囊,还能有比她好看的?”
萧如松先开了口,道:“各花入各眼,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最中意的那朵。”
桑桑接话道:“就是,我就觉得央央你比她好看啊。”
绿央拿起糕点堵她的嘴,一本正经地道:“桑桑,咱做妖的要诚实,可不敢睁着妖眼说瞎话。”
桑桑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这场谈话终于被翻篇翻了过去。绿央又打开了那扇雕花窗,众人一边闲聊,一边去看楼下的表演。那三名美男子早已下了场,现在鸾台之上演的是一出话本子。
几人就这么在这地方胡混到用过晚饭才回了永良宗。
冬日的永城刚过了戌时便已经算是入了夜。绿央在屋里整理好了那一大摞药材,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坛桃花酿,提拉在手里,晃荡着出了门。
她并未走远,只是出了自己这客房的门,在来此阁必经的回廊外,寻了一棵最显眼的树坐了上去。
坐了大半个时辰,绿央正在心里估摸着应该到了,果然便见回廊那边一身影提着灯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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