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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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开，空气中现出清明之气。

离伏牛山墓地越来越近，众人敛了声响，愈发肃穆起来。

很快到了半山腰，大大小小的坟包分散在各处，大河村的墓地都在这一片了。

听说早些年间有一位风水术士四处游历时，在伏牛山被熊瞎子堵到了树上，眼看小命不保，绝望之时被大河村猎户所救。

风水师嘛，报恩最好的法子便是指个风水宝地，于是他大手一挥便指了这里。

猎户倒是想独占，只是荒山野岭的，把那一片打理出来也是个大工程。

于是他便找了当时的里正，里正一听：好事呀！都是一个村的，不论谁有出息，村里别的人都能分口肉汤喝喝。

就这样全村人断断续续的整修了一年，才算是有点儿墓地的模样。又过了两年，村民们四散的坟地才陆续迁了过来。

顺着修出来的小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便走到了一大片开阔地。

众人纷纷走向自家坟地，开始祭拜前的整理。

苏力指着一小片坟地：“这是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衣冠冢。”

“天下大乱的时候都走散了，等安定下来，也出去打听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叹了口气，放下背篓：“那种日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都能变成恶魔，几个老人家想必早就……”

“呶，给你。”苏力把铲子递给苏大圆。

两个人安静的清理着坟墓周边的杂草。待杂草清完后便把周围的残枝败叶聚拢在一起，清理到路边的大树下做肥料。

苏力从背篓里把香烛、纸钱、猪肉、糕点、水果，全部拿出来摆在坟前的大青石板上。

然后点燃香烛，递给苏大圆。两个人恭恭敬敬的磕头祭拜。

苏力碎碎念着：“爹娘，我们又生了一个儿子，过两年带给你们看。大圆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官身了，我也沾光混了个小官，咱苏家要起来了……”

同时手下动作不停，把纸钱、元宝点燃。苏大圆也默默的把纸元宝和纸投进火中，一言不发。

青烟袅袅而上，苏大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现无话可说，便只沉默的烧纸钱。

待纸钱燃尽，一个小小的旋风在墓地上方凭空出现，大片的纸钱灰烬如蝴蝶翩翩起舞随即般盘旋而去。

苏力欣喜异常，拉着苏大圆恭恭敬敬的向着坟墓鞠躬，双手合十：“苏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转头又拜：“楚家的列祖列宗也要保佑我呀，我和月茹商量好了，过两年等多多有弟弟了就姓楚，给楚家延续香火。”

话音落，那纸钱灰烬便飞的更加欢快起来。

他念叨完便拉了苏大圆开始敬酒，酒过三巡，开始介绍祭品，介绍一样便掰下些洒在坟头。

最后拿起坟头纸，添土压纸。

“来，大圆，磕个头，放鞭喽！”

苏大圆从善如流，三叩首，又三拜，这才起身。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已经有人带着祭祀过的供品开始下山了。

苏力点燃了炮竹，“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起，代表着扫墓结束。苏力开始把祖宗享用过的供品往篮子里收。

山林里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热热闹闹，苏大圆走过去采了一大捧黄的、白的野花，细细的用草径缠了放在青石板上。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莫要操心了，你们这两年就去投胎吧，正好能赶上国富民强的好时候。”

“到时候春风得意马蹄急，岂不快意？”她轻开口。

“大圆，走了。”苏力背起背篓顺嘴夸道：“这花挺好看的，你奶奶和外婆肯定喜欢。”

太阳出来了，透过树叶洒下千丝万缕的光芒，暖暖的驱散了让人忧伤的阴沉。

清明时节，春色正浓，万物复苏，这好春色，真该出去踏踏青才不算辜负。

“该去放风筝。”这春风、这暖阳，简直就是为了风筝才赶来的。

今年还是算了吧，她想起多多，太小了，把他和楚娘子丢家里怪舍不得的。

一路打着招呼走到大河边，柳树柔软翠绿的枝条，低低的垂向河面，微风吹过，那枝条便跳起舞来。

河边折柳枝的人们精挑细选着插柳要用的柳枝。

民间流传柳枝能辟邪保平安，所以大家都会在这一天折柳枝插在门前、耳边以保平安顺遂。

“苏小大人要折柳枝呀，我这里有，拿着。”

“我这个好看，苏小大人用我这个。”

“我这个叶子多，用我的。”

……

苏大圆刚到河边便被拿着长长短短柳枝的村民包围了。

接这个叔叔的得罪那个伯伯，接那个伯伯的又会得罪那个爷爷的，好烦！好社恐！

都不接？那肯定是全得罪完。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做容易被传：人家是大人物，哪会瞧得上咱们这些泥腿子。

语气肯定是要多尖酸有多尖酸，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接，全接！苏大圆只犹豫十秒钟便乐呵呵的把所有人送的柳枝都收了下来。

她收的开心，送的人也觉得高兴，皆大欢喜！

“这么多？全抱回去？”苏力看着地上那一大堆柳枝发愣。

“咱家也没那么多房子呀！”

“弄回去，全弄回去，实在不行分种子园的那些人。”苏大圆也烦。

送柳枝的人还没走呢，她要是直接把这些柳枝丢了岂不是打人家的脸嘛。

“阿大叔叔，阿大叔叔，来，帮忙抱柳枝。”远远看见阿大往河边的大柳树走来，苏大圆赶紧招呼。

阿大看到地上那一大堆柳枝吃了一惊：“你俩折这么多？别把柳树给薅秃了。”

他紧张了看了看河边的大柳树，还好，不算太惨。

“村民送的，抱吧，都抱回去。但凡余下来一枝都是对别人心意的侮辱。”苏大圆有气无力的回答。

“这样呀！确实不好丢，托苏小大人的福，这柳枝我便不折了。”

三人都抱了个满怀，这才把柳枝抱完。

阿大直接抱着他那一堆柳枝去了种子地，苏力和苏大圆则回了家。

“你，你们折这么多？”阮书琪吃惊的望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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