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噬心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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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也不清楚白湍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带着孩童残忍意味的天真无邪，可有时你又会发现他又比任何人看的都透彻。

有时李莲花觉得倒不如把人扣紧了，拴在裤腰带上，省的人出去做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觉得该把人打发了，他合该去做个英雄，去哪最高处的位置。

李莲花可算知道什么叫一念神魔了。

“聊聊？”

白湍迷茫的看了眼李莲花，湿漉漉的双脚踩在地板上，留下了湿漉漉的印记。

不一会，白湍提了壶酒下来，在白湍的记忆中，兄弟一个人找你聊聊就是要一起喝酒，然后说说心里话。

阴差阳错，也算顺了李莲花的意，毕竟酒后吐真言嘛！

“李莲花我以前有个朋友…”

喝到半醉了李莲花一个支棱，主题来了我的一个朋友！

白湍不确定的笑了笑，颇有自嘲的意味。

“应该算是朋友吧！我和他是搭档，当初我们去执行一个任务，我设计了他，为了任务………”

眼神逐渐放空，他记了太久了，那天，那些日子了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就连那个牢房里有几块砖他也能完完全全的复述出来。

但白湍没打算说这么多，他只是想问问，问一个或许早有答案的问题。

白湍的吐词干涩极了，像是要把喉咙里仅存的空气一点一点挤出来，然后硬生生的窒死自己。李莲花突然就后悔了，他懊恼的觉得白湍还是不要说了好，可撬开的蚌壳那还有合的回去的道理，活着的蚌会因为感受到疼痛而收回软肉，白湍会疼，但他不知道什么是痛，他只觉得应当说出来问一问，把本就脆弱的心划的血肉淋漓，捧出来问问，问一句“我是不是错了”

“可是我没算到的是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抓了，他应该不敢相信吧，毕竟他信我的，他是…信我的。”

白湍静默了很久，他几乎不敢去回想那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因为那些记忆让他无力去直视那个曾经充满活力又如此骄傲的人如今变得如此狼狈不堪。那不再是一种简单的狼狈，而是折翼的雄鹰，剥皮的兔子，折断骨头的猛虎，像是被抽去了血肉中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皮，只留下被千刀万剐的肉，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红。

那段时间白湍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几乎泯灭了，最后白湍还是支撑下来了，他不敢，因为他死了，就没人救“他”了。浑浑噩噩间白湍只敢一遍一遍的对着“他”重复着，“我带你回家！”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他”终归是在那场炼狱中支撑了下来，真是幸运又讽刺啊！

最后白湍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但也抽离了“他”所有的记忆，这是主神的命令，也是他希望的，虚假的平静笼罩了他们，白湍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当那个记忆光团回到“他”的手里时，白湍几乎快疯了，他怕，他太怕了，好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对他很重要而已，想借此威胁白湍，“他”想离开了！

挺好的！真的很好，“他”值得最好的！

白湍没有告诉李莲花那些省略的日子里“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白湍不说，李莲花还是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些折磨人的法子。

“他活下来了。更幸运的是他忘了发生的一切，只是不会再喊我白先生，也不会在每一个新年对我说一个新年快乐了，我错了！”

白湍是高兴的，“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他，但白湍很后悔，非常后悔，原本结局会是好的，可被他弄糟了。

“我最后做好了一切准备，我替他报仇了，可我啊…终归是不敢去见他”

温润的水在白湍脸颊上轻巧的滑过，廉价到了不可思议，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是一串串泪水。他无力去思考自己为何会哭泣，也无法挪动手指拭去它们，他的所有力量随着他吐露心声和追忆往事的勇气一起消失殆尽了。

在白湍不算全面的讲述下李莲花算是知道在周家时白湍的反应这么大的缘故了。

李莲花想劝白湍放下，可他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教他人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