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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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棠祺想要回怼，棠樾急忙拦住她：“姐！是笑笑和云夏救了我！”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喘得不行。

的确，如果没有秦笑笑和周云夏，他的物资根本没办法全部运回来，而且在这样的高温下，如果没有她俩的帮助，只怕他会直接脱水死在地下停车场。

棠祺面红耳赤，想要道歉却又难以启齿。

秦笑笑并未理睬棠家姐弟，她径直走向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云夏！”

周云夏快步走来，窗外情景让她神色剧变。

火红的太阳高悬在空中，浓郁的、几乎快变成实质的灰色烟雾，从东南方缓缓飘来，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烟雾中传来阵阵悲鸣。

烟雾一点一点侵袭了小区，慢慢笼罩住了整幢楼。

透过玻璃，影影绰绰间可以看到，人类在烟雾中痛苦扭曲的样子，高大怪异的动物，在烟雾中惬意的迈着步伐，随手抓起一个人类，送到嘴边，咀嚼、吞咽。

“吱！”妲己发出尖锐的叫声，四爪紧抓着地方，浑身颤抖的冲着外面呲牙咧嘴，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

怪物的眼中闪过蔑视，举起手中的半具残尸，远远抛开，伸出血红的舌头，舔舐沾着碎肉的牙齿，这么弱小的生物，都不够它塞牙的。

目光与秦笑笑接触的刹那，怪物眼中闪过诧异，这一路过来，它在人类的脸上见过太多太多惊惧的表情。

那样的惊恐，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美啊，它脸上露出的满足的笑意，它太享受那样的眼神了，也最爱那样的肉质，饱含着恐惧的鲜美肉食。

为什么这个人类，脸上是一片平静？有意思，怪物看着秦笑笑，兴奋的身躯都在颤抖，如果让这个人类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它，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她的肉质，绝对是最甜蜜！最鲜嫩的！

烟雾深处传来的诡异的叫声，怪物遗憾的看了一眼秦笑笑，可惜了，还有任务在身，它要先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唰”秦梅拉上了窗帘，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别看了，把窗帘都拉好。”

身边传来啜泣声，棠祺捂着嘴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棠樾瘫坐在地，右手紧紧抓着沙发靠手，嘴里喃喃自语，“是他们，是他们......”

除了秦笑笑和周云夏，没人知道他说的是谁，是超市外面，和他起冲突的一家三口。

两个小时前，还是生龙活虎，此刻不过是具僵硬的尸体。

他无神的看向秦笑笑，眼中是难以遏制的后悔和恐惧，“如果，如果我把物资让给他们，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秦笑笑看向他，眼神波澜不惊，语气沉稳坚定：“如果你让了，现在烟雾里的人就是你。”

棠樾眼神茫然，一时之间并未明白秦笑笑的意思。

秦笑笑蹲在他身前，目光与棠樾平视，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冽，“那么多人，你给了他们，其他人你给不给？不给，你走得了吗？只要耽误一秒，你就在这烟雾里！”

棠樾瞳孔巨震，他明白秦笑笑得意思，他们之所以能那么快脱身，是因为第一时间震慑住了那些人，但凡他们表现出一丝丝好商量的迹象，超市门口的人都会一哄而上。

“现在这个世界，不需要妇人之仁。”

“棠樾，已经变天了。”

秦笑笑的话，彻底刺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棠樾呜咽着，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

周云夏将周静扶到沙发坐好，轻声安慰着，“妈，我在呢，没事的。”

一句话，让周静强忍的眼泪瞬间决堤，“夏夏！夏夏！”

周云夏轻揽着她的肩膀，任由她放声痛哭，周静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即使遇人不淑，离婚后也是一直被外公外婆捧着，对她来说，经历过最难的事，就是外公外婆车祸去世的那段时间。

周云夏心中叹息，之前和周静详细讲过末日的事情，但语言的诉说，怎么比得上亲眼所见，现在的场景，彻底将周静内心最后一丝侥幸打破，这一关只能周静自己挺过去，这些就接受不了，如何继续在末日生存？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秦梅贴心的递给她一杯安神茶，周云夏感激的冲她一笑，小心的哄着周静喝茶。

秦梅看了一眼棠家姐弟，一个捂着嘴哭，一个捂着脸哭。

放下了手里的茶壶，算了，等他们哭完在给他们倒吧，看着自家孙女还站在一旁，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秦笑笑看她脸色基本恢复正常，心下一松，乖乖的走到了她的身边，脸上也忍不住露出轻松的笑意，万万没想到，这四个人里，接受最快的竟然是秦梅。

秦梅看出了秦笑笑的想法，神色平静，活得久，经历的多，什么都看淡了，没有什么是接受不了。拍了怕她的手，“我们先回家，让他们冷静冷静。”

秦笑笑乖巧点头，将还在颤抖的妲己抱在怀中，跟着秦梅回到2303。

2303的空调一直开着，但现在70几度的高温，空调开到最低都没有太大作用。

秦笑笑想将妲己放到沙发上，妲己紧紧的抓着她的衣领，口中呜咽不断，眼中泪光闪烁，秦笑笑看着心疼，不再强迫妲己，抱着它将家里的窗帘全部拉好。

回到客厅，却见秦梅坐在沙发前，拨弄着一个小东西，秦笑笑走近一看，是那只灰兔子，这几天一直再忙碌， 她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只兔子。

“还挺精神的。”秦笑笑打量着这只灰兔子，刚带回家的时候，整个兔子萎靡不振的，现在这样的环境，它还有心情吃萝卜。

听着她的声音，灰兔子的长耳朵动了动，嘴边的动作却不停，快速的咀嚼胡萝卜。

秦梅撸了撸灰兔子的耳朵，又看了一眼在秦笑笑怀里发抖的妲己，感叹了一句，“这家养的和野生果然不一样。”

一个碰到危险怂的不行，一个危险到了眼前也照吃不误。

似乎感受到了秦梅的嫌弃，妲己哼哼唧唧的将脑袋埋到秦笑笑怀里。

秦笑笑安抚的撸了撸它，对秦梅道：“奶奶，我先去书房了，你也歇会儿。”

秦梅点了点头，“等小灰吃完了，我就去躺会儿。”睡肯定是睡不着，也就是躺着闭目养神罢了。

书房的温度比客厅更高，秦笑笑索性也不关门了，打开手机，没有一点信号，也不知道时候才能恢复。

迷雾中的人类，就像是一座座孤岛，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传不出自己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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