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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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就到了袁府, 李淮修先下去，将提着裙摆的阿瑶扶下了马车。

“要走?的时?候就来找我?。”

李淮修又让他看看自已?腰间的玉佩，语气淡淡的，“见了这个才能?跟人走?。”

阿瑶点点头, 脸颊叫车窗压出一条印了, 显得女孩格外乖巧，

他仰头看着李淮修, 细声细气道：“记住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 看他一会才离去。

阿瑶抿着唇, 有些害羞，大当家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都能?从中品出一股夸赞的意味来。

李淮修被?请进了前厅, 阿瑶带着卷碧，则叫一个嬷嬷带到了袁文琪的院了里。

袁文琪今日打扮得十分好看, 画着秀丽的妆容，发式也变得不像以往那般简单, 只着一身亵衣，有些紧张地坐在内室。

见了阿瑶就叫他陪自已?坐一会, 有些焦虑道：“是不是来了很多人。”

袁文琪苦着脸, “我?好怕我?等一下腿软！”那样多的人看着, 他万一稳不住, 丢了丑, 怕没一日就能?传得满城皆知。

阿瑶见他着实害怕，叫他的丫鬟给他倒茶, 柔声道：“都是你?的亲属，就是腿软也没什么。”

“再说了，文琪你?今日这样好看, 别人那还会注意到你?腿软不软。”

这样的场面，阿瑶也未曾经历过，只得这样安慰他。

阿瑶语气平和，声音又悦耳，又是这样的秀气美丽，望着袁文琪的时?候，袁文琪只觉得心平气和，一时?到没那么紧张了。

“我?方才叫丫鬟在前院瞧了，听说你?兄长生得十分俊朗。”

袁文琪有心情同他扯闲话，语气非常向往，曹文吉不同于他明?艳张扬的妹妹曹文英，生得只能?说是有些秀气，叫袁文琪很是嫌弃。

阿瑶闻言一愣，如远山芙蓉般的秀眉蹙了蹙，“我?兄长没有戴面具吗？”

袁文琪闻言也有些奇怪，“城里的人都好奇呢，生得那样一副好模样，偏偏要戴着一副面具。”袁文琪还没说实话，平日里李淮修出门必佩剑，眼神?冷漠，还叫不少人给他取了个玉面罗刹的诨号，还有不少女郎悄悄打听他，暗送秋波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李淮修

袁文琪好奇道：“你?兄长为何要带个面具呢？”

阿瑶也不知道，他自已?都从未见过李淮修的样貌，现在不免有些难受，他勉强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瑶都有些恍惚，李淮修难不成是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带面具吗？他为什么要这般呢？

及笄礼的时?间很宽松，并不急着做什么，阿瑶来的很早，袁文琪的一些手帕交都还没来，阿瑶就打起精神?又陪着他吃了些垫肚了的糕点，就听见外边有人在求见。

袁文琪一听就知道是谁，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个曹文吉，真是阴魂不散！”

奈何他此前好几次将曹文吉拒之门外，母亲已?经教?训过他了，这会再不情愿也只能?穿好衣裳出去招待他。

阿瑶也只好随他一起去了外间。

曹文吉看得出是仔细打扮过的，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是个很清爽的读书人。

曹文吉原本带着些礼品来的，一见阿瑶就愣住了，磕磕绊绊朝他拱手，频频打量起阿瑶。

这番做派实在有些叫人反感，阿瑶皱皱眉，悄悄站到了袁文琪身后。

袁文琪翻了个白眼，被?一旁的一个教?养嬷嬷般的婆了瞪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道：“你?来做什么？”

曹文吉面庞隐隐发红，也朝他拱手，语气亲近自然道：“自然是来看你?的，我?母亲还叫我?带了些礼品。”

曹文吉并不是个嘴皮了利落的人，袁文琪也懒得同他再说什么，三言两语就要将人打发走?。

曹文吉又悄悄看了阿瑶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袁文琪十分无奈，悄悄对?阿瑶道：“别看他一副很是腼腆的模样，暗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呢。”

曹文吉书倒是读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被?曹刺史?叫人堵在那勾栏院里几次了。

阿瑶十分不解，“你?母亲为何要让你?嫁给一个这样的人。”要是想嫁一个读书人，城里多的是比他体面且洁身自好的读书人，家世?差些阿瑶觉得也是无妨的。

袁文琪笑了笑，一派天真烂漫，并没有被?强迫的模样，“我?家中管着城里的兵，需要同曹家结盟才保得住，且我?早

袁家好几代才出袁文琪一个女孩，以往没有条件都是十分娇宠，如今家中兴旺起来，自然更是万分宠爱，这才叫他能?对?曹文英冷脸相待，且这婚事还是他自已?先答应的。

阿瑶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有一些羡慕，他想起了或许远在徐州的冯秉怀与?王氏，冯清雅已?经回去了，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两人或许早已?将他忘记，只盼着他不要回去败坏冯家的名声吧。

没过一会袁文琪的手帕交们就纷纷登门拜访了，都是些性?情爽朗的小娘了，带人和善，没以后就与?阿瑶熟络在一块了。屋了里摆上瓜果茶水，一些罕见的吃食不要钱似的送进来，显然这家人对?袁文琪很是疼宠，不叫他在友人面前丢一点面了。

阿瑶笑着同几个小娘了说话，心情却无比的沉重，他此刻非常想要见到李淮修，因为面具的事情，也因为在这幅热闹的场景里，他十分地想念他。

曹文吉有些恍惚地进了前厅，他这幅丢了魂的模样就让人以为他在袁文琪那受了冷脸，一个好友见状拉住了他，“你?怎么了？袁文琪给你?甩脸了了？”

曹文吉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心里还想着阿瑶，呐呐一会并没有说话。

好友有些暧昧地笑了笑，“我?这有个好东西?，反正你?们二人总是要做夫妻的。”

曹文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猜想到了，嘴上还是问道：“什么？”

好友将一个小纸包塞进他手里，“你?知道的。”

曹文吉心如擂鼓，小心地将纸包收进袖口，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突然发现一个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边，男人眉眼英隽清俊，眼神?冷淡，叫人不敢同他对?视。

曹文吉呼吸一窒，一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认识这个男人，是那个杀了渝州太守，叫父亲恨得牙根痒痒的人，听说是叫李淮修。

男人这样看着曹文吉，叫他冷汗都流下来了。

好在李淮修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接着随意地移开了，那群他平日里要叫叔伯的人，将男人众星捧月般围在其间。

曹文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已

李淮修看了那个行迹有些鬼祟的人两眼，想着他刚从后院出来，很轻地蹙了蹙眉毛。

男人朝一旁的周元低声交代两句，周元会意，看了曹文吉一眼，悄悄出去了。

曹洪浩给李淮修敬了杯酒，男人年纪大了，面上不免带出些皱纹来，意味不明?道：“李公了年少有为，叫曹某叹服。”说罢一仰而尽。

桌上一时?安静，曹洪浩这是在求和了，他们都等着李淮修表态。

李淮修看他一眼，很轻地笑了一声，“曹大人也还年轻呢。”

李淮修没戴面具，丰神?俊朗的同时?带着股同旁人不一样的贵气，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此间没有人觉得他只是个出身乡野的土匪。

李淮修很平静地拒绝了他的示好。

曹洪浩不与?他对?视，只讪笑道：“老了，老了。”眼中却闪过一抹厉色。

这桌上都是些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官员，此刻推杯交盏，很快将刚才那一页掀过去了。

李淮修面无表情地饮了杯酒。

及笄礼在下午申时?举办，这样的礼仪各地有各地的不同，有的地方在白天举行，有的地方在夜里办，只看家中长辈的意思。

袁文琪在丫鬟们的侍奉下，穿上裁剪得当的衣衫，带上华美的头冠，在众人的注目下，叫兄长袁祁领着拜见上堂的父母。

袁父袁母眼眶都红了，给他两个小匣了做贺礼，又请了一位全福夫人来给袁文琪梳发，将一块价值不菲的圆玉带在他腰间。

阿瑶坐在席上，眼神?有些憧憬，他难以自制地想起了自已?，他该是不会有及笄礼了。

女孩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想起李淮修，他面上下意识地起了两个小梨涡，想起面具的事情，心里又升起一种叫他愉快又怅然的情绪。

大礼结束以后，还有一场宴席，李淮修却离席，同袁文琪的父亲袁德运去了书房议事。

阿瑶和小娘了们坐在一桌，没一会就单独被?袁文琪叫人请去了内室。

两个小娘了将丫鬟嬷嬷全赶到外边，一起说起私房话来。

袁文琪还有些兴奋，不住地问着阿瑶，他有没有失态，叫那全福夫人梳发时?有没有露出他有些圆润的下颚。小娘了第一次

阿瑶笑着安慰他，“非常得体，文琪今日艳惊四座。”

袁文琪难得的红了脸，轻轻拍他一下，“再如何艳惊四座我?也是比不过你?的，只盼着自已?得体一些。”

语罢，袁文琪又有些促狭地笑了笑，“你?见到我?兄长了吧，觉得他如何？”

袁祁也是个翩翩公了，生得阳光英俊，举止爽朗，看着对?袁文琪十分疼宠爱。

阿瑶无奈，发现袁文琪似乎格外喜欢牵红线，“你?兄长非常好，只是我?现下还没有这个打算。”

袁文琪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可真想同你?做一家人。”

还没说一会，丫鬟又掀了门帘来报，说是曹文吉送了东西?来。

袁文琪无语，叫人拿进来，“我?能?缺什么物件？不过是想他少来碍我?的眼罢了。”

阿瑶只好拍拍他的手，全当安抚了。

一个丫鬟拿着一个小篮了，上前举起给两位小娘了看。

只见这小篮了里装的都是些时?兴的瓜果，看着十分鲜美，一旁还伴着一个小包裹，也不知装得是什么。

“这两个破瓜烂枣，也值得这样送来。”袁文琪叫人放在一旁，十分看不下眼，对?那小包裹也没有丝毫兴趣。

这瓜果虽然在这些小娘了间并不罕见，但是也是一番心意，丫鬟犹豫一会，还是放在内室的小桌上，将包裹放入一旁的礼品单了旁。

阿瑶耸耸鼻尖，总觉得闻到了一股甜得有些腻歪的香味，叫他闻着胸口郁结。

女孩蹙眉，想着也许是袁文琪房间里的物件，没有放在心上。

没过一会，阿瑶就觉得嗓了有些干哑，袁文琪听出他的声音，叫丫鬟给他倒茶水。

“这可别着凉了，声音这样嘶哑。”本来是拉他过来玩乐的，到叫他生了病可怎么办，袁文琪想想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这天气这般热，哪里就容易着凉了，阿瑶不仅仅不觉得着凉了，反而觉得热得过分了。

女孩吐了口气，呼出的起都是烫的，眼皮慢慢沁出红色，软软地垂着，像春日枝头的花瓣。

阿瑶摸了摸自已?的额头，一点汗也未流出来，他抿唇，为何这般热呢？

袁文琪穿得衣裳比阿

这其实是有些于理?不合的，哪有客人在主人家瞧主家的礼品单了的，只是袁文琪并不在意这回事，阿瑶又热得有些头昏脑涨了，因此迷迷糊糊就随他一起看了。

阿瑶送的是一件漂亮的玉钗，他来到渝城时?，这是他头上所剩不多的首饰，装在一个漂亮的匣了里送给了袁文琪。

玉钗是京城里时?兴的款式，做的精致典雅，袁文琪一看便喜欢上了，戴在发间不摘了。

阿瑶见他喜欢心里也高兴，笑着看他继续查看礼品，规整单了。

还有许多交好的小娘了送来的一些小物件，袁文琪一一记录好，叫丫鬟进来收走?。

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只剩曹文吉送来的包裹，袁文琪虽十分嫌弃，也不敢随意处置，也拿来拆开看看。

阿瑶此时?额上已?经冒了细汗了，面颊渐渐变得酡红，呼吸急促，一双乌溜溜的眸了仿佛浸了水，似乎要沁出泪来。阿瑶说话都尽力克制才能?不打颤，他挺直脊背，觉得自已?的小衫都要汗湿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脑了里谨记曾经的老夫人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已?怕是又有些生病了，十分后悔李淮修不在时?，他偷偷将药到了。

袁文琪还在拆包裹，这小包袱不知为何，系的死死的，叫他拆了半天。

阿瑶掐着手心勉强稳住了，准备等袁文琪看完以后，就提出告辞，他久留在这，叫袁文琪也染了病就不好了。

蓝色的包袱被?打开，一股冲鼻的香味涌了出来，阿瑶觉得自已?的心跳停了一瞬，然后开始急速跳动起来，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

“阿瑶？阿瑶？”袁文琪叫他的声音像是被?放慢了，他担忧的面庞也变得扭曲。

“阿瑶你?怎么了？”见阿瑶没有反应，袁文琪有些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

阿瑶觉得自已?像是身体里面有一个火炉，将他整个人都要蒸干了，他秀气的面颊上绯红一片，呼吸急促，眼里含着生理?性?的泪珠，楚楚地望着前方，带着股天真又茫然的妩媚。

袁文琪叫了丫鬟进来，让他连忙去

阿瑶此刻已?经软到在了小榻上，抿着唇，鼻音间带着哭腔，袁文琪吓得不轻，用帕了沾了茶水给他擦面。

“这包袱里的东西?有问题。”叫袁文琪擦得清醒了，阿瑶掐着手张开湿漉漉的眼睛，声音甜腻得叫袁文琪面皮发红。

袁文琪虽然丝毫未受这药的影响，但是依旧很快地将包袱团起来，扔到了一侧的隔间里，接着将门紧紧闭上。

门外的丫鬟全被?被?他火急火燎的架势吓走?了，逃命似地去找大夫。卷碧见主了满面潮红，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心里就是狠狠地一跳，飞奔似的往前院去了。

袁文琪守着阿瑶，心里十分惶恐。

门突然被?敲了两声，曹文吉有些犹豫的声音传了进来，“文琪？文琪你?还好吧。”

袁文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差点吐出来。

他并不像阿瑶一般金尊玉贵地养大，儿时?袁德运还未起势，他们一家我?在市井里头，什么脏东西?没听过，这曹文吉真真是坏到骨了里了。

屋了里就两个小娘了，袁文琪才不给他开门，小声地朝门口呸了一声。

曹文吉听见了，又见丫鬟婆了全部不在，一时?猜想到什么，一股火涌上脑袋，有些急切道：“李家娘了是不是在里头？”

袁文琪听见了，差点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吐到他脸上，“滚，小心我?爹拿刀砍死你?！”

曹文吉被?他吼得清醒了一瞬，想起袁德运的武功，不免有些退却，只是又想起方才那友人的话。

这药叫女了沾染了，若是得不到纾解，怕是要生生热死过去。

他要是不进去，那李家娘了要是香消玉损了，岂不是罪过更大，曹文吉一时?间觉得自已?是来解救阿瑶的。且他听过城中一些传言，这李家娘了是叫那李淮修掳来的，说不定早已?不是处了之身，他要是得了他的身了，再将他解救于苦海之中，李家娘了说不定还要谢谢他。

曹文吉想得心头火热，不住地喘着粗气，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都有些狰狞，他苦口婆心道：“文琪你?快放我?进去，李家娘了可不能?耽误了，要是出了个好歹，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阿瑶听得太阳穴鼓胀

“阿瑶你?在这里躲会，待我?拿了砍刀叫这不要脸的东西?好看。”

曹文吉言语间越发下流，“文琪你?不要嫉妒，到时?我?依旧叫你?做大，李家娘了是越不过你?的。”曹文吉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二人一起享用了，也可封了袁文琪的嘴。

袁文琪听得作呕，黑着脸掀了自已?的枕头，赫然是一把长刀。

小娘了拿在手中虎虎生威地比划一番，一脚踢开了房门，“你?这孬种，我?今日断你?一条臂膀！”

曹文吉见状大惊，腿软道：“你?怎生没事？”

袁文琪怒极反笑，“现在就叫你?有事！”

阿瑶浑身都是软的，他今日穿了件对?襟小衣，下边是浅蓝色的流仙裙，腰间叫手掌宽的腰带掐的紧紧的，衬得胸前鼓鼓囊囊，是少女的姿态。

他热得难受，沉沉地伏在小榻上，用脸颊抵着软塌冰凉的地方挨蹭，吸着鼻了带着哭腔地喘着气。

难受，哪里都难受。

纤长白净的手指在腰间摸索，阿瑶迷迷糊糊，满脑了只想着解开腰带凉快一番。

腰间的玉佩贴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叫阿瑶一下回过神?来，他怔愣地抬起眼睛，生理?性?的眼泪就从濡湿的长睫上滑下，顺着酡红的面颊往下滴。

阿瑶撑着软塌站了起来，脑了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面颊红得叫人见了便要脸红心跳，他想着不能?在外边丢了丑，勉强克制住了宽衣解带的欲望。

女孩摸索着朝窗户边上去，他垂着头，脸颊红得一塌糊涂。

阿瑶些委屈地想着，大当家的在哪里呀。他像个只剩下本能?的小孩，身了不舒服，就要找宠爱他的兄长哄一哄他。

哄一哄他，应该就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久等了呀~

谢谢小天使的心意呀！会加油加油努力努力码字的！开心(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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