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何憔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5章 没心没肺的东西,璇玑玉,斯人何憔悴,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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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玉尚在惊魂未定中,楚绯澜负手缓缓走来,又道:“或者,寡人觉得,可以一部分嵌于冠中,另一部分做成一只血玉簪,与发冠配成一套。”
堂堂澜帝,本应事事以国事为先,这些小事,何足他道哉,亦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偏偏他又说得如此认真,脸上一片真诚,那双深邃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他,像是在思索如果做成发冠会是什么样,做成其他东西会怎么样。
苏陌玉听见身边人的跪拜行礼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想弯腰行礼,却被楚绯澜一把抓住手腕托住,当着温时他们的面,苏陌玉赶紧把手抽了回来。楚绯澜也不恼,将石桌上的血玉拿了起来,赏玩了起来,血玉通体殷红,色纹如根系,自内而外的散发出高贵冷艳的气息。
他的余光瞥见苏陌玉不悦的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真是像女人的手一样娇嫩纤细,皓腕凝霜雪。
他不自觉也摸上了自己的手腕,心里突然诞生了一个想法。嘴角慢慢爬上喜悦,面色也变得柔和,眼尾还带着些促狭,他摸着那略有棱角不平的血玉,心里有一种必得的感觉。
“这血玉,是寡人从国库中倒腾出来的,据说是几十年前某个小国为求自保上供的,当时足足有一个碟子那么大呢,可谓是世间最珍贵之物。历代璇玑王都舍不得用,只偶尔切割一小块来做些玉佩琼琚,寡人觉得你既然喜欢,便送来了。却不想你如此纠结,不如将这血玉交给寡人,寡人做好了物什再给你,到时候看看你喜不喜欢,算是给你个惊喜。”
苏陌玉一听,还是从国库里选出来的,又如此珍稀不同寻常,他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再要了,便道:“东西既然是陛下赠与的,自然归陛下处置,陛下想拿回便拿回吧。其实这血玉,先前不知它大有来头,如今知道了,陌玉实在不敢接受。
楚绯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这血玉确实珍贵,寡人也珍爱无比,但……既然有了更珍爱的,这个自然就不那么重要了,陌玉你觉得呢?”
苏陌玉和在场的人心里俱是一震,陛下这是……当众表白吗?
苏陌玉镇静下来,想了想,直视着楚绯澜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让心脏的跳动恢复正常,他道:“陛下说的是,那墨玉可以理解陛下是……喜新厌旧之人吗?”
楚绯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的一怔。
“陛下说,有了更珍爱的东西,之前珍爱的就不那么重要的,可以随意赠人,那……陛下岂不是滥情之人吗?”
楚绯澜有一瞬间的心慌,心道这憨憨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他要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啊!
他慌忙解释:“不是,寡人的意思是……寡人的意思是在寡人心里你比这个血玉更珍贵,寡人只是拿你和这个玉做个比较,寡人不是滥情之人……”
苏陌玉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还煞有其事的配合着点头,仿佛在说:你放心,我都信的,你不用急,慢慢说谎。
楚绯澜见他这副模样,一肚子气突然上来,都要气炸了,偏偏发作不得,要是在他面前发脾气,再把人吓跑了怎么办!楚绯澜脸上的青筋暴起,又闷声不响,在夜黑月光的照射显得十分狰狞,像是要把人剥皮抽筋一样。
苏陌玉心中生骇,不等苏陌玉说话,楚绯澜就拿着血玉走了。
苏陌玉心道这个人脾气也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发怒,他又没说错什么,以后还是躲着些好。
舒眉则有些胆战心惊,颤声问道:“公子,你怎么能把陛下气走了呢?要是陛下生气了,公子你怎么办啊……”
苏陌玉冷漠的看了楚绯澜的背影一眼,切了一声,“不来找我最好,看见他就烦。”
“……”
第二日,早朝上,楚绯澜一身玄色华服,坐在金碧辉煌的帝椅上,摸着龙头扶手,面色沉着冷静,难辨喜怒。
“余卿,颜如玉一事,可有眉目。”
富丽堂皇的殿中,余初良自列班中走出,跪地行礼。在楚绯澜的眼中,殿下诸臣离他有百步之遥,他高高在上,俯瞰群臣,根本看不清殿中臣子的神情和面容。
“微臣已查明颜如玉命案真相。”
“讲。”
“六月二十一日,颜如玉发生命案,死一男一女,男子是管理王室日常使用的各类器物的携仆,女子是颜如玉的拂思姑娘。当时与他们在一起的,是刘司马家的二公子,二公子呈上来的供词是,他巳时末刚去颜如玉,就看见两人已死,吓得慌忙逃出。而据肃浔侯和其贴身侍卫以及颜如玉的管事妈妈的供词,刘二公子在辰时末就与唐携仆一同入了颜如玉,并且刘二公子是乔装而行,叫了拂思姑娘作陪,在巳时末,刘二公子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
刘司马隐忍怒气,一言不发,手却死死攥着衣袖。
“后经查证,两人死于无解奇毒曼陀罗。在查至携仆家中,微臣得知,这个携仆在死之前一个月,被刘二公子纠缠了好几次,携仆之妻说,刘二公子想威逼利诱唐携仆在长庚殿的器物中下迷情药,再作计谋,以便刘小姐得幸。但唐携仆宁死不从。微臣还在携仆家中找到隐藏的书札,上面是携仆亲笔所述。后刘二公子恼羞成怒,向城中黑市买了曼陀罗毒药,想毒死携仆,拂思是受了牵连同死。此事贩卖毒药给刘二公子的人也已经招供。大概是没想到中曼陀罗而死的人死状如此惨烈,刘二公子受到惊吓,故而仓皇出逃。事发之后,刘二公子被关大牢,微臣亲耳听闻偷偷去探望二公子的刘司马说,会想办法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
“胡说八道!我儿没有做这种事情!你没用的东西休得胡言乱语!”刘司马一拂袖,咆哮如雷。
顾北月当即喝道:“刘司马!请慎言!陛下跟前,左政殿中,岂容你放肆咆哮!”
刘司马看了楚绯澜一眼,楚绯澜依旧是那副沉着冷静的表情,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楚绯澜慢慢启唇,声音依旧低沉充满磁性,却又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证据确凿,刘司马还想抵赖?不知刘司马想让何人抵罪?嗯?”
“微臣……此事确实不是小儿所为啊!陛下明鉴!”刘司马噗通一声跪下,磕头求饶。
朝中有大臣出列,道:“陛下,刘家费尽心思想把刘小姐送入宫中,前几年不惜脱光了衣服勾引陛下,如今又想给陛下下药,不成便杀人灭口,此乃不可饶恕的大罪,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事情的最后,自然是一命偿一命,刘二公子被判了绞刑,尸首不得收回,不得立牌位供奉香火。刘司马当场吐血昏厥。
解决完了颜如玉之事,姚翰便站了出来。
“陛下,关于孟大人十年间俸禄被盘扣、陛下赏赐之物被纵火偷窃之事,微臣已查明,这十年间孟大人留与家中老母的俸禄被朝中总共八名臣子盘剥,总数共是三千万两银子。此八人的名单和弹扣银两在此,请陛下过目。”
姚翰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大宫监走下去接过,递给了楚绯澜。
楚绯澜看完了那份名单,重重的把奏折扔了下来,一拍紫檀木桌,整个桌子吱吱嘎嘎的晃动起来,楚绯澜也站了起来,一脸阴鹜,怒意滔天。
朝臣们纷纷跪下,一脸惶恐,大呼着:“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中有人为非作歹,克扣忠臣用于赡养母亲的俸禄,还胆敢将寡人的赏赐之物据为己有,如此胆大妄为,毫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你们让寡人如何息怒!啊?!你们也太大胆了吧!是觉得寡人是纸老虎,还是觉得你们比寡人还位高权重?丧心病狂、唯利是图的东西!姚翰,这名单上的人,一律革职,处以极刑!”
如此严重的惩罚,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他们知道楚绯澜正处于暴怒之中,谁也不敢在此时多言,往刀口上撞。这样丧心病狂、罪恶滔天的事情也没有半点值得怜悯和可以求情的地方,他们一心在想着,千万不要扯到自己身上来才好。
楚绯澜连摔了好几本奏折,一声比一声愤怒,俊美绝伦的脸上气得涨红,红到了脖子以下,喘着粗气,恨不得找个人狠狠打一顿发泄一番,在殿上来回踱步。
最后,早朝在楚绯澜的暴怒中结束了,群臣们或惶恐不安或叹气唏嘘的从左政殿走了出来。
楚绯浔看见走在前面的余初良,快步跑了上去,一把揽住了余初良的肩膀,余初良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了一脸迷之微笑的楚绯浔,两人边走边窃窃私语。
“余大人,你跟本侯透个底儿,颜如玉的那个命案,真的是刘二干的?他胆小如鼠,也就表面嚣张,平时无故殴打他人也就算了,能有哪个胆识杀人?”
余初良露出和善不解的笑,“侯爷这是什么话?下官还能故意冤枉刘家不成?刘司马我可得罪不起啊……”
“你得罪不起,你身后的人得罪得起嘛……是不是你背后有人撑腰,他让你干的?还是因为刘二看不起颜如玉的姑娘,三番四次羞辱,所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
“侯爷莫在开玩笑了,下官真的没有冤枉谁。”余初良作势就要推开楚绯浔,却被楚绯浔大力的重新搂了回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他继续低声道:
“余大人就告诉本侯爷嘛,本侯爷又不说出去,再说,本侯爷就是想知道真相,看看刘家的笑话罢了,谁不知道本侯爷看不起那几个贵族?”
余初良停了下来,看着楚绯浔,终是笑道:“侯爷既然都猜出来了,还问什么呢?不仅是我不想让刘二活,还有很多人也不想他活,反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何不顺水推舟,成全所有人呢?”
两人无声的笑了。
在左政殿下站岗的萧烬看见目极处的台阶下,两颗脑袋靠在一起猥琐的笑容,觉得分外闹心,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面色冷漠。
早朝散后,一个宫监模样的人在正宫门内不远处的长巷里与一个仆从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一番后,接过仆从悄悄塞过来的东西迅速藏于袖中,四处张望,确定无人看见他们之后,两人各朝着宫内外走去。
那宫监一路低着头,却走得极快,偶尔遇上巡视的禁卫军,便特意放慢了步伐,七弯八拐之后,再次四周探望,见四下无人,才从一处暗门进去了,这暗门,正是玉清殿一处不起眼的后门。
从暗门进去,轻车熟路的进入一个偏阁,那宫监脱下了一身宫监服,换上了一身侍卫的束袖紧腰鸦青色劲装,衣服右肩膀上还绣了几枝栩栩如生的麒麟花。
此时苏陌玉正在用早膳,左右无人管束他,他起得早也好晚也罢,无人敢啰嗦,所以苏陌玉一面悠闲的喝着粥,一面看着那本才看到一半的厚厚的《宸妃传》。
耳畔温池还在唠叨:“公子,您要不看看其他的书吧,这本书不就是个情爱戏本子吗?我哥要是知道你这么痴迷这本书,肯定又要骂我是我带坏了公子了。”
苏陌玉一个眼神杀瞟过去,温池可怜巴巴的住了嘴。细看下,温池也穿着束袖紧腰鸦青色劲装,衣服左肩膀上绣着同样栩栩如生的麒麟花。舒眉憋着笑,站在苏陌玉身后,低头不语。
苏陌玉抬头,看了看他,像是才反应过来,问道:“嗯?你哥呢?又在晨跑练剑?”
温池摇摇头,看着苏陌玉,认真的说:“嗯嗯,我哥今天在练那套沧海一粟剑法,应该快练好了吧。”
苏陌玉舀粥的手一顿,看了眼温池,笑着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温时经常有早起练剑、晨跑、扎马步等做各位运动的习惯,他是知晓的,也是利用这一点,他和温时温池做过暗号,如果温时去联系宫外的人,就说他在房间门口练沧海一粟剑法,如果是温池去联系,就说温池在房间里打坐。左右两人的偏阁向来没什么人去,因为之前温时温池上演过几次练剑时因全神贯注,而将路过的宫人吓破胆的戏码——不是长剑从他们脖子前划过,就是一剑劈开树枝石块向他们砸去。长此以往,便无人敢再靠近两人的房间了。
不过一会儿,温时果然来了,脸上通红通红的,喘着粗气,像是刚刚做完了什么运动,浑身发热。
“终于练完剑了?舒眉,本公子吃饱了,收拾了吧。”
苏陌玉没抬头看他一眼,便吩咐道。温时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忿忿不平,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用余光盯着桌上被收拾下去的美味佳肴,暗自滚了滚喉咙。
舒眉觉得这主仆三人亲近又搞笑,收拾了之后便下去了。
苏陌玉看着殿中其他宫人,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荷池的荷花了,许久没见了,倒突然想的慌,也当用完膳后消化消化。温时,温池,陪我去赏花去!”
“是。”
“是。”
因着苏陌玉没有叫其他人跟随,故而其他的宫人们并没有跟随。
苏陌玉闲庭漫步在玉清殿的小花园里,看着远处宫墙的青砖黛瓦,近处的绿木红花,假山旁的曲水潺潺,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他走到荷池旁,看着碧莹莹的一池绿,万绿丛中的朵朵粉嫩,觉得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些。但脑海里总莫名钻出来的那个混蛋是怎么回事?魔怔了?
温时低声叫了他一声:“公子。《起居录》拿来了,但王大人说,要赶紧看完,立即再送出去,她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偷来的,说中午就还回去。”
苏陌玉收起心思,嗯了一声,从温时手里接过起居录,看着这上面端端正正的《起居录》三个字,苏陌玉竟然有些不敢打开来看,大概是之前落下的某种阴影。定了定心,苏陌玉自嘲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才倚靠在白玉栏杆上,仔仔细细的翻阅了起来。
旁边有温时和温池看着,他也不怕被人看见。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苏陌玉阴沉着脸,眼神中带着怒意和不解,连温时温池都能感受到苏陌玉周身散发出来的不悦气息。
“公子……”
苏陌玉将书甩进温时怀里,冷冷的道:“可以还回去了。”
温时知道他如今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言,收起了书藏在衣襟里。
“看来……还是要拜访一下太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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