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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辰逸上班,但是她没想到仅仅离开了公司不过一个星期,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张明晃晃的财政贪污公告被贴在一楼大厅最显眼的位置,那两个司月曾经只听过名字的高管在季岑风来了之后,不仅丢了职,还入了狱。
一路走到人事处报道,却已经见不到当时离职时帮她办理手续的同事。
一个陌生而又勤快的小姑娘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问司月要身份证。
“请问之前这边的工作人员呢?”
小姑娘手脚麻利地一边帮她录入身份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被辞退啦,听说是常常迟到早退但是一直被包庇,所以连带着人事部的部长也一起离职了。”
司月心里一阵讶异,却又觉得这的确是季岑风做得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他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多疑,变得更加冷血。
一路顺利的入职之后,司月就被分配到了新的工作小组,王经理特地出来和她交代工作。
“司月,你也算是我一直带出来的,今天恭喜你成为正式员工。”
司月站起身子和王经理轻握了一下手,“谢谢你,王经理。”
王经理爽快地笑了一下,但是你也别太高兴。她抬起手扬了扬一份厚厚的文件,“有没有听说过温时修?”
“温时修?” 司月一愣,“那个去年在美国获得建筑设计大奖的设计师吗?”
“没错,他前段时间刚从美国回来,要和我们辰逸合作一个美术馆设计案,有没有兴趣加入这个组?”
司月眼里少有地散发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光芒,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想要做这个案子。”
大学毕业的最后一年,司月在辰逸做了一年的实习。
——“以后想继续做什么?”
——“想要继续读书,有机会的话拿奖学金出国念设计。”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岑风!”
那太好了!岑风!
司月有时候还会在梦里梦见那天晚上,她被他强行拉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她忘了所有的顾忌,和季岑风谈她的梦想。
她想要念全美国最有名的设计学院,和最厉害的设计师合作,做最出色的司月。
她想要用尽全力向一个人奔去,尽管她知道,那人很远,那路很难。
那天晚上他拥着她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说了很多话,他办公室有一张宽大的翻毛皮沙发,她坐在他的怀里,正正好。
一切都是正正好。
只有司月不够好。
-
司月很快就知道了加入这个设计组有多困难。
温时修甚至人还没到黎京,准备工作就已经让司月和组里的其他成员累到够呛。
加班加点变成家常便饭,甚至好几次司洵忘了给李水琴送饭,责备的电话都会打到司月这里来。
但是司月陷入了一种焦虑而又躁动的狂欢里。
一方面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她最喜欢的事业里,一方面这又意味她根本没有固定的时间去找合适的兼职了。
即使辰逸的正式工作工资很高,但是半年内凑够还给季岑风的十六万仍然是相去甚远。
直到那天晚上五点,设计组难得的按时下班。
因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温时修明天就会正式来上班。
司月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李原。
她匆匆回家的脚步停顿了几秒,她知道李原。
季岑风身边的那个助理。
但是他为什么会给她发消息?司月心头迟疑了两秒,点了开来。
【司月小姐你好,我是季总的助理李原。季总今天晚上八点有一场慈善晚会缺一个女伴,不知道司月小姐有没有兴趣?只需要三个小时,时薪两万。】
李原的短信简单直接,季岑风花钱买她三个小时。
晚风卷着行人匆匆的脚步在司月身边略过,她稍稍侧身让到了人行道的一边。
手机没有熄屏,司月又认真地把短信读了三遍。
季岑风买她三个小时,时薪两万。
只要她今天晚上去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六万元。
这点钱对于季岑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司月来讲却是可以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经理的话忽然又响起在了司月的耳畔:
——“司月,我不明白你现在在犹豫什么,但是我站在长辈的角度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让无谓的烦恼挡住你前行的脚步。”
——“你要什么就要目标明确,犹犹豫豫最后就会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想要什么?
她想要赚钱。
那她还在犹豫什么?
没什么可犹豫的。
司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利索地点开了信息回复。
【好的,李助理,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晚上六点五十,司月小姐在家等候即可,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那很好,司月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
她一路面色寻常地到了家,先抓紧时间去给李水琴送了饭,然后问了几句司洵的伤口恢复情况。
司洵懒懒地躺在床上,除了那条手臂还不能太过用力以外,其余的地方都已恢复得差不多。
司月不想让他知道她今天晚上要去赚季岑风的钱,于是早早地就和他打了招呼说去加班,然后便一个人站在了小区门口等。
她还穿着早上上班时的衣服,一件白色衬衫收在纤细的腰里,下面是一条黑色包臀裙。
白皙的双脚勾一双平淡无奇的高跟鞋,却叫人看得格外移不开眼。
司月身板挺直地站在昏黄的街灯下,扎了一天的头发被她松松地散在身后,微微卷起。
她不说话,双眸淡淡地垂下,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
有时随着晚风晃动一下,有时又一动不动。
她看了没一会,就听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司月小姐。”
司月抬头看去,正是李原。他穿一身正经的黑色西装小跑到她的面前,伸手请她往车上走。
“请上车吧。”
“好,谢谢。” 司月朝他微微点头,笑了笑,然后坐上了黑色的卡宴。
李原见她上车后,目光恍了两秒。
那女人却分明没有浓妆艳抹,更没有蓄意摆弄。
但就是,浓得让他移不开眼。
可李原到底是季岑风身边的人,恍神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很快他也跟着上了车。
司月上车之后,才发现,季岑风也坐在里面。
他低头在看一本厚厚的文件,连招呼都没和她打。
司月自觉地坐在了最靠车门的地方,两眼直直地看着窗外。
车内很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后排与前排之间的隔板是合上的,司月心里有些难以平复的紧张。
即使她知道她只是来赚钱的,即使她知道,她不该再对季岑风有任何的期待。
但是司月没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每一分情绪。
她很紧张,她不想撒谎。
“啪。” 一声轻响。
身旁的男人慢慢地合上了文件,他随手将文件放到了身旁的位置上,好似随意般问道,“司月小姐,很缺钱吗?”
明知故问。
“对,” 司月如实回答,“很缺钱。” 她偏过头去看他。
季岑风淡漠的眉眼隐在光线不明的车厢里,他眸色微微闪动着司月无法探究的情绪,高高扣起的衬衫纽扣将他所有的人情味扫除殆尽。
他太冷了,冷到司月无法靠近。
“我以为司月小姐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向人求助低头的。” 季岑风左手搭在他交叠而起的膝盖上,右手随意地落在两人的位置中间。
一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无声地朝司月这边慢慢逼近。
“人都是会变的。” 司月轻轻回道。
“是吗?” 季岑风讥诮地反问,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那喜欢撒谎的人也会变吗?”
他幽黑的目光像一条锋利的鞭子甩在司月的脸上,那个女人细眉淡唇,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我不知道,” 司月诚实地回答,“但是撒谎的人至少值得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的机会?”季岑风低低地笑了一声,“要是已经给过一次了呢?”
他清晰而又尖锐的字句像一道道看不见的细绳,慢慢收紧在司月毫无防备的脖颈上。
而她只能紧紧抓住这一根拉着她游往岸边的绳索,却又被这绳索牢牢扼住。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在加班。”
——“没骗我?”
——“…没有。”
——“好,很好,司月。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她当真把那晚的话记了很多年,一个字不差。
给过一次解释的机会了,她还是选择撒谎。
司月一直都知道,是她辜负了季岑风。
“那就没有机会了。”
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了司月最后的答案。
一股暗流涌动的恨意在这压抑的情绪里肆意横行,而司月选择投降。
她轻而易举地投降,轻而易举地认输。
她不为自己的过去做任何的争辩,是她一开始就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多疑。
也是她辜负了这个男人的信任。
不论理由为何,误会为何。
司月接受这样的结局。
季岑风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司月想着,他该是满意了,开心了。
卡宴一路顺畅地到达了黎明山庄,今晚的慈善晚宴在这里举办。
车身一停,李原便走去季岑风的那边开门,却没想到出来的男人脸色比雷雨天的沉云还要阴冷。
他一句话不说径直地走进了前面的大厅。
李原心里一颤却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带着司月先走去了后面的包厢化妆换衣服。
司月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前来参加慈善晚宴的客人,竟有不少是当年知道她和季岑风在一起的故人。
坐在化妆间的最后一秒,她忽然明白了季岑风让她来做这份工作的原因。
他没那么善良,想要帮自己尽快还债。
他也没什么大度,看着这个当年辜负过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如常生活。
季岑风想要带着如今这个落魄而又走投无路的女人,去会一会当年私下里嫉妒司月到发疯的故人。告诉他们,
看,当年那只倔强自爱的黎京金丝雀,
现在还不是低眉顺眼地,
倚在他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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