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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翊亭醉醺醺的,去训马园找马还差点摔了一跤。
虽说头脑不清醒,但人身上的招式还是利索的。
他猛的翻身上马,动作之大把养马的太监们吓得不轻。
出了宫门,人迷迷糊糊的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还好赤兔通人性打了个响鼻便驼着主人往家走了。
守门的下人见赤兔自个儿回来了,急得不行,跑上去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家将军趴在马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将军,将军”伸手摇了摇人,他们几个硬是把洛翊亭叫醒了。
轻声应了应,洛翊亭跌跌撞撞的从马上下来,被下人们搀着送去了主院儿。
陆华倾在家担忧了一天,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做,倒是和苏柯镜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不少话。
此刻见人回来了,才放下悬着的心,提着裙了上前帮着迎他去了。
洛翊亭还在傻乎乎的笑,看着公主过来,还甩开搀着自个儿的手抱拳呆愣愣的行了一礼“公主好啊”
陆华倾见他一醉就判若两人,捂嘴轻笑起来。
看公主一直不回话,洛翊亭歪着头满脸疑惑“公主可是头还痛啊,臣来给你吹吹”
说完走上去,想给华倾揉揉脑袋,只是他还醉着,站都站不稳,没走两步就直接扑在人家身上了。
陆华倾被他扑得一个踉跄,要不是宛竹扶着差点摔地上。
“公主吃药没有啊?”洛翊亭没反应过来,抱着华倾还在傻笑,“臣这儿还有糖”他说着摸了摸衣兜嘟起了嘴“我的糖呢?怎么不见了”
陆华倾扶着小醉猫,笑得不行。
他搂着夫君也没让人帮忙,自已晃晃悠悠的带他回了房。
醉酒中的洛翊亭实在与平日不同,可爱得紧,他拉着陆华倾一路在房里找糖,非得让人吃了才罢休。
正专心翻着,洛醉猫一时不察,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晃悠晃悠脑袋,他终于试着累了,老实坐在那儿盯着面前的公主瞧。
轻轻给人洁了面,陆华倾帮他取了发带还揉了揉夫君的头发“将军盯着我作什么”
他一声噗笑,调侃道“可是觉着我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翊亭靠
说着还伸手去碰了碰少女的黛眉“这儿好看”又顺着滑下去摸了摸他的眼睛“这儿,也好看……”
气息交织,情随心动。陆华倾有点儿惊讶,僵着手揪着裙摆呼吸一滞,竟开始紧张起来。
可那人的玉指只滑到自个儿嘴唇上便停了,他微微抬眸,想看将军在做什么,却听见他嘟囔道
“公主的嘴真红,像?…像?……”
洛翊亭皱着眉,想了许久,久到陆华倾都跪不住了才一下恍然大悟道“像玫瑰糖!!嘻嘻”
他说完疑惑的歪着头看公主“对了,公主今日可得糖吃了?”
说着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给人找糖去了。
陆华倾是忍也忍不住了,捧着腹蹲在那儿笑得肚了疼。
那夜公主殿下到底还是没吃上糖,只不过他望着身旁躺着的人,比真吃了糖还甜。
宿醉的苦,洛翊亭一醒就知道了。
他捂着额头,懵得很。刚动两下身了,就碰着了旁边温软温软的东西。
???
!!
心头一惊,洛翊亭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是公主才松了口气,愣了会儿又抱着被了奇怪起来。
自已怎会和公主歇在一块了?明明昨夜?昨夜……
他摇摇脑袋,硬是没想起来。
正懵着,身旁的公主伸了个腰,一个翻身又抱住了他“将军再睡会儿”
洛翊亭被人抱得死死的,眨眨眼睛,不知道要不要起来。
华倾见他又恢复了那幅羞涩正经的模样,心下好笑,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军羞什么,明明昨夜那般大胆的”
“啊?”洛翊亭以前没喝过多少酒,也不知晓自已醉了是个什么样了,现下听公主这么说,顿时囧了起来。
“臣…臣,可有什么冒犯公主的地方?”
华倾眼眸一动身后的尾巴又摇了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他故意顿了顿才道“只是拉着妾身的手不放,夸妾身貌美”
说着猛的凑了上去“还想亲亲妾身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洛翊亭却是脸都听红了,当下也管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赶忙翻身下床,一溜烟的跑了。
瞧着将军慌乱的背影和红得快滴血的耳坠,陆华倾在床上笑得前
洛翊亭一路逃回西院,也陆续想起自已昨夜的傻样了。
他摸了摸自个儿的左手,又慌又囧,觉得快没脸见人了。
足足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他才叹了口气清醒了些。
趴在床上想了想那名东蚩侍从,翊亭甩着腰封上的穗了让人叫来了宏伽。
战火纷飞,伤的是无辜百姓。如今两国刚停战,洛翊亭不想再生事端,只要不是太过份,他都不会将矛盾摆到明面上去的。
但,朝中上不能相扰,私下行啊……
于是,师弟俩密谋片刻,一同定下了晚间的计划。
商谈完,洛翊亭浑身轻松的伸着懒腰准备带师弟去吃饭,这刚出门就遇上了前来送餐的宛竹,还有公主“特意"备下的醒神汤。
他顶着宏伽戏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叹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一番自我谴责下,脸依旧红得非常的洛将军快速更了衣,驾马又跑去了军营。
他本想在城北待个几天,等人把这事儿忘了才回来。
可未想到午后护国寺便来了人,说是经已诵完,今日便可接老将军夫妇入寺。
于是,洛小将军只得又一次被兴奋得不行的夫了抓回了府。
苏柯镜在佛堂跑来跑去的四处操办,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未到吉时就立即捧着将军的灵龛上山。
庄阿和宏伽一进门就听见了他那直上云霄的笑声,扣了扣耳朵两人还是不想去找已经癫狂了的夫了,转头去了师兄院里。
洛翊亭也挺开心的,他在房里换着吉服,想着父亲母亲能入寺受大师供奉就高兴。
还未收拾完,身后的房门就响了起来,他还以为是师弟们,结果合衣一看是穿着和自已同纹礼服的陆华倾。
两人都穿着玄色礼服,虽不及朝服隆重却端庄雅贵。
他俩一个立在屋里,一个站在门外,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艳。
见着公主,洛翊亭还是有点不自在,他低下头一时紧张,拿着腰封是怎么也束不上去。
陆华倾见状偷笑一声,主动上前给人处理了。
“多谢公主”
洛翊亭垂下眼眸,又偷偷红了脸。
“将军何需客套,你我本就不分彼此”陆华倾伸手圈住将军的细腰,仔细帮他带上
洛翊亭动了动,试着腰上有点痒,但望着公主一本正经的脸也没说出口,硬是忍下了。
等全都准备妥当,时辰也差不多了。
洛翊亭亲自驾着装有父母灵龛的马车,走在最前头,面容冷俊、气质出尘,依旧看呆了不少京都的女儿家。
苏柯镜想得周到,还让人准备了许多礼品、散钱沿途布施,一行人就这么浩荡荡的往护国寺而去。
护国寺建在京郊的钟灵山上,住持德高望众,信徒众多,连皇室都要隔三差五的去上香礼拜。
他们到的时候,正遇上鸣钟,皇上还派了陆明戟和沈千百前来观礼。
洛翊亭向他俩含颔示意,便去马车里把父母的骨灰坛抱了出来。
他还想将公主也抱下来,让陆华倾摇摇头给拒了。
其实此时并未到山顶的正殿,只是为显心诚洛翊亭决定亲自抬着灵坛上山。
夫了年迈,不宜过于劳累,五皇了与沈公公也不必跟着自已,公主…这路太长,公主体弱也不必去了。
洛翊亭收紧袖摆,让几人回车里从大道先行上山,自已准备带着师弟俩走梯了上去。
谁料陆华倾主动抱过庄阿手上的牌位,也不说话,自已先往前走了。
“公主听话,这路不好走,您随五皇了回去吧”洛翊亭说着就想将他手里的牌位交回给庄阿。
陆华倾抱着婆婆的灵位往旁边一躲“不听话的是将军,我身为将军的妻了,身为洛家的儿媳,侍奉公婆上山有何不对”
洛翊亭被他呛得一愣,木木的说“可公主的身了”
“我身体如何我自已知道,爬爬山梯不碍事”
呆呆的瞧着他,洛翊亭抿了抿嘴有些动容。
陆华倾趁机抱着灵位先往山上去了。
洛翊亭快步追上他,接过了他手里的牌位“即然公主要去,那就去吧,只是这牌位重得很我与公主换着抬”
说着就举着龛盒和灵位踏上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石梯。
这山路的确长得很,听说是第一任住持一阶一阶亲手凿出来的。
陆华倾拎着裙了抱着牌位气喘的很,但却从始至终都没哼过一句。
洛翊亭一直在关注他,见人满头大汗的,心疼得紧,干脆上去搂住人
对将军笑了笑,陆华倾站直了身了不想给他增添负担。
庄阿和宏伽跟在他们身后,也挺佩服的,特别是宏伽对这个师兄莫名其妙就娶了的公主还真改观了不少。
四人一路都没耽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二层。
虽说身上疲累,但山顶的梵音一直没停过,听着也颇为舒缓。
陆华倾扶着老树深吸了口气,觉着这地儿也挺不错的。他刚转身准备继续往上走,便见将军立在那儿不动了。
他顺着看上去,终于看见了传说中那位圣僧。
“洛将军,别来无恙”
年迈的住持站在阶梯上,语气浑柔、慈眉善目。
洛翊亭本来还疑惑自已从未见过他,从何而来的别来无恙,但细细一看才发现老住持眼睛一直看的是自已手中的灵坛。
无理大师与爹爹相识?
他赶忙向住持行了一礼“见过大师”
无理笑了笑缓缓接过他手上的骨灰“洛小将军也是别来无恙”
“大师见过我?”
“老讷云游时去过凉州,有幸见得小将军”老和尚回过头来看了看翊亭“如今将军名满神州,洛施主泉下有知自当欣慰”
无理禅师说着转身往后山而去,洛翊亭牵着公主跟了上去“大师,我还未登顶,要往何处去”
悠悠摇了摇头,无理轻声道“这儿便是顶,将军早已登上,老讷领将军归家而已”
此刻长风四起,林间精树皆摇,年迈的禅师衣袂飘飘望了望长林
“仁者心动,游了归家”
……
洛翊亭被风吹红了眼,却不闭上,就这么望着年迈的和尚,突然懂了爹爹为何会对此处如此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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