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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由于那突然出现的中年人,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而那位不速之客好似未察觉到此中异状,自顾自的在各处柜台间打量着,慢悠悠的道:“楼主,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展品是要出售?”
不等苍云楼主答话,那中年人的嗓门又拔高了一度:“之前我也跟买过,但我记得给我的答复是,这些是非卖品,给多少钱都不卖。怎么这一转眼换一拨人来买,就肯卖了?这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的银子哪?”
一旁的两名血云堂使者最初还莫名其妙,一听清对方的来意,顿时冷哼一声,朝着苍云楼主使了个警告的眼色,示意:“自己看着办。”
苍云楼主心底一寒,硬着头皮道:“这两位客官,他们出的钱很多,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所以……”
那中年人脸色登沉,抬手在身旁的展柜上狠狠一拍,道:“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这样,他们出多少钱,我出双倍,这些展品,都卖给我。”一面转向两人,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们的事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算什么东西……”一名血云堂使者面含不屑,刚刚冷笑出声,在他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那中年人竟是化为一道旋风,闪电般欺近两人身前,如鬼似魅,两人然躲避不开。一连串清脆的巴掌作响后,这两个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施压者,已经身染血,扑倒在地了。
那中年人微笑着甩了甩手:“我的确是不算什么东西,不过比起们,好像还是强了那么一点。”他此时越是悠然自如,两名血云堂使者也就越是火大。
一人吐掉一口被打碎的牙齿,挣扎着掏出一块令牌,牌面上刻着与他们衣袍上相同的血色云朵,“看清楚这块令牌,奉劝,别找不自在!”
“血云堂?”那中年人双目微眯,随即大惊失色:“们是血云堂的人?”
那人这一回可得意了:“正是!终于……”“怕”字还没等出口,又被突来的一拳打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半边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我打的就是血云堂!”
那中年人仿佛真与血云堂有着不解深仇,出掌如风,每一拳都在将他们往死里打。
两人很快都已经奄奄一息,正互相搀扶着逃命时,其中一人忽然瞪着那中年人惊呼起来:“是……我认得了!就是杀害了血手的凶手!”
那中年人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抬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
之前为防被血云堂众人认出,他还专程让南宫菲帮忙遮掩了体内的烙印气息,就连刚刚动手的时候,他也是尽量克制着不动用灵力,却没有想到,那烙印真的是相当古怪,以南宫菲的手段,竟然也只能遮掩这么短的时间……
中年人,现在应该称呼他“叶朔”了,思绪正在飞速转动。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么这两个人,就不能放走了……
“上,宰了他!”
叶朔还在出神间,两名血云堂使者已经高呼着冲了上来。但其中一人却只是虚晃一招,作势迈出半步,就立刻没命的转过身朝外奔逃。
最初,叶朔也为这怪异的举动怔了怔,但很快,在他嘴角就掀起了一丝冷笑。
这倒是有些意思啊,看来这两个人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一人诱敌,放另一人回去报信……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蝼蚁的挣扎而已。
那留下的血云堂使者势如疯狂,一阵穷追猛打,叶朔不耐与他久耗,挥臂架住他的攻势,另一掌裹挟灵力,狠狠拍上了他的天灵盖,当场拍得他脑袋开花。但只是这片刻的耽搁,那逃走的另一人却已经去得远了。
叶朔不慌不忙,翻手掣出冥寒琉光,朝着那人逃跑的方向远远掷出。苍云楼主只听得一声惨叫,就看到前方倒下了一个人影,长剑透胸而过,当场气绝。
南宫菲此时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缓步迈到叶朔身旁,看着地面的两具尸体,依旧是神色平静。
他二人固然浑若无事,同样目睹这场惊变的苍云楼主,却早已是惊惧交加。这里张张,那里望望,本就发白的脸上更是面无人色,痛心疾首的道:“叶先生,我之前是让帮我赶走他们,并没有让杀了他们啊!这……这现在可怎么办哪……”
叶朔漫不经心的拔出长剑,在尸体身上擦干了血迹,淡淡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得不这样做。”见苍云楼主方寸大乱,想到也确是自己连累了他,耐着性子宽慰道:“如果血云堂要追究的话,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只把我描述成一个陌生的搅局者。我想,他们不会对怎么样的。”
苍云楼主的脸色依然没有好看多少:“那这尸体……也只能秘密掩埋了,但愿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上前翻动尸身时,口中依然叹息不止:“哎呀,怎么会搞成这样……”
看着那取来工具,正在卖力刨坑的苍云楼主,叶朔的神情也渐渐的严肃起来。他心里知道,恐怕,是瞒不了多久的。
***
灵界大陆中部,剑窑大宗。
华丽的大殿,高大的宝座,一切都宣示着威严和气派。
与寻常的宫殿不同,这里的任何一种装饰品,都雕刻着各式剑形图案,就连宝座的靠手,都呈剑柄之状,足见这宫殿的主人,对剑爱得痴迷。
此时端坐在宝座上的,是一个形容魁梧的中年人,手中正捧着一把宝剑,翻来覆去的细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殊剑啊……当真是巧夺天工啊!”那中年人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眼里闪动着一种纯粹的陶醉,犹如看到了心爱的情人。
直到一名弟子走到他身旁,低声禀报:“宗主,少宗主到了。”那中年人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两侧的弟子纷纷退开,此时快步走入的,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身穿宽松长衫,肩上披一件薄外套,前襟随意的敞开着,两只袖管随着他的步伐,在身侧轻快的晃动,自有一派轻松潇洒。
那少年才进殿,远远的看到中年人捧着文殊剑,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大声抱怨起来:“我说爹,的收藏癖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这天下的宝剑这么多,就算给收藏一辈子,也是集不的啊!”
那中年人正是这剑窑大宗的宗主,本名早已弃之不用,青年时期便自号为“剑窑宗主”,立志要集齐天下之剑。其后实力增进,便开创了剑窑大宗,做起了他名副其实的“宗主”。不过外人在背后提起,往往都称他“剑痴”。
“这一次可不一样。飞儿啊,过来。”剑窑宗主呵呵一笑,冲着那少年招了招手。
“为父一生爱剑成痴,从未想过去与其余同道论什么交情,因此咱们剑窑大宗,一直都是独善其身,可说不属于正邪两道的任何一方势力……”
剑窑宗主一说起话来就收不住口,那少年任剑飞在一旁苦着脸听着。他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要给他说起剑窑大宗的历史,但在他心中只有一个观念,只要父亲严肃起来,就准没好事。保不准是哪里又出土了什么传世名剑,父亲打算派他去取了。
“唉……”剑窑宗主说着,忽然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也就导致了,当真有事相求时,却找不到任何的门路。好在这一回,给我得到了这文殊剑,到时只要将它进献给九幽殿,换取一个推荐名额,那就也有机会参加天宫门的考核了!”
任剑飞最初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上几句,冷不丁回过神来,顿时哀嚎道:“爹啊,我并不想进天宫门啊!还要跟那些绝世天才竞争,勾心斗角的,我肯定又争不过人家……”
“必须进!”剑窑宗主一口打断了他,“只有进了天宫门,的地位才能提高。只有的地位提高,有了更多的财富,我才有机会收集到更多的宝剑……”
沉浸在幻想之中,不顾身旁儿子的脸已经苦得能拧出水来。半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次押送礼物,也跟着一起去吧,顺便还能在圣使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任剑飞双手枕在脑后,重重的在宝座前来回踏步,一副不屑的神情被刻意放大:“爹还说要托关系,我还以为跟殿主有交情呢,闹半天咱们要讨好的就是那帮九幽圣使啊!就算他们答应帮忙,但是觉得,他们真的有开放名额的权限么?”
剑窑宗主直接忽视了他的抱怨,一摆手道:“看小子说的,就爹这点本事,怎么可能认识殿主?”
任剑飞的哀嚎之声,被封锁在了密闭的大殿之内。剑窑宗主然不顾他的反对,已是自行开始准备礼单。
天宫门考核将至,灵界大陆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为那一个推荐名额苦苦筹谋。
这其中也包括血云堂。
密室内,一道身影正在其中大展身手,时而凌空纵跃,拳影缤纷,两侧的下属不敢直撄锋芒,且战且退。
那身影却是连连进击,横冲直撞,每一拳都能打得一人筋折骨裂,末了双手各凝聚起一团灵力,身形疾转,带起一阵旋风,将一众尚还站立的下属尽数卷上半空,又重重栽倒在地。
“少主武艺高强,我等甘拜下风……”一名下属匆忙出言讨饶。
那战阵中的华服少年却毫无罢手之意,冷哼一声:“这样就不成了?本少主还没有尽兴,再来!”双手各自抬起,十指间已经扣了满把飞镖,在一众下属绝望的目光中,纵身跃起,飞镖带着灵力四面扫射。
但他预料中的血光还没有出现,只听得叮叮当当数声响过,那每一枚飞镖竟然都被人以细小暗器,逐一击落了下来,在地面上齐整的钉成了两排。
“只不过是练武,没必要滥伤无辜吧?”
一众下属死里逃生,都忙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退到墙根侍立。
司空圣微微眯起双目,嗜血的视线瞬间挑起,冷视着不知何时倚在门前的皇甫离:“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啊?怎么,伤好了?”
皇甫离并不理会他眼中的杀意,淡淡道:“我只是来告诉少主,前赴苍云楼收取展品的人已经被杀了。我亲自检查过尸体身上留下的灵力波动,就是那个叶朔下的手。所以堂主原本为您准备的,在九幽殿初选时用来打通关节的礼,没了。”
司空圣闻言大怒,一拳重重挥在了墙壁上:“岂有此理!我们不惹他,他还敢来惹我们!不行,我亲自去收拾他!”怒气冲冲的便要朝门外闯,在他面前突然横过了一条手臂。
“堂主吩咐过,让少主在考核之前就待在堂内练功,哪里都不要去。少主还是听堂主的吩咐吧。”
司空圣冷哼一声,不屑的斜睨着他:“那怎么办?去?”
皇甫离仍是面无表情:“三堂主已经亲自去了。他是通天境强者,一定可以保万无一失。”
司空圣听了,脸上刚现出几分喜色,转念想到能使三堂主亲自出马,必定是出于堂主的授意。要对付一个叶朔,竟然需要出动通天境强者,又不禁暗暗心惊。
另一边,对逼近的杀机一无所知的叶朔和南宫菲,正漫步在回程的道路上。
两人时而随口笑谈,气氛一派愉悦。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劲风忽然从后方急掠而来,闪电般折转到两人身前,一掌重重落在叶朔胸口。
这一击足有万钧之力,叶朔的身形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倒飞而起,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口中鲜血狂喷,在半空中拖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线。
那道劲风化为人形,在两人面前长身站定。身形壮硕,有如一座铁塔。厚重的灵力在他身侧缭绕,仅仅是外放的威压,便已足能令人呼吸不畅。
刚刚落稳身形的叶朔艰难的按住胸口,他可以感到在这一击之下,自己已经断了几根肋骨,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比寻常人更为强大,恐怕现在连命都难保了。但即便如此,他仍能感到一阵剧烈的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口中呕了出来。
“……血云堂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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