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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接近午夜,天色如墨一般暗沉,四野一片静寂,唯有天边不知何处传来的几声嘶哑鸟鸣。清冷的月光下,依稀能够分辨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材纤细,穿着一身灰布麻衣,头发向上挽起,以头巾包扎。俨然是一幅风尘仆仆赶路的模样。
这里是一处破败的小村庄,地处在两山交界处,不但十分偏僻,山路也异常难走。早年村中还有些许人口,然而随着几年前妖物作祟,村中能逃命的人统统都离开了这里。一些腿脚不便的孤寡老人也最终老死在这儿,这里俨然已是荒无人烟,毫无生气的一处鬼村。
没有人知道,那人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细看之下,那人影身后背着的行囊并不大,却显得异常沉重,让他的肩膀被压得一高一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包裹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那人影似乎是走累了,随手推开一处破旧的房屋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发出锯子锯木一般嘶哑难听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暗中,惊起两只黑色的乌鸦。
蓦地,一道阴影迎面扑来。推倒的门后,竟是落下了一具风干已久的干尸。那干尸张牙舞爪,似乎是在死前受到了什么惊吓。
那人却连目光都没有丝毫波动,泰然自若的走进屋内,只见他身上包裹着一层灵力,形成一个半圆的透明罩面,那些门上挂着的蜘蛛丝,打瞌睡的老鼠,成群结队的小虫,和门打开后飞扬的尘土,都被这无形的透明罩面推开。
这空气罩面一路向前,竟直接推出了一条干净的路,而后罩面包裹住早已积灰的桌椅,很快,这些积灰的桌椅便在罩面的“清洗”下焕然一新。
那人看起来似乎很满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椅上歇了下来。但他坐下并没过多久,忽然神色一震,身形急转,反掌拍向窗户。
只听窗外“咕咚”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树木断裂的噼啪响声。
“请问阁下是已经跟踪了我一路?不妨现身吧。”那人影悠然说道。
窗外并无人回应。
“有没有搞错?最开始我确实躲着人,可是既然被们发现了,那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总该报上名来吧。要知道,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们不说上名号,我实在不知道是哪一个。”
那人影的手指像拨弄琴弦一般挥动。很快,半空中竟是凝聚出一个闪着银光的小小光球,光球浮向半空,整间屋子被照得宛如白昼。
半晌,那破碎的窗户外才走出一个身影。那身影似乎是个少年模样,正不情不愿的小声嘟哝着:“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这都是什么鬼?”
那少年气愤的摘掉脑袋上的树叶子,抬头朝那人影看了一眼,“如果我没有跟踪错人的话,就该是叶飘零了?”
在光线中现出轮廓的美丽女子,表情在此刻轻微的变化了一下,他,现在应该是她,淡然说道:“没错,就是我。”
那少年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封密函来,就在叶飘零以为他要给自己看时,那少年却直接打开密函读了起来。
“本人阴阳密宗座下的弟子,来此只为一事。当年的秘籍失窃旧案,以及,无尽深渊……”
听着他那半文不白的念诵,叶飘零已是心生不耐。少年才读到一半,密函便被她劈手抢了过去。上下瞅过两眼,忽然笑出了声,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密函,而是少年随手做的笔记。笔记上还被少年百无聊赖的画上了一只大乌龟。
“这么说,接到这个任务的不止一个?”叶飘零抖了抖笔记。
“是啊,当时师叔着急了,好几百万人,他是统一说的。”少年挠挠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为了找我,还需要动这么大阵仗。叶飘零摇摇头,将笔记扔还给少年。
“所以阿姨,无尽深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好奇的探过头,“还有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我听我的师兄们说了。叶飘零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刚才叫我……阿姨?!”
“是啊,怎么了阿姨?”
“我本来……还有点想告诉为什么。可是现在我不想说了。”叶飘零冷冷笑了一声。“自己去猜吧。”
“等等美丽的小姐姐!”少年立刻换了一脸狗腿的笑容,贼兮兮的凑上前,“我追了大半路,可不是为了让我自己猜啊——”
“嘿嘿……”叶飘零脸上的讥讽意味更加明显了。“怎么现在才想到讨好我,抱歉,已经晚了。”叶飘零说罢,想要起身离开。
“等等,阿姨,我追了这么久,如果什么话都谈不出来,那真是太糟糕了!”少年破罐破摔的又叫了一声阿姨。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渐渐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事情都好说,但是无尽深渊,抱歉。我劝一句,不要再深究,权当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件事。”叶飘零的神色宠辱不惊。
“可是……阴阳密宗的萧云峰师兄,还有的两位朋友,都在进入了无尽深渊后,杳无音讯。阴阳密宗曾经派人在无尽深渊周围探测过。发现那里的气流动态发生了极其猛烈的变化——显然里面或许发生了一场,甚至几场的恶战。
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从无尽深渊内的那场浩劫中走了出来。而走出来的人只有一个。说阴阳密宗不找找谁?”少年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少年简短的几句话中,却是隐约有着一股夹带血腥味的肃杀之气,悄然散发而开。
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埋葬在了无尽深渊。而他们的死因,已经成了一个谜。
“知道真相是需要代价的。”此刻的叶飘零,与先前然不同。她的脸上再也没有神采,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与片刻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彻骨的哀伤与痛苦的回忆之中。但很快,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摆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不愿意告诉答案。”
“……喂!”少年被气得噎住了半晌,但还不等他再加追问,只见叶飘零脚下猛然延伸出一道道紫光,那竟是由灵力交织而成,如画卷般的传送阵。
少年不甘示弱,反手挥出几张黄鹤符纸,符纸有如生命般飞向叶飘零,眨眼间便如鸟窝一般,将她团团围住。蔓延开的金色光芒,也将那迷离闪动的紫芒尽数淹没。
眼看传送阵失效,叶飘零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并无意要与起争端。”
刹那间,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一片电闪雷鸣。地基在重压之下碎裂,而四面的墙面也开始裂出一道道缝隙,屋檐之上瓦片坠落,不过片刻,这间屋子变成了废墟。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战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少顷,就听轰隆一声,屋子彻底崩塌,残砖碎瓦四面飞溅。烟尘横溢中,一个轻灵的身影悄然跃上屋顶,而后玉手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胜负已明。
“可恶,让她给跑了!”少年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起来,“噫……好恶心,这里有好多死掉的虫子!唉……这下我该拿什么去交差呢。要再一次启动追魂镜,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着少年满面愁容的从腰带中掏出一块小小水晶。这水晶大约手掌大小,正在夜空中闪耀着诡异的紫光。
少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只见那小小水晶脱离他的手掌,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而其中那道诡异的紫光,就像一片小小烟花,炸裂而开。
绚烂的光束之中,一面光滑如玉的镜子在少年前方浮浮沉沉。
少年哀怨的叹息了一声,“上一次启动追魂镜,大约消耗了我2/3的灵犀……还好,这一次她没有跑出多远。”
事实上,叶飘零也确实没有跑出多远。
她仅仅只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山路,附近有一层破败的灌木丛。她钻进去后,随手砍开几片树丛,勉强腾出一个能站的位置后,两手一挥,在一道紫光环绕过后,她便消失在了这片丛林中,连一丝气息都不曾有过。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屏障,叶飘零满意的看到自己被隔绝在这一方天地之外,想来那少年应当不会有能力破坏这一层屏障。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
接连不断的赶了好几天的路,她已经有些劳累,方才与那少年的交手,又消耗了她几许体力。此时的叶飘零刚想坐下,却两腿一软,直接跌倒了下去。几片锐利的叶子刺伤了她的脚踝,两段浅浅的血印子显得十分醒目。
“真是过分了,一群老鼠跟在身后,还让不让人安心?”叶飘零叹了一口气,盘腿坐起,此时的困意就像缠绕着她的幽灵,弥散不去。但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她不能睡着,绝对不能。
因为那件事情还没有完成。
叶飘零靠在屏障上面,支起身体。昏沉的脑袋不由得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那段回忆那么遥远,那么遥远,仿佛就像一场梦境,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又怎么可能,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她心里确确实实的知道,她被称为叶飘零,这是她的名字,也是别人对她的称呼,可是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
换一个人同名同姓,有何不可呢?她曾经这样欺骗过自己,然而当她见到了充书瑶,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始终只是那个山崖底下的阿绿。
她所以为的那些过往,那些或许已经被彻底抹去的过往,都在接连涌现,提醒着她,她并不是叶飘零。她只是一个顶着与叶飘零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特殊的替代品。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陌生的天空更显得阴郁无比。几滴雨点,星星零零的滴落在叶飘零的头顶。她懊恼的在头顶也掀起一道屏障。
这天气,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她第一次见到了叶飘零。
那似乎是一个下着小雨的雷雨天。气压很低,总让人感觉风暴将至。然而。却丝毫没有来一场大暴雨的淋漓畅快之感。
那时的她,叶飘零,或许应该叫她阿绿,正在崖底仰望着这片天空。
她在崖底14年,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在这里了。她是一个弃儿,因为她带着诅咒而生。
左臂上那条明显的青蛇鳞片就是印记。她的父亲是青炎族的族人。青炎族偏安一隅,原本从来不与世人有所交结,在那个有结界所封闭的村庄里,孤独的生活着。
青炎族据说有着非常令人恐惧,不堪回首的来历。过去他们也是人族,然而在被邪世帝尊短暂附身之后,他们却投靠了邪帝。他们被无穷的力量与权力所蛊惑,心甘情愿地沦为邪帝的走狗。
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他们竭尽所能,完美的扮演着走狗的角色,拜邪帝所赐,他们拥有了与普通人不同的体魄,能够无限的吸收妖气与魔气。然而这却需要以杀害数以千计的人族来换取。
每一次吸收妖气,他们的身体便会变得如妖一般,骨架变得粗壮,皮肤变得粗糙,指甲变得尖利,直到最后,他们的五指变成了四爪。尾骨后长出粗壮的尾巴。青绿色的鳞甲覆盖身,连眼睛都变成诡异的黄铜色,瞳孔变得如蛇一般细长,人不人妖不妖。
这般变化,或许外人会感到恐怖,但对这些早已利欲熏心的族人而言,外表的丑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族人本以为他们会就此强大起来。然而随着邪帝被封印,他们的力量又消失了。
并且,他们陷入了一种夹缝般的难堪处境。
在妖界,他们被真正的妖类鄙视,被妖兽残害。而在人界,人类又如何会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同族?
至此以后,青炎族便过上了长达千年的逃亡之路。直到族内的几位长者,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为族人换取了一方能够平安生活的天地——一个建立在小山之中的结界。
有了结界的保护,青炎族这才过上了几十年安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结界缝隙中闯入了一名少女。
她便是阿绿的母亲,一个误闯入结界中的少女。她在无意中遇到了阿绿的父亲。
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般,两人在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便一眼万年。
纵然相识相的时间短暂,但只要遇到了对的人,那么余生便是注定了要与她相守。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个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着实让人感动,然而对于阿绿而言,这个明明是在父母的期待与爱中所诞生的孩子,父母的爱情,对她而言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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