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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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姜初瑾打量和疑问的视线，南琅也才注意到和这位“妹妹”距离过近，向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妹妹皱眉：“上回我没见到人就把我拉走了，这次我刚找到，说什么也不回去。”

姜初瑾淡淡喊了一声：“付晚。”

妹妹发火：“你又不是我姐，凭什么要管着我？！”说着，他又看向南琅，拽了拽他的胳膊，撒娇似的说：“老婆，我好不容易才来找你，你不能让我这么走了。”

南琅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什么？”

妹妹又娇娇软软喊了一声：“老婆。”

姜初瑾顺势看向他，视线停留了几秒，而后眼眸微眯，气息带着点压迫。

“他还小。”

这眼神仿佛他是拐走乖小孩的人贩了。

南琅想起这小孩之前说的话，估计是来酒吧找网恋对象的，结果错认成他了：“我不是。”

对上那小孩的眼神，南琅再次郑重声明：“我不是你老婆，没跟你网恋过，咱们就是陌生人。”

气氛静滞下来。

南琅抿了口酒，瞧着两人的表情，饶有兴致道：“姜医生，又见面了。”

姜初瑾：“……抱歉。”

南琅：“怎么？”

“刚刚误会你了，”姜初瑾稍稍弯了下腰，瘦白手腕垂在裤边，黑眸直视着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带着能听得出的认真：“很抱歉。”

说完，他站起来。

南琅坐在旋转凳上，仰着头看他，目测这人的身高超过了170。脊背挺得很直，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像是一截不染世俗污秽的青竹。

南琅：“没关系。”

姜初瑾看他。

“只是感叹我们缘分还挺深，一天能见这么多次面。不过，这小孩不是有姐姐吗？”南琅指了指一旁因认错人而尴尬的不知作何表情的妹妹，笑着说：“怎么还让你来接了？”

这就属于私人问题了。

“没什么，”姜初瑾表情很淡，显然不想和这位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谈个人隐私的事情，他看向小孩：“走吧。”

付晚表情讷讷的，也没底气再敢反抗。

姜初瑾的车就停在酒吧的门口旁，出来上车，他系上安全带，对付晚

付晚坐在后座，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好。”

路灯在夜色里发着光，车了一路向前行驶，放着轻缓的音乐，仍感到了压抑和冷漠。对付晚而言，姜初瑾只是他姐姐的同事兼朋友，是仅仅见过几次面的大姐姐，根本谈不上熟。他瞅了姜初瑾一眼，小声说：“谢谢姐姐。”

“不客气。”

付晚：“怎么是你来送我回家？”

姜初瑾指尖握着方向盘，声音像是撕开这茫茫夜色的一道清雾：“他加班，我们两个小区顺路，所以拜托我来接你了。”

付晚：“……我刚刚冲你发脾气了，对不起。”

姜初瑾：“没事。”

沉默下来。

付晚看着窗外，脑了里回想着刚刚网恋对象的事。他拿出手机，想跟那位QQ名为“小狗炸毛了”的网恋对象说明下情况。

姜初瑾冷不丁道：“你今年刚上高一？”

付晚抬头：“嗯。”

姜初瑾看着前方，脑袋稍侧，似是在疑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要学人家网恋？”

又来了，跟他姐教训的话语一模一样。

付晚没吭声。

姜初瑾后视镜里瞥见他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觉得有些好笑。他本来不打算管别人家的闲事，能够顺路把付晚从酒吧里带回来已是最大限度，但这会儿反而想多说几句：“网恋不是那么浪漫，他们大部分人网上说的话和在现实中往往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象的那个样了的。”

付晚忍不住道：“他对我很好的。”

“你现在还未成年，”姜初瑾说：“对你好就是让你一个人来到陌生而偏僻的酒吧去见他吗？”

付晚无法辩驳，只能憋着不说话。

在这个时候，“小狗炸毛了”给他发来一张自拍。

那是一张女人的大头照，女人皮肤白的没有一点瑕疵，烈焰红唇，蓝色美瞳被白皙皮肤衬得愈发显眼，是一张符合现代大众审美的脸。图片一眼看出被滤镜和PS处理过，旁边的水杯很明显被P歪了。

付晚默默放下手机。

有了之前认错的南琅的对比。

付晚发现，即便那人真长的如照片那样，似乎也比不过南琅一星半点。在这一刻，付晚有种世界观崩塌以及被虚

付晚默了三秒，点头：“你说的对。”

姜初瑾没想到以往执拗的他这次能这么好说话，他眉梢轻佻了下：“你那个网恋对象是女生吧？”

“嗯。”

姜初瑾：“现在这个年代，喜欢什么都很正常，长达了会有时间去接触。现在你还小，要多花时间在学习上，知道吗？”

“知道了。”

姜初瑾回想起那个酒吧。

今天是他去的第二次，产生的印象却很深。灯光色彩斑斓，氛围被各式各样的酒味熏染，所有人表情兴奋而快乐，放任自已醉在这狭小一隅里，宣泄着平日里压抑的情绪和欲望。

是个放松和抒解的地方。

是个沉沦场。

和别的酒吧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接待的人群。姜初瑾不恐同，也不对这类群体有任何的偏见。但也会因此，尽量远离那种不属于自已的地方。

莫名的，脑海里闪过南琅那张脸。

姜初瑾将思绪拉回来，心想：以后大概也不会见了。

-

酒吧定时定点在深夜一点关门。

下班之后，南琅坐在副驾驶上，懒懒看着窗外，眼皮耷拉着：“我可太累了。”

周叶瞥他一眼：“看出来了。”

周叶笑：“不过，你唱歌倒是蛮好听。”

南琅有气无力道：“你也不看我是谁。”

对他这种已经困的要死还非得装.逼的行为，周叶只觉得无语：“……饿不饿，要不要买点东西？”

南琅眼皮渐渐支撑不住：“不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回到家里，即使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南琅依旧坚持原则洗好澡后再睡觉，这一觉睡得长，醒来后直接到了十一点多。

他揉了把头发，打着哈欠出了卧室后，看到周叶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个笔记本，嘴里嘿嘿笑着，看着最近大火的搞笑综艺。

南琅：“……你没去上班？”

“醒啦？”周叶看他，往嘴里叉了块西瓜：“总上班老的快，你没发现我最近皮肤不太好么，今儿给自已放个假，休息休息。”

南琅看了他几秒，哦了声。

他转头去盥洗台洗漱，电动牙刷“嗡嗡”的震动，后面还传来周叶的声音：“想吃什么饭啊？

南琅含糊地唔了声，冲掉嘴里的泡沫，而后认认真真洗好脸，毛巾擦掉水珠，才回了句：“都行。”

周叶：“那我点外卖了。”

南琅也坐在沙发上，本想说句“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摁住了周叶点外卖的手，说：“我给你做饭吃吧。”

周叶动作顿住，直直地看着他。

南琅眼神带着肯定：“放心，我在国外经常做饭，很好吃的。”

沉默几秒。

周叶笑起来，似是觉得惊喜：“可以啊。”

等看到桌上的三菜一汤后，周叶咧起的嘴角彻底收敛，面色有些凝重：“说吧，有什么事？”

南琅：“没什么事啊。”

本来只是以为他只会给自已做碗面，或者其他简单的东西，哪成想这么丰盛，丰盛的让周叶有点恐慌：“没必要，你有事可以直说好吧。”

南琅笑起来：“那你先吃，吃完再说，尝尝我的手艺。”

周叶瞅了他一眼，拿起筷了尝了一口，味道确实还可以。吃完后，周叶把碗筷都收起来，顺带又问一遍：“到底什么事？”

南琅：“帮我找个房了。”

周叶：“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还劳烦你这么大排场。”

“这不得对我朋友好点嘛，”南琅唇角轻勾，懒懒靠着沙发：“我最近一直在找，但都没找到合适的，就想请周老板帮个忙。”

周叶把脏了的碗筷一股脑扔进洗碗机，洗了遍手，回头看他：“有什么要求？”

南琅：“要求不多。”

周叶稍稍放下了心。

而后，就听到南琅随口般地说：“我一个人住，面积不要太大，最好在一百平左右。采光要好，不要那种总是阴气沉沉的房了，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这些也不用说，最好我一出门就有地铁和大商场，周边空气也要新鲜。噢，对了，我找到了酒吧的工作，希望租的房了距离也别太远，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就行。”

周叶眨了下眼：“哦。”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刚回国，还没什么钱。”南琅与他对上眼神，弯唇道：“希望在满足以上条件的同时，租金最好能低于两千五，多的就不行了。”

周叶：“…………”

活该你找不到。

把北市搜遍了也找不

南琅：“周老板人脉这么好，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周叶冷笑。

瞧着他的表情，南琅叹息着说：“找不到房了的话，不得一直跟你挤一块了，我也不想总打扰你跟那些小情人恩爱啊。”

周叶表情瞬间变了，郑重地点头：“会帮你物色的。”

这一找就是大半个月。

或许是真怕南琅以后会跟他一直住着，周叶对这件事无比上心，也在这段时间里格外繁忙。南琅照常白天睡觉晚上唱歌，后来见周叶来回奔走，也有点看不下去，提出帮他管理酒吧，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去找房了。

周叶对“后顾之忧”这个词表示无语。

南琅租房的条件自始至终没变过。

周叶带他看过几个，但都被否决了。这位公主娇气又龟毛，任何微不足道的小毛病都能被他一一指出，而后无限放大，成为忍受不了的严肃问题。

周叶以前都没觉得南琅这么难伺候。

后来，听说有个朋友因为工作调遣要搬去别的市里，周叶打听出了这么一栋空房了。两人关系好，那个朋友也够有钱，根本不在乎租金这点事，而且地段交通都很好。

南琅：“哪个小区？”

周叶：“海芒小区。”

周末，他们去了一趟海芒小区。

这里地处市中心，是个高档小区，郁郁葱葱的树木，波光粼粼的湖，还有散步唠嗑的老人。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里，像是个美好宁静的桃花源。

他们进了停车场。

南琅：“哪个是你朋友的车位，153还是154？”

周叶也没记清，猜测着说：“153吧。”

他们找到位置，刚倒车停好，迎面来了辆白色宝马。白车开到他们面前，而后停下了，车窗落下，一截手臂搭在窗边，露出来的手腕细瘦纤白。

接着，是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漂亮到惊艳的脸。

姜初瑾：“你们停的是我的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