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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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颜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当霍临渊接住他的那一刻，原本的默默流泪直接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到后面他的小身体一抽一抽的。

其实戚颜并不是爱哭的人，以前即使生病再痛他都没有哭过，因为他知道，越是难受就越要坚强。

可这次他实在是委屈极了，什么坚强都成了空谈，就好像只有哭才能宣泄心中的委屈，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心里的恐慌和无措。

他哭得累了，打着哭嗝，把小嘴一撇，转而开始无声的掉眼泪。

泪珠儿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在地，变成一颗颗如水晶般剔透的小珠子。

霍临渊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向他的眼角，想替他擦去眼泪，但最终却因为害怕弄疼他而停在原地：“别哭。”

戚颜一把抱住他的手指，防止他将手收回，然后伸手示意他让自己再靠近一点。

既然已经让他进来了，那便再没有理由将他推开。

于是霍临渊乖乖照做，拖着戚颜的那只手向身体靠近了一些。

戚颜伸出手，想摸摸他嘴角的血迹。

疼吗？肯定很疼吧，在戚颜的印象中，霍临渊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想到这里，戚颜又有些鼻头发酸。

而这时，霍临渊却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碰到血迹：“脏。”

这个字就像一把刀，直接扎进了戚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凶。

不一会儿，透明的小珠子就铺满了他们所在的空间。

霍临渊伸手接住滑落的泪珠，这是他想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的人，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屡次受伤。

他想像以前一样摸摸戚颜的脑袋，但当他抬起手时却突然发现，原本化成透明小珠子的眼泪，竟在他手心里消失了。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清明了一些，虽然微乎其微，但他却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如同冰块投入沸水中，带起了一丝涟漪。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霍临渊从脚边又捡起几颗，无一例外的，泪珠儿最后都被他的身体吸收了。

此时戚颜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屏蔽场中的空气压抑、狂暴，恐怖的精神力仿佛要撕碎一切。

但是戚颜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他现在只想缓解霍临渊的痛苦，只想帮霍临渊分担哪怕一点。

神啊，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明明那么的好，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命运呢？

戚颜将额头抵在霍临渊的手指上，在心里默默祈祷，同时精神力也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就像曾经霍临渊用精神力引导他一样，现在他一遍一遍地用精神力安抚着霍临渊暴动的精神领域。

因为破壳的关系，戚颜的精神力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屏蔽场里隐隐形成了两股力量，一股是发狂的雄狮，一股则是温顺治愈的精灵。

两股力量互相撕扯，在戚颜坚持不懈的安抚下，狂乱暴躁的雄狮逐渐平静了下来。

霍临渊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此刻他眼中的血色已经退去了不少。

虽然不至于回到平时的状态，但他已经完全可以自己控制。

发现这一点之后，霍临渊立即就要阻止戚颜继续释放精神力。

而此时的戚颜，看见霍临渊的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他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太好了，原来我的精神力真的可以帮到你。

戚颜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就因为过度透支精神力陷入了沉睡。

“颜颜！”

此时，庄园外。

紧急避险的通报在闻翼的终端中闪烁不停，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发出。

闻翼眉头紧锁，指甲刺破手心却毫无所觉。

终于，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正当他准备按下发送按钮时，防护结界的碎裂声却突然停止了。

接着，闻翼的终端收到了霍临渊发来的消息：让阿莱德进来！

闻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刚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此刻收到消息，他终于长长地松一口气。

阿莱德再次来到卧室，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被震惊了两次。

霍临渊的精神力崩溃程度他是见识到的，可是现在居然奇迹般地被压制了下来。

不过阿莱德并没有惊讶太久，他从收纳空间中取出两支精神力药剂递给霍临渊，然后再次从霍临渊手中将戚颜接了过来。

一番检查后，他得出结论：“精神力严重透支，准备奥米原液泡着，稍后我再调制几支修复药剂，最近一段时间不可再使用精神力。”

一边说着，阿莱德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没过多久三支修复药剂就调制好了。

阿莱的取出一支药剂，然将它与奥米原液按比例调配好。

霍临渊注射完两支精神力药剂后，已经恢复了行动力。

他起身走到戚颜身边，双手将戚颜捧起，放进了阿莱德调配好的药剂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在旁边坐了下来，静静地守着熟睡中的戚颜。

阿莱德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留下另外两支药剂便离开了房间。

——

三日后，戚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他首先看到了米色的天花板，他动了动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周围黏黏糊糊的。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奥米原液中。

“难受吗？”耳边响起霍临渊的声音。

戚颜转头望去，此时的霍临渊完全不像平时那般严肃整洁，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脸上还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但此刻他眼中的赤红已经褪去，只剩下些许红色的血丝。

戚颜翻了个面，游到水缸边缘，双手抓住缸壁。

他想问霍临渊的精神力状况怎么样，虽然在昏迷之前他已经感受到霍临渊的精神力逐渐平稳了下来，但他终究没有亲眼看到。

然而当戚颜一开口，却发现他依旧只能发出“啊啊”的气音。

戚颜懵了，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难道人鱼不会说话？

想到这里，戚颜皱起眉头，两侧脸颊像包子一样鼓了起来。

霍临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打开终端，联系了阿莱德。

发送完消息后，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戚颜的脑袋：“阿莱德马上就到，我们先检查。”

说曹操，曹操到。

阿莱德走进房间，先是给戚颜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确定没事后，他又让戚颜张开嘴，检查了喉咙。

“声带已经发育好了，大概是因为强制破壳的刺激，还不能适应，多练练就好了。”

戚颜看着面前的白胡子老头，从霍临渊的话中得知了他的身份，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戚颜也算是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