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脑瘫儿也是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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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律师对着何文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见，他站了起来，对法官说道：“法官阁下，我方当事人何桃女士，从小便患有脑瘫，智力发育缓慢，对于外界的信息了解也十分少。

她与外界接触少，性格单纯，因此很容易因为郭立辉的一点花言巧语就被欺骗到。

所以，我方认为，被告方所说郭立辉和何桃是情侣关系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而且何桃女士智力障碍，很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欺骗的方式，诱导她，教过她说出来的。所以她不应该作为证人出庭，她的证词也不能作为郭立辉没有侵害她的依据。”

“抗议！”被告律师赵律师立马举手站了起来。

“原告律师请请坐下，现在由被告律师陈词。”

赵律师道：“何桃作为该起案件的当事人，众所周知的受害者。她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作为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她的证词应该是最有力的证据。

作为原告当事人，她既然说了和我方当事人是情侣关系，那么他们之间的发生的事情便不存在这侵害，而是正当的情侣关系！……”

“抗议有效。现由原告当事人陈词。”

……

姜如坐在位置上，看着庭上的律师争锋相对。

原告律师只抓住一点，那就是何桃的智力有限，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属于被欺骗。

被告律师也只抓住一点，那就是何桃作为当事人，她既然不追究郭立辉，且承认和郭立辉是情侣关系，那么就不应该算是。

两方的话都很有理。

也许是姜如给何桃的回春丹起了效果，也许是因为爱能产生奇迹。

在整个过程中，不管是原告律师问话还是被告律师问话，何桃虽然说话含混不清，有些字眼没办法说清楚。

但是，她一直保持着冷静的状态，一直努力地把自己的话表达清楚。

最后，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法官判决，郭立辉涉嫌欺骗，十五年有期徒刑改为三年有期徒刑。

何桃的哥哥何文才自然不乐意，可是律师表示，何桃坚持说她和郭立辉两人是情侣关系，所以无法构成罪的。

出庭的时候，何文才看也没看何桃一眼，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桃没有离开法庭，她盯着郭立辉，她把期盼的目光望向姜如——这个她唯一熟悉的人。

“阿姨，我想见立辉。”

姜如听见，便主动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推着她到了郭立辉旁边。

郭立辉被穿着制服的警察押着，头一直往何桃的方向看。

她看到何桃被姜如推着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警察推了他一把，“快走！”

“让我见见她吧。”郭立辉小声地祈求到。

警察看了一眼何桃，蹙了蹙眉。

赵律师跟着说清：“警官先生通融一下吧，那位当事人都说了她和郭立辉是情侣关系，要不是对方监护人坚持认为郭立辉有罪，郭立辉根本不应该坐牢的。”

警察点了点头，“五分钟。”

“好。”郭立辉欣喜不已，不停地鞠躬道谢，“谢谢！谢谢！谢谢！”

何桃被姜如推了过来。

“立辉！”她望着郭立辉，眼睛里都是光，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立辉！”她又高兴地叫了叫。

郭立辉傻乎乎地唉了两声。

他蹲下身，躲在何桃的轮椅前面，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也不说别的。

一个人叫，一个人应。

明明是傻兮兮的场景，可是看到的人都莫名地觉得有点儿心酸。

那压着郭立辉的警察，原本也和何文才一样，觉得何桃是被郭立辉骗了的。

毕竟一个正常的身体没有残缺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身体短小，患有脑瘫的女人吗？

这就是常人的偏见。

没人会相信，一个健全的正常人会和一个残疾人在一起。

不过看到两人傻不拉叽的样子，警察觉得，也许郭立辉是个傻的，所以真的喜欢上了患有脑瘫的何桃。

很快五分钟就到了。

正确的说是十分钟。

警察有意放水了。

“好了，时间到了！”警察提醒道。

郭立辉听见，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何桃拉着郭立辉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立辉！”

“桃子，等我！”郭立辉终于下定决心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跟着警察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何桃忙推着轮椅去追，“立辉！”

可是很快车启动了。

透过车窗，郭立辉看到何桃艰难地推着轮椅追着车子。

他趴在车窗上担心地看着外面，“桃子！别追了！我会努力减刑的！你等我！等我！”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做下这么坚定的决定。

他第一次有了十分想要的东西。

爱情有时候是个伤人的东西，但是有时候却也是个能够激励人，让人变得更好的东西。

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在遇上了爱人的时候，也是愿意为之努力改变的。

“妈！帮我照顾何桃！算我求你的！”这也是第一次，他开口求他的母亲，求他的妈妈为他做一件事。

这辈子，遇到何桃，让他遭遇了好多第一次，让他的人生中开出了不一样的花朵。

“我会照顾好他的！你自己也要努力！早点出来！”姜如大声说道。

“好！”郭立辉大声应道。

终于，车子拐了一个弯，没了影子。

何桃失落地停了下来。

她坐在轮椅上，路上除了姜如就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形影只单，有些悲凉。

可是实际上，她眼里却放着光，嘴里不断地重复着：“等呐（你）！等呐！……”

她在说给郭立辉听，也在说给她自己听。

“走吧。”姜如推着何桃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何桃一直在说话。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地重复，且咬字不清。

可是姜如都没有嫌弃，而是认真地倾听着，像和正常人说话一样搭话，并不会因为她说不好而敷衍了事。

何桃说的最多的，就是和郭立辉一起的时候做的事情。

和郭立辉一样，遇见郭立辉是她人生中的意外，让她的人生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她第一次狂奔，虽然是郭立辉推着，她坐着的。

她第一次开心地淋雨。

她第一次被人抱着跳舞。

她第一次和男人牵手。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好多好多的第一次，构成了一幅幅画卷。

好多正常人习以为常的事情，都是患有脑瘫的她无法做到的。

可是因为郭立辉，她去尝试做了，

这让她感觉到，原来她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欢笑。

姜如认真地听着，对他们感情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是两个被孤立在社会之外的人互相取暖，最后滋生爱情的故事。

两人的爱情里，郭立辉就像是一个英雄，在何桃有危险的时候，拯救了她，让她成了一个公主。

等姜如送回了何桃，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来问：“立强妈妈，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啊，你不是说要去立强那里了吗？这房子我们儿子要结婚，着急用嘞。”

姜如看到眼前的人，才想起来，原主这时候已经把房子卖了，准备去大儿子那里生活了！

前世也就是因为这个，原主才没有多管郭立辉，嫌弃他给自己丢脸了，一心只想跟着大儿子享福去，所以郭立辉才判决完就离开了。

姜如叹了一口气。

“我晓得了，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立强妈妈，家里的家具都是说好的啊，都给阿拉的。不可以拿走的。”

“晓得啦，晓得啦。”姜如摆了摆手。

那人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了。

姜如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照例去大儿子郭立强那边一趟。

虽然原主的任务是救郭立辉，改变他和何桃的命运。

但是郭立强那边也是她的儿子。

如果后面她这边发展起来了，没有经历过赶人事件，郭立强肯定又要过来扒拉。

根据原主的记忆，不难发现，郭立强从小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把郭家的一切都看做是自己的，认为原主为他付出是应该的。

在原主手里有房有地的时候，他态度还好。

等到原主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也就是被踹的时候。

姜如决定去溜一圈，然后就回来。

走之前，她特地去和何桃那边说了一声。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跟何桃打了招呼以后，给她安了一个监控。

毕竟是任务目标未来的老婆孩子她得注意些。

郭立强在深市定居。

姜如按照原主的原计划坐车去了以后，就直接找到了郭立强家，给他一个惊喜。

开门的是郭立强的媳妇儿朱寻菡。

“你找谁？”朱寻菡疑惑地问道。

姜如憨厚地滋着大黄牙笑些难过，伸手便去拉朱寻菡的手：“侬是我的儿媳妇菡菡吧，长得真是漂亮嘞。立强眼光老好嘞。”

“你干什么？有病吧？”朱寻菡被姜如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了一大步，就想关门。

姜如心里冷笑。

果然和原主上辈子一样，郭立强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朱寻菡提到过她。

说来也是搞笑，原主作为郭立强的亲生母亲，又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给他买房买车，竟然没有参加他的婚礼。

甚至她只见过儿媳妇的照片。

儿媳妇不但没有见过她，给她打电话之类的更别说了，甚至连她的照片都没有看过！

她刚刚到一切动作都是按着原主那一辈子的来的。

只不过，她来的时间晚了半个月，到的时间也不是晚上郭立强下班的时候。

所以开门的不是郭立强，而是朱寻菡。

如果开门的是郭立强，不管如何，郭立强都会和朱寻菡介绍一些，不会让她站在外面。

毕竟这里也算是高档小区，站在门口，声音大了，被邻居听到了，很丢人的。

郭立强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他不孝？

可是朱寻菡不认识姜如，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姜如的存在，所以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请她进去。

“你快走开！不然我就报警啦。”朱寻菡警惕地望着姜如。

她听说最近好多骗子，装成老人的模样打探人家家里情况，然后趁着主人不在家，过来偷东西。

姜如眼巴巴地望着朱寻菡，“儿媳妇，我是立强妈妈啊，你不知道吗？”

朱寻菡看着她满口大黄牙，只觉得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她感觉要疯了，尖叫一声，“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谁是你儿媳妇？你快走开！”

说着，她把姜如狠狠地推开，然后换上了大门。

姜如被推倒在地，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门，然后一脸失魂落魄地蹲在门口。

她的样子当然是做给周围的人看的。

郭立强买的这个房子属于别墅型的，三层小楼，附带花园，在深市房价这么高的地方，这样的别墅怎么也要千万以上。

姜如就惊奇了，原主卖房卖地再加上存款，也就只有八十多万的样子。

八十多万能够这房子的首付？

怕是不可能吧。

看来郭立强的敛财能力不一般啊。

不过也是，郭立强对他妈都能够压榨干所有的东西，更别说对别人了。

还真是狼心狗肺呢。

说不定上辈子，原主离开以后，郭立强还扮演了一番孝子，让她成就了他的名声。

不过这一次，她来了，就要让人好好地看一看这位大儿子的本性吧。

她就那么蹲在门口，有人问她，姜如也不说多的，就说自己是郭立强的妈。

别人问起她怎么在这儿，她就说自己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没想到来早了，儿子不在家。

问起儿媳妇，她就低着头沉默。

反正她是坏话不说一句，只说自己卖房卖地给儿子买了房子，她自己在老家没事，就过来帮着照顾儿媳妇。

等到郭立强收到朱寻菡的抱怨短信，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时候，小区里无聊的老太太们都已经知道了58号别墅的儿媳妇把婆婆关在门外不让进。

“妈！”看到姜如蹲在门外，周围还有人和她在说话，郭立强难看的脸色瞬间转变成温和的。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啊。”他埋怨道，就像一个孝顺的儿子。

姜如乐呵呵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侬工作忙，那么辛苦，我自己来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