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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信息太过于冲击,而满心的疑惑又得不到解答,她在屋子里以极慢的速度踱步了一圈。
在大脑里极快的将目前情况做了一下分析,对天元说道:“现在游轮可以联系到岸上的人吗?最好直接报警,现场所有证据都需要保留,这涉及到人命,就不单单是我们几个的问题了。”
天元点点头:“已经封锁了他的房间,暂时隔离了其他人再接触尸体。”
李长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这件事,小龙知道吗?”
天元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告诉他,需要我派人盯着吗?或者有其他不妥?”
李长安有些犹豫说道:“我想你兄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他谈话的内容,而这期间间隔时间也太短了,结果这会他老大就没命了,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是我和九黎做了什么,当然我什么都没做,还差点被杀了,等等...”她突然朝着天元的方向走了几步,同时看向九黎说道:“刚刚我们是进套间后遇到木剑的对吧?”
九黎点点头。
:“那如果没有意外,是不是应该此刻游轮上死的不止是于笑兰一人,而是我们和他一起三人?”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因为这时间上实在太巧合了。
天元先是笑了一下说道:“不用兄长告诉我,我已知晓谈话内容,如果你担心小龙会出事,我可以安排更多人保护他。”
李长安在心里咦了一声,自从自己答应了天元之后,他是真的掏心般坦诚以待,没有丝毫隐瞒,毕竟自己说了希望知道谈话内容的人越少越好,连唐汶汶都确定只有他一人听到,天元却说他知道自己与小龙说了些什么,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把于笑兰的事情解决了吧。
:“也好,麻烦你了,你不是要做早课吗?我和九黎在别的房间吃早餐等你之后再一起下去如何?”
天元双手合十,语气平缓亲和:“好,那二位现在旁边的房间小坐一下,早饭我会让人送上来。”
李长安点点头道:“好,多谢你了。”
等她与九黎走出房门外,天元原先亲和的表情已换上一副冷淡的面孔,听到他们脚步声走远后,这个房间进来了一名侍者,在天元耳边小声汇报着什么,天元眼里浮起满意之色,他手盘佛珠,沉吟了一会,对侍者吩咐了些什么,那侍者便躬身告退了。
他将屏风推开,重新坐回了蒲团上,继续完成自己的早课。
而李长安二人连夜的折腾,再加上这早上套间这么一惊,饶是九黎在进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都挥舞着两只手臂,松松筋骨。
这个房间离天元房间不远,肉眼看好像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唯一的不同,就是门的朝向不一样,李长安一进去就盯上了房间内摆放着的长沙发,不过这一次她不敢再埋头我在里面,心底那层凉意还未彻底散去,便仰着躺在上面。
九黎松了好一会筋骨,哪怕用了那么丁点的妖力,解封之后依然会有反噬,他此刻手臂酸麻的很。
李长安看他站着折腾了许久,撑颌问道:“怎么样?很痛吗?过两日就回岸上了,要不到时候找甘华看看,顺便一起过年。”她有意说些调侃的话,让他们两人精神上都能稍微松快一些。
九黎无所谓的耸耸肩。
此时有侍者在门外轻轻敲门:“李女士,早饭已准备好,可以进去吗?”
:“请进。”
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几盘清粥小菜,没想到侍者推了一辆小车进来,在摆盘介绍的时候,侍者脸上浮现几分期待与得意说道:“这是我们师傅得意之作,蕈油面,百合花佐陈皮蒸兰州十年百合,花雕酒熏雪燕....”
他得意的报出了七道菜色,一道说出来九黎脸色就黑一分,因为全是素的,一定荤腥都没有。
:“最后这是今年最后一茬晾晒金丝皇菊,希望二位用餐愉快。”他摆完之后就退了出去。
李长安实在没忍住,噗一声,发出震耳的爆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脸色也太黑了吧。”她笑的伏在桌面上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还火上浇油继续说道:“他故意的,天元他绝对故意的,昨天晚上是你说的我那把刀不见的事情,阻了他的事,即使理智上知道与你无关,但他气不过,这不他现在不能折腾我,心里那股气又咽不下去,所以折腾折腾你,哈哈哈哈哈,这天元太好玩了,他一个修佛的花花肠子这么多,真能坐下来念经吗?哈哈哈哈哈!”
九黎见她笑的东倒西歪的,鼻口喷气,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几口放嘴里,没想到味道还行,比昨天席上那流水线做出来的好吃多了,挑了挑眉也就不再意荤素,一概的吃下肚中去。
等两人把这顿早饭用的差不多了,李长安靠在椅子上,想着这时候王老头应该和那位穆姑娘周旋完了吧,可以上来与他们二人汇合了才对。
心里刚念叨着这件事,外面穆姑娘的与王老头说话的声音就穿透了进来。
:“为什么不许我来,这船我想去哪就去哪,再说了,我要是高兴了,京里的生意给你们分个两三成就够你们下半辈子花销的。”
李长安已经感觉自己太阳穴在跳了,这姑奶奶怎么也一起来了?果然人是念不得的,一念就会跑到跟前。
九黎更是把手中碗筷都放下了,脸上强作精神,摸出手机靠在沙发扶手上,那意思就是告诉李长安,我已经不想应对了,你去打发她走。
那位穆姑娘走在前头,压根没敲门,问了走道里侍者二人在何处后,直接就把门推开了,王老头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时候,脸色格外微妙。
他在下面餐厅的时候,已经想了不少办法,让这位穆姑娘和自己分道而行,但什么理由都被她挡回去了,要么就当做没听到,要么就耍起性子来,这游轮又不是你们家的,我爱上哪上哪去,把王老头堵的没辙了,他自己也不想一个人在下面多待,只好与她一道上来了,也没来得及和李长安说一声。
:“九黎,一晚上没见到我了,有没有想我?”她直直就奔着九黎而来,就想往旁边一坐。
九黎原本一个眼神都不想给的,但在她坐在沙发上后,甚至身子还带着几分想更靠近的意思时,双眼亮起红光,对上她双眸,这一眼蕴含了蚩尤血统里深埋的对兽的警告与杀意,凌厉森然。
穆常乐感觉到自己没由来的害怕,好像有猛兽在前,若自己再往前半分,自己就会像猎物一般被撕裂喉咙,是一种血脉里的恐惧,她一下站起身后退了一步,脸上强撑着道:“哼,看什么看,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本姑娘今日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
她努力不让自己颤抖的腿被几人注意到,飞快的几乎是用踹的方式,把门打开冲了出去。
王老头一脸不解,挠了挠头:“她怎么了?怎么就这么走了?”
李长安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她没说,有些好笑的坐在刚刚穆常乐起身的位置,笑而不语,还招手让王老头过来一起坐,顺便给他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金丝皇菊,示意他口渴就自己倒来喝。
他看了一眼门口,穆常乐推门离开后,那门缓慢的一点点关上,最后发出咔哒一声响,他才终于拍拍胸脯:“我的陈师傅,这一晚上太折腾了,话说套房里出啥事了,听你说理说的好像下去了,这又上来了是为什么?”
李长安一挑眉说道:“别提了,你离开我们那套间的时候,里面没人对吧,我和九黎回去的时候里头被人放了一把木剑,差点交代在那了。”她神情沉凝,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依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王老头长大了嘴巴,缓慢的在旁边坐下,一脸愧疚:“这事都怪我,以后怎么都不能再被人下套了。”
李长安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是冲我来的,不论是不是你,我和九黎这趟船都非上不可,即使不是你,以那位天元的能耐,还是能想出办法让我们两上游轮。”
王老头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道,反而脸上阴沉至极:“我们这么多年交情,这事等上岸后,我会帮忙,唐家穆家,里面多少给我们下绊子的,我都能查出来,昨夜天元的事情,我已经动手开始查了,虽然信号不好,不过消息我已经递出去了。”他声音压的很轻。
李长安感谢的回了一眼。
王老头继续说道:“你刚刚说木剑?我有一个怀疑,那把剑是穆常乐的。”
李长安神情再变,转头看了九黎一眼,他也同样抬起头,他们二人因为之前席间穆常乐的举动,而那木剑杀招一点不假,所以想遍了游轮上遇到的人,就是没有把方向往她身上想去。
王老头不是白与这位穆姑娘凯旋这么久的,一个老油条有心想要在你身上套点信息的时候,除非不说话,否则怎么样都会暴露你的个人习惯以及性格特点,这是一个沉浸生意场多年的老油条必备的能力。
:“怎么说”李长安并没有开口说,而是摸出手机,就像他们之前在套间一般,将字打在手机屏幕上。
:“穆家本就是京里有名的木匠,而这木剑,如今用的人无非是几个道家宗门,我也怀疑过昨日我们遇到的那两位光头男子,背后背的那个木盒子里放的是木剑,可若说能开了套间的门,特意的在我走后布置好这一切,那两位不一定有这样的余韵和时间,找游轮服务人员开舱门需要时间和合理的理由,哪怕他们从何处偷到钥匙做这件事,也不会那么清楚知道我离开的时间,这其中如果没有配合,很难如此巧妙的做到。”
李长安看着王老头打在屏幕上的字,她心间生出了生出一抹悸意,这是说得通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看向了与天元的房间,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这是天元的手笔,也许从当天晚上谈话的时候,此人在她们二人进门坐在那张圆桌上时就一步步做好了安排,于笑兰你需要花时间应付,那么我帮你处理,甚至处理的天衣无缝,可是你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所以需要将他们驱赶出房间内,而穆家与唐家是世交,一个小忙为何不帮,甚至之后,一旦需要穆常乐出手,他还能以九黎的情报信息为置换,对方更是欣然接受,他做了一番隐蔽,猜到李长安也许会想到,可是这样无妨,李长安已经答应了他,那背后这些小动作,并不会影响最终合作。
当然以上这些并没有证据证明,甚至他们回到岸上之后,也不会找到一丝能将线索连起来的线,他既是船主,怎么会给自己留下痕迹呢?
房间里一片安静,李长安拍了拍王老头的后背,很认真说道:“一切等回到岸上再说。”另一手还做了一个切肉的动作。
昨天天元坦诚的对话,可以将他们的心防拆除,可是不要忘了,此刻他们依然在游轮上。
我为鱼肉,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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