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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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绝不是那么随便就好糊弄的。一个谎言开始后，就得用无数的谎言来遮掩。我在医院躺着，最害怕的就是沈玥来电话，每次都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在我巧舌如簧的软缠硬磨下，沈玥勉强给了我十天的大假，我自己又死皮赖脸不断延期，实在拗不过沈玥的盘问，我就只能掏出最后一张底牌。搜索枯肠掏出各种各样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把我对她的爱，对她的思念描绘的撕心裂肺，挠心挠肝。

就这样，好不容易终于拖到可以勉强出院了。我又彻底陷入绝境。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子怎么去见沈玥，我骗她这么久，该怎么向她解释？

沈恵开车接我出院，我千叮嘱万嘱咐，让她暂时把我送回我自己家。可上了车她就完全不再搭理我，开着车就直奔别墅，无论我怎么叫唤，吵闹，沈恵根本都不搭理。一口气就把我带到别墅。

车停稳，沈惠一边叫着沈玥，一边搀着我进屋。沈玥刚走到门口，一眼看见我这副德行，完全就蒙了，楞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

“还不过来搭把手！傻愣着干嘛？”

沈玥沉下脸上来和沈恵一起将我扶进屋靠在沙发上。沈玥放下我便退后几步，俨然领导审视着我和沈恵。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就不给我给解释吗？”

沈惠随意瞟我一眼：“他车技不行，出了点小状况！”其实，这都是我和沈惠在医院反反复复琢磨好久，才勉强编出来的一个幌子。

“他都这样子了，还是小状况？他在医院待这么长时间，你们俩就竟然合起伙来骗我？还什么特殊情况紧急出差？当我三岁小孩呀？”

我这时候可绝对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能有沈惠出面顶着：“他主要是担心影响你学习，才一直瞒着你的。”

沈玥抓抓我摇晃着：“我妈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不说话？”

“是真的，我那天——跟几个朋友吃饭，随便喝了几口，晚上回家光线也不太好，自己把车开树上了。”

“你还是酒驾？你不要命了？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啊？你出这么大事还骗我，你把我当什么？”

沈玥说着就控制不住泣不成声：“你说要给自己放大假，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外面多潇洒？结果却一个人待在医院，还合起伙来骗我。太过分了，整天就是学习学习，烦死了，我也要给自己放大假，明天我就出去找同学玩去。”

沈玥说完，气呼呼跑回自己房间，嘭地关上房门。

我和沈恵看着沈玥的背影，总算长长松了口气。沈恵上来扶她起身：“这可都是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想办法摆平。”

沈恵扶着我来到沈玥房门前，我轻轻敲下门，叫了两声，沈玥气鼓鼓把门打开。沈恵一把将我推到沈玥一边：“妈先跟你道个歉，不该听他的馊主意。瞒你这么长时间。但他是主犯，我现在就把他交给你，趁他现在这样，好好出口气。妈去做饭了，好了叫你们。”

沈恵说完，又特意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沈恵刚走开，沈玥即刻把门关紧，扑上来就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夹着热泪满脸热吻：“你好狠心，自己躺在医院也不让我去照顾你。明明躺在病床上，还故意编出一箩筐甜言蜜语，就为了哄我开心，就怕我戳穿你们的谎言。”

“那我要是说，那些甜言蜜语都是真的，怕你察觉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影响你的学习。你信爸吗？”

“我信，就算爸是编的那些甜言蜜语来骗我，来哄我开心，我也喜欢，我也陶醉。”

小丫头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青涩和慌乱。丝丝入扣的亲昵，完全让我无法抗拒，无法回避。我只能反复呢喃：“玥玥！我们——不能——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是爸又想逃跑，还编故事骗我，这是我对爸的惩罚。爸要是再这样对我，我就出去找男朋友，我就堕落给爸看。”

“你别！爸跟你道歉！跟你认罪！爸再也不骗你，不离开你！”

“爸！我们已经相爱了，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就再没有回头路了。爸如果狠心把我扔在半道上，我会死给爸看。爸你放心，我知道爸是真心爱我疼我，在我未成年前怕欺负我伤害我。也怕我陷得太深沉溺其中影响学习。这些我都明白都能理解。我也会把握分寸注意克制。但我和爸爱的本来就很艰难残忍，现在能彼此表达和安抚的甜蜜，也就这么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剩下就只有无尽的思念和遥远的梦幻。这对爸或许毫不在意，可对我则是无比珍贵的唯一。爸！我想你，我现在满脑子全身心都是你。我想念你的怀抱，想念你的胡茬，想念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玥玥！爸也爱你，爸也想你，但我们现在必须尽量转移注意力，爸等这身体一恢复，马上就去找事情做，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你现在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让我们把思念都变成动力，把爱都藏在心底。一起走向未来，迎接未来。好不好？”

“好！我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考上一流大学，让爸妈都为我骄傲，让爸这辈子都舍不得把我嫁给别人。”

“玥玥这辈子都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现在都舍不得，以后更舍不得。”

“那我就一辈子做爸的小棉袄，小情人。”

“爸也给你做一辈子保镖，服务生。”

“拉钩！”

“拉钩！”

“爸——”

沈玥再次扑上来紧紧搂住我，一阵甜蜜亲昵，一阵泪眼婆娑。

伴随一阵激情激动，我这身子骨稍稍绊动还是难掩疼痛，沈玥当然也能觉察。她很快放弃和我的亲昵，扶着我靠在床背上。她也没敢再有大的动作，端个凳子坐在床前，拉着我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我的手心也即刻感受到了她的躁动和炙热。甚至感受到了她的心的急促跳动。

“爸这些天没在家伺候你，看你脸都瘦了”，我被她这种暧昧搅得心慌意乱，随便找了个话茬打断。

“哪有啊！我都觉得自己又长胖了！”

“真的？又长胖了？”

“这几天也没称，感觉有点。”

“你现在还长身体呢！别管什么胖啊瘦的。健康最重要！”

“是啊！子不嫌母丑，你个当老爸的还敢嫌自己女儿胖啊瘦的？再怎么也还是你的心肝宝贝！”

“那是肯定的！”

“肯定个鬼，要是我还像以前那样自暴自弃，不走正道，你也会把我当你的心肝宝贝啊？女儿现在可都是为你在活，你还不好好珍惜，你还酒驾，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这么胡来，你想过我没有？想过妈没有？你要有个什么事，我和妈还怎么活啊？”

“我保证！下不为例，再不敢了！”

“爸！我知道，为了我，你和妈都很辛苦。我也这么大了，很多事情也都能懂。但我们家过成现在这样子，真的不容易，我特别害怕再失去，我就希望你们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别再瞒着我了好吗？我都这么大了，我也该学会承受和分担了。”

“爸也跟你保证，下不为例！”

“爸你——真的是车祸吗？”

“是啊，这我们可没骗你！”

“你——不会是——在外面被人欺负——”

“想什么？爸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跟小年轻一样打架闹事啊，爸在外面也没跟人结怨结仇。”

“爸之前不是因为我也被人打过吗？”

“那也没被人打成这样啊？爸真的是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撞成这样的。”

“这也好，免得你整天还惦记着往外跑。这下老实了，剩下的假期，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陪我学习。哼！”

“看你得意的，幸灾乐祸！”

“当然了！你现在可是成了我的俘虏，我就是幸灾乐祸！”

沈玥说着，一把撂下我，欢天喜地跑了出去：“老实待着，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沈恵做饭的水平的确不敢恭维。但一家人又是好久没这样团聚，吃什么都是有滋有味。沈恵看见沈玥又跟小鸟似的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偷偷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在沈恵心里，沈玥还是最重要的。为了沈玥，她甚至什么原则都妥协了。足见母爱的无私与伟大。这一点，也让我在沈恵面前显得更加肮脏和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