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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吾爷
天地下的事情就是这样,要想躲过舆论成就好事,该糊涂的时候,就绝计不能清醒。特别是对于那些成天都在思考着,【1+1应该采用什么公式运算就可以大于2】的人来说,随时随地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必须具备的技能。
曹挺进接到惠丫头打来这个电话兴奋异常。他当然知道这次安排的重要性。
他也知道另一个榕城籍现任陵江市领导一定是杨书记。尽管这个通知是由惠丫头来电话向他传达,他完全可以肯定,实际上这个约会与她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自认识惠丫头以来,尽管她所在的公司背景招牌十分强大,老板的背景也深不可测,她在企业所处的位置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凭他对惠丫头的观察分析,她不但想不到在这个敏感时候,必须得绕这一大圈来促成这个挪动,她也没这个能量,安排这个饭局。
他很清醒的知道,通过惠丫头送消息过来,安排这个饭局的,只能是曾经与他有过一次交集的洪海侠。
不过,洪海侠是什么人在他的心目中却如同玻璃般透明,那就是一个从不无事找事,不做亏本买卖的人。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饭局,实际上就是自己对惠丫头表态的最基础回应。
呵呵,像洪海侠这种人,公平交易,对等交集,无论是依法还是依规,又还是依照公序良俗,想要凭算计诓骗到他,绝对是不可能达到的目的。
但这世界上有两种方式可以吃定他,要么如玩成书那样啥合同都签,钱一到手就耍流氓,要么就是向浩宇那样啥承诺都做,资金一投入就操霸道。
曹挺进心想:“他选择这个敏感时候,把自己约去榕城与杨书记碰面,会不会开出很高的条件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是洪海侠本人到场提出来,自己完全可以打太极,甚至是先答应,办不办再说。但如果是洪海侠压根就没出面,而是杨书记亲自提出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无论是体制内外的人都明白:“任何交易,都只有在筹码对等的前提下,才能保证不会被当事人拒绝!”
可曹挺进现在在陵江,手头上缺的就是筹码!
但是,现目前这个远离陵江的安排,既与现实陵江的情况应景,又对急需远离漩涡中心的曹挺进,有完全不容拒绝的诱惑。
要知道,当下的曹挺进,可是有病在求医哦。
他虽然明知道洪海侠其实也就是一个体制外的民企商人,即便与体制内的普通干部相比较,论对人事关系的把脉,他充其量也就只算是江湖郎中,手中持有的最多也就只有【偏方】。
但曹挺进相信,有时候真的能做到【偏方治大病】。
“自古以来不是一直流传着一句、叫作江湖救急的话吗?谁又敢说世界上的大变故都是发生于正道的推动,而不是在事成以前总是被定义为歪门邪道呢?”曹挺进自言自语地说。
他已不再是如过去三年扮演的那个唯唯诺诺的角色,他现在已经完全彻底地露出了獠牙,就顶在外省籍与本土籍争权夺利的最前端。
现在,眼见着即将要失去强势靠山。就凭他现在屁股下面的局长位置,稍有不慎,就像通俗歌词中唱到的那样:“再一步,注定是悬崖。”
即便如蒋局长那样,表面上看起来行政级别仍然升了半格,但实际上呢?不但是能管理的兵和人口数量、连行政区域都缩小不少,辖区可供管理的质量,也随之差了一大截。
于是,听完惠丫头的电话他就说“谢谢惠总,请转告领导,我一准到。”
他这样装糊涂,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惠丫头实际上又只是邮差,想起来貌似有点荒诞。
作为一个警察头子,明知道对方只是在替一个唯利是图的商贩传话,自己却要伪装成什么都不清楚地称对方为领导。假如这件事情传到社会上造成了影响,也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甚至还说不定凭着对曹挺进已经形成的精明印象,还会误认为他又在策划一场多大的阴谋,又不知道有谁会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洪海侠在听了惠丫头告诉他说:“那个曹挺进真是的,明知道我就只是个替你传话的,他偏要在电话上装糊涂地说,请转告领导,我一定准时到。”不仅仅是哑然失笑。还情不自禁地说:
“聪明人不会干糊涂事,但过分伪装就让人感觉太恶心了。
呵呵,无论他怎么装起一副很够朋友的样子,我都清楚的知道,在他曹挺进的心目中,未必就真有我的位置。”
其实,就曹挺进来说,对洪海侠的提防是肯定随时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的。
他一直认为,洪海侠绝非只是大家认为连玩成书都可以欺骗他那么简单。
虽然当初在接到南岛局发来的《协缉函》时,他还只是副职,但却分管着刑侦。局里面决定下大力气对洪海侠实施抓捕,他太知道局长的苦衷。
明明就知道南岛公安局的协缉手续并不完备,可在中区党委的施压下,难得糊涂地动用了多少警力?下了多大的决心?持续到南岛公安局都传来了爆雷的情况都没有撤除。直到南岛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许鹏飞,亲自持公安局公函来陵江撤销案件,这才很不情愿地通知中区公安局可以不再协助抓捕了。
最讽刺的是,中区公安局在得知洪海侠即使在被全国通缉的高燃期,也根本就在中区地盘上原地打转,任你中区公安局调集了多少精兵强将,南岛公安局又派来了多少人蹲守,他都没有离开中区,结果警察们连洪海侠的气味都没有嗅到。这说明什么?说明无论上面怎么依靠行政命令,知道内幕的一线干警其执行力度是出工不出力的。
那期间,倒是众志成城的洪海侠团队给警方制造了不小的【麻烦】,甚至是诸如【程晓辉枪击】,公安和部队联合调查了几个月,也没有查到半点线索,更不要说实证。
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一个很有心计和经验的公安局局长,即便是一个刑侦队长,也可以就此推定洪海侠的根基很深,网络很大,触觉所到之处,绝非是一般的宵小那么简单。
虽然曹挺进也对洪海侠在南岛是否真涉及【银行骗贷案】一直就有疑问,毕竟除了南岛公安局的公函上写着【涉嫌】以外,其他就没有任何材料支撑他们提出的协缉请求。
陵江市公安局多次催要,南岛公安都吱吱呜呜地不正面回答。
反之,倒是在不同的渠道和媒体上曝出了南岛公安系统的【东北四虎】涉嫌参与制假的丑闻。甚至是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不断曝出【破获制假工厂】,【南岛银行参与制假人员被抓】,【公安内部参与制假人员在审查期间被灭口】等等有关【洪海侠涉嫌骗贷案是人为制造的假案】的丑闻。
这样的情况,后来经证实,居然是洪海侠在被全国通缉期间,躲在至今也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依靠一些特殊关系和人才,采用非常人所能的手段,协助有关职能部门干出来的。
等等这些,如果不是因为有一大帮有职有权的干部,对洪海侠有高度的信任做基础,想要做到,是根本就不可想象的事情。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洪海侠已经完全读懂了曹挺进的政治智慧。
虽然他未必赞同曹挺进的做法,也知道曹挺进是一个【有极大政治野心的危险人物】,但他仍然决定很认真地,同曹挺进在相对公平的前提下,完成各取所需的交易。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曲线活动,洪海侠还真就进行了一次神操作,在多位领导的支持下,在他本人压根没在任何公开场合有提到的情况下,完全不露痕迹地把想走的人送走,该留的人留下,硬是做到了顺理成章,并没有在陵江政坛产生丝毫的违和感。
“刚子,天快亮时我做了个亲情梦。梦见我妈对着我狂喊!我一惊吓就醒了。梦里面的情景惊得我背脊发凉。费力地回忆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我妈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你帮我捋一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道道?”
洪海侠一大清早起来,就惊乍乍冲着正在给他备早餐的刚子喊。
“洪哥啊,这你就难为我了!老人家的心思你这亲儿子的都整不明白,我们只是跟你做兄弟,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刚子的脑筋与嘴巴就是直线,想什么就说什么。
“嘿嘿,我是她儿子,你和我做兄弟,她老人家托梦过来,一定是想提醒我什么,我脑筋短路了,想不明白,你就得帮着想想。”
洪海侠还不肯放过刚子。
“洪哥,你偏要我说,我就说,这里面啥道道都没有,就是你这几天没睡好,东想西想地惊动了老人家,她托梦给你,就只是提醒你,别去费那些没必要的脑筋。一句话,朋友来了端美酒,敌人来了扛猎枪!”
刚子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洪海侠没辙了。
他想了想说:“刚子,你说得对,我妈这是在提醒我。但她是在提醒我什么呢?前段时间那么凶险,她也没给我托过梦。难道还有比那些日子更凶险的状况还没出现?你在这里美酒猎枪的瞎咋呼,不会是你们也知道点什么故意没告诉我吧?”
“没有没有”刚子边说边摆手。
“洪哥,我根本就是长在你身上的,我脑袋里面有一粒沙子你都看得见。这辈子只能我不知道你,绝对不可能你不知道我。”
“那就这样,你马上安排一下,我们去山上看看我妈?她生前就特别操心我。这过世以后,还时不时地在操心我,我得去山上让她看看,我杠杠滴,让她安心地在那边修来世。”洪海侠脸泛婉容,显得很肃穆地对刚子说。
刚子听后直接冲口而出地说:“要通知柏哥吗?现在宾馆就虾球、阿俊、敏君我们四个人。”
刚子听说洪海侠要去南区郊外给母亲扫墓,下意识地激活了警惕细胞,都因为洪海侠脱困回来以后,不但是玩成书紧张了起来,连一贯牛逼轰轰的程晓辉也显得很紧张。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前几天【包打听】章好就报来信息说“洪哥,我从江湖朋友那里得到的准确信息,不但是蜀黔陵三地有好几股身背命案在逃、依靠在江湖上【接单】挣钱续命的悍匪说:【有人下单让搞整你】,还说有从东北来的职业杀手,已经到了陵江都收过头期款了”。
当然,这样的讯息,虽然也可能是玩成书和程晓辉两个难兄难弟,故意搞出来干扰洪海侠下决心,出重手搞定他们的假消息。但也不排除有可能是垂死之人的铤而走险!
总之,按中华传统文化的说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做点准备总是有备无患嘛。
虽然按当下的情况,洪海侠没有必要再做得那么提心吊胆,让人看笑话。但俗话说得好:“小心撑得万年船”,在对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强制执行没有成功实施、彻底把玩成书和程晓辉赶出去以前,小心点总应该是上上选嘛。
不是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嘛?越是混得差的人,就越是有侥幸心理。只要他们俩还能在景阳酒店签单,即便只是纯属空头支票的口头悬赏,对黑道的杀手们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市井内不是有句话:“破船还有三千钉”的民谚吗?混得再怎么差,他哥俩总比江湖上那些亡命徒强很多嘛。
说来说去,凡事都有个万一。听人劝、得一半,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强。
经刚子的提醒,洪海侠突然就想起了“曹挺进前不久在南区遇上的蹊跷车祸”,居然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虽然说他并不知道,在玩成书和程晓辉从无到有的发家路上,是否存在着与他们有绝对关联的冤死鬼?但玩偶在南疆支持玩成书,曾为抢工程而杀人;玩成书的两个儿子都曾经针对洪海侠实施过好几次【谋杀】,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到现在这些【谋杀】与曹挺进对【蹊跷车祸】的怀疑一样,最终都因故没有形成案子,但并不等于洪海侠和他的兄弟们会相信、陵江警方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下的【纯属意外车祸】的结论。
也就是说:“采用正常竞争斗不过,就从肉体上消灭对方”,用这种弱肉强食的原始办法解决问题,至少在玩成书和租晓辉的发家史上,都是有【前科】的。
而大凡敢采用过这种手段的人,只要没因此遭遇到专政机关的制裁,他们一遇到自认为有人挡道,就会习惯性地采用复杂问题简化的粗暴手段,从不会担心从此后就有【小鬼缠身】诅咒。
无论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洗白上岸】。从街头混混,经过一路的血腥,挣扎成了形象上的亿万富翁,口头上虽然也拿腔拿调的满是斯文,也懂得讲遵纪守法,还能高薪聘请律师利用学成的法律知识为其服务。但在他们骨头里面,仍然会产生那种“竞争不过就干掉对方”的念头。
而且习惯性采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恐怕会因为他们的资产更多,自认为能租到或买到的权力更大,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他们自认为需要的时候又付诸实施。
更何况商场上还有那段名句:“人不怕从来就不拥有,就怕面对突然间要失去拥有!”
在面对【拥有将变成曾经拥有】这样悲催的场面时,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淡定。
因此,无论是重视困兽犹斗也好,还是警惕狗急跳墙也罢,虽然【天就要亮了】。但越是临近实施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前夕,洪海侠知道,他越是不但丝毫不能放松警惕,必须要做到对自己的安全保障常备不懈,如若要往人烟稀少的郊区出行,反而应该比过去的警戒级别还要提高一些。
于是他对刚子说:“柏部长的电话我来打。你通知虾球换上我一样的服饰,让他们哥仨一起来307,山人自有妙计。”
经过一番周密的策划,这次上山竟然一共出动了三辆车,前呼后拥地调动了十多个人。唯一与过去不同的,只是临时从宪兵坝工地,大张旗鼓地,调了一些保安来参加活动。
车队出行,洪海侠自己还选乘在一行三辆车中档次最低、安全系数也最低、俗称子弹头的商务车里,与宪兵坝临时抽调来的保安们挤在一起。
今天的行动,这个车上的人虽然是最多的,战斗力却是最差的,除了开车的山娃子和坐在洪海侠旁边的大象以外,其他的也就是柏部长按照洪海侠的要求,抽调的一帮守工地的、只懂吆喝“防火防盗防事故”的打更匠。也就像是农民十分粗糙的扎好后,插在稻田里吓麻雀的草人那种【普通一兵】(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59章: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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