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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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呼吸猛地一窒，眼睛陡然睁大，眼中的瞳仁剧烈地颤抖着。

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绷得紧紧的。

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吗。

所有的感官都已消失，唯独唇上传来的触感是那么真实，那么强烈···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又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不再是愤怒的发泄，而是温柔的品尝，就好像他的唇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

这是，为什么？他不明白···

震惊和疑惑让沈默呆愣了很久，直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唔···放开···”沈默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往前奋力一推，然后迅速转过头去。

精虫上脑的裴衍瞬间回神，呆呆地盯着沈默看了一会儿，突然像被吓到似的，赶忙松开沈默。

“对不起，我，沈默···”裴衍语无伦次地道歉，他想看看沈默有没有事，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沈默身体抖得厉害，他知道那是他造成的，所以不敢再靠近。

一想到自己竟做了这种荒唐事，他就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大卸八块！

可跟这个相比，他更担心沈默的状态。

犹豫不安了良久，裴衍还是小心地开了口：“沈默，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

“臣没事。”沈默已经彻底转过身去，但身体已经不再发抖了，语气也算正常，很平静，只是非常冷淡：“时间不早了，王爷该走了。”

见此情景，裴衍高高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但沈默的语气却让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似的，隐隐作痛。

可想到自己确实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也只好强忍心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卑微地答道：“那王妃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说罢，他又深深地看了眼沈默那瘦削却坚定的背影，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后来彻底消失不见，沈默才忽然撑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像憋了很久，总算可以呼吸了似的。

疯狂地呼吸了几次后，沈默突然双腿一软，若不是撑着桌子就摔倒地上了。

就像刚才的呼吸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俊脸惨白，额头全是汗珠，正像下雨似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可他的心，却狂跳不止，一下接一下，胸口都快爆炸了。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怎么了？

天知道他刚才为了说出那些看似镇定的话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衍，他们之间太不正常了，不仅是裴衍不正常，连他也疯了···

他其实很想问裴衍，为何要这么对他？就像问沈桓的事情一样。

但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倒不是他怕裴衍会羞辱他，说他自作多情。

反而是，他怕裴衍说出完全相反的答案···

那样一来，他们以后要如何相处？他还怎么坦然的和裴衍互相利用？

更重要的是，这一世，他不想再和谁有什么牵扯，尤其是裴衍。

他活着的目的只是为娘亲报仇，还有就是给小安找个好的归宿。

至于他，如果侥幸能活下来，他也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了此残生，如此而已。

没错，这才是他想要的，除此以外都是多余的，没有必要的。

想到此，他慢慢恢复了镇定，心也不再狂跳了，而是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平静地仿佛一潭死水。

俊脸虽然还是惨白，但看起来异常冷漠和坚定，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带刺的外壳包裹着，任何人都别想靠近。

不知是太过自责还是感应到了什么，裴衍看起来很挫败，脸色灰蒙蒙的，眼神也不再犀利，而且还总发呆。

夜影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家王爷从王妃屋里出来就这样了，他们不禁在心里猜想，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王爷大人变得如此魂不守舍？

虽然他们心中充满了好奇，裴衍看起来也不像平时那么吓人，可他们还是不敢开口询问。

就这样，裴衍的诡异状态一直持续到走近刑部大门。

离得老远，就看到陈临站在裴衍处理公务的屋子门前，表情严肃且凝重，似乎心头被什么大事压着了似的。

夜影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小声喊了句：“王爷，陈大人好像在等您。”

他怕自家王爷的傻样被陈临看到，到时候再怀疑他们王爷是不是个值得跟随的主子···

裴衍倒也渐渐恢复了冷静，听到月影声音的瞬间，立刻抬眸望去，刚刚还近乎无神的双眸，顿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陈临立刻察觉到了，先是抬眼看了看，然后立马双膝跪地：“王爷。”

“陈大人不去忙公务，在这做什么？”裴衍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似笑非笑地盯着陈临看。

陈临被盯得脊背阵阵发寒，就像心里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似的，让他不自觉地想逃，可一想到心中的疑惑，他只能强忍着。

“臣有事想请教王爷，还请王爷给臣一点时间。”

裴衍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进了屋，但是，却没让人关门。

陈临立刻领悟，赶紧起身跟了进去。

坐下后，裴衍才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临，意味深长地问道：“陈大人想问什么？”

陈临身子微顿，立刻双手作揖道：“臣斗胆请问王爷，之前说可以给臣机会，让臣一辈子都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是何意？”

原本他对这句话只是有点疑惑，但并未放在心上，可昨日裴栾一事让他大受震撼。

原来所谓的律法，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些他亲自审问过的犯人竟在一夜之间全部翻供，说一切都与二皇子无关，假扮山贼抢夺百姓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当时他还以为二皇子可能真的是无辜的，毕竟这种事跟皇子身份实在不符。

可当晚，认罪的人全都死了，虽然表明看起来是畏罪自杀，但他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至此，他突然想起裴衍曾经跟他说过的那番话，顿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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