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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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日本某个偏远的村庄。

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接到任务前往日本某个偏远的村庄，去调查村庄的人口失踪与异常死亡事件。

在夏油杰拔除了引起该事件的咒灵后，他在一个矮小的房子内了被关在狗笼里面的两个小女孩。

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孩互相依偎在彼此，颤抖着，警惕而又害怕的看着来者。

“大人，就是这了。就是这两个怪物给村庄带来厄运的。麻烦大人一起解决了吧。”一个村民谄媚的对夏油杰说道。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已经将造成灾难的咒灵给拔除了，你们快点把她们放出来吧。”夏油杰解释道，说着便要向旁边的村民拿钥匙。

“不会错的！大人，他们两个就是这一切事件的起因。”一个村民说着便往那两个女孩身上扔了一个石子。

“她们两个是怪物好几次都用奇怪的力量攻击村里的人！”

“不是的，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已经被我消灭了。”夏油杰反驳道。

“我的孙子也被她们攻击过！！”

“那是他先动手欺负美美子的——”其中一个女孩反驳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你们就跟你们的父母一样！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把你们掐死！”

世人皆知鬼可怕，鬼亦晓得人心毒。

人心，比深渊更不可直视。

夏油杰笑着放出了一只咒灵，他对那两个女孩说：“没事的，不要害怕。”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选择，没有谁能给你答案，除了你自己。”九九由基的话在夏油杰的脑海内回响。

“大家先出去吧。”夏油杰微笑着对村民说。

随后，房间的外面响起了人们的悲鸣与求饶声。

没一会，房间外面安静了下来。浑身是血的夏油杰走进房间，打开笼子，对笼子里面的女孩伸出手：“你们要跟我一起走吗？”

两个女孩通过外面传来的声音，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对视一眼，将脏兮兮的手放在了夏油杰的手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是菜菜子。”

“我是美美子。”

两个女孩向夏油杰介绍自己：“谢谢大人救我们，我们以后就听您的了。”

夏油杰将两姐妹拉了起来：“接下来我会照顾你们，以后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是吗？”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屋外传来。

夏油杰心中一惊，猛的回头望去。他看见两仪式出现在屋内。

两仪式问道：“你是不打算回高专了吗？”

夏油杰：“高专有悟就行了，我现在有新的理想。”

“是指‘杀光所有普通人，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的大义吗？”两仪式嘲讽道，“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你怎么知道的？”夏油杰被两仪式点破了心思.

“这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吗？”两仪式的目光飘向屋外的血迹，“不可能做到的。”两仪式否定了夏油杰。

“不试试，怎么……”

“我说了不可能。”两仪式打断了夏油杰，“先不说你能不能杀掉所有的普通人，就算你做到了，那孩子怎么办？你可以保证所有的孩子都是咒术师吗？”

“………”夏油杰没办法反驳两仪式，他不能保证。

两仪式瞥了夏油杰一眼：“你无非就是想让所有的咒术师得到应有的保障而已。但是这个跟有没有普通人并不冲突。”

夏油杰大声的说道：“但是，是人类负面能量所形成的咒力,因为无法控制所以导致溢出,最终累积沉淀形成了咒灵。”

“你是这样想的吗？”两仪式静静的看着夏油杰。

“难道不是吗？”

“工业革命时期，机器生产逐渐排斥手工劳动，使大批手工业者破产，工厂主因为效率的提高，解雇了一大批工人。不少人失业下岗，工人把机器视为贫困的根源，捣毁机器以此来反对工厂主使用机器。”两仪式平静的看着激动的夏油杰，“你跟那些工人有什么区别呢？”

“…………”

“就像让工人失去工作的根本原因不是机器，使咒术师保持极高的死亡率不是普通人一样。归根究底不过是‘上层建筑不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两仪式一锤定音。

“？”夏油杰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们的制度不行。”两仪式简短的解释道，“换句话说你们需要新的体系。”

………

我比夏油杰先到达这个村庄，同时我还带着梦野久作。

我找到了关押伽场姐妹的地方，两个女孩子被迫挤在一个矮小的笼子里，身上全是被伤害的痕迹，鼻青脸肿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明白了夏油杰的愤怒，但是这并不是他去杀害自己亲生父母与其他无辜的人的理由。无论是我还是两仪式都不会认可他。

在夏油杰即将踏入关着伽场姐妹的房间的那一瞬间，我使用了道具“黄梁一梦”。

【黄梁一梦（状态：已使用）A级道具】

【该道具只对人类起效，对非人类没有任何作用。灵感来源于：唐·李泌《枕中记》:“卢生欠伸而寤，见方偃于邸中，顾吕翁在旁，主人蒸黄梁尚未熟，触类如故，蹶然而兴曰:岂其梦寐耶？”可以让人陷入幻境。】

我将原本的剧情线编造了一个幻境，让夏油杰、伽场姐妹与这些村民按部就班的继续走了下去。夏油杰在幻境果然杀了他们。

现实中那些村民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待夏油杰进屋后，我结束了道具的使用，村民也陆续醒了过来。

“久作，去玩吧！”我冷漠的看着醒过来的村民。

“嘻嘻。”梦野久作露出恶劣的笑，他朝人群中走了过去：“要和久作一起玩吗？”

当那些村民身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巴掌印时，我就知道他们已经被「脑髓地狱」给控制了。

在「脑髓地狱」的作用下，他们开始互相残杀。父亲杀了妻子，孙子杀死了奶奶。无论多亲密的关系在「脑髓地狱」的幻觉中都不值一提。这些人是该死，但是不应该是夏油杰动手。

慢慢的没有人站着了，血液弄的满地都是。

“哈哈哈哈哈。”梦野久作抱着那个破旧的玩偶站在了倒下的人群中央，“一起来跟久作玩吧！”

我走了过去，踩上了流淌出来的鲜血，无视了那些扭曲的尸体，摸了摸梦野久作的头：“做的不错。”

梦野久作慢慢安静下来。歪着头看着我。

我将梦野久作领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我去里面看看。”

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衣角。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虚弱的声音从那人的身体中被挤出来。

我顿住，回头低首，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女人费力的从身下抱出一个八个月的婴儿。这时候我才发现她是半撑在地上的

“求求你，救救他。他还小，他还什么都没有干。”女人哀求着，将婴儿举到了我的面前。

我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没有接过她手里的婴儿。梦野久作拉了拉我的手，看着我。

“你想救他吗？”我询问梦野久作。

“我想有个玩伴。”梦野久作说道。

“你自己负责。”我抬脚，轻松的绕开了那个女人。

梦野久作愣了一下，随后开心的接过那个婴儿。在梦野久作接过婴儿的同时，女人也慢慢停止了呼吸。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去伤害一个不相关的人，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恐惧与怨气。但是他们也可以为了血亲赌上自己的所有。

就如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写的那样：“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而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