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凝气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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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住的地方来了一个小女孩，她很漂亮，精致得像个娃娃，她就是婉儿。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经常受人欺负的可怜丫头。”

回忆起和凌婉相处的时光，陆羽清秀的小脸不自觉露出了淡淡的笑。

“婉儿的母亲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宫女，因此不受待见，皇子公主们都来欺负她，她娘也因为保护她，被宫里的太监当着她的面给杖毙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保护她，我几乎和宫内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打过架，虽然有皇后娘娘的庇护，不过也托了父亲的福，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不敢对我下死手。”

陆羽望向陆湛，目光中藏着一丝感激，也有——骄傲。

“那时的我孤独自闭，是婉儿陪着我安慰我，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回来。她告诉我，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他们太忙了，若是足够耀眼，一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四岁那年，我和婉儿一同开始修炼，我们两个都很刻苦，很快，婉儿从众皇子公主中脱颖而出，得到陛下的重视，地位和待遇也一步步提升。”

“可怜的哥哥...那么废寝忘食的修炼...”

牧月望着陆羽，目光氤氲，满脸心疼。

在她的记忆中，十三岁之前的哥哥沉默寡言，根本没有同年孩子该有的活泼与贪玩。

他努力克制着孩童的天性，拼命地修炼，只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奢望得到一丝关爱...

陆湛胸口一紧，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他转过身，眼眶竟也微微泛红。

“婉儿说的对，因为我很争气，九岁那年我晋升一星宇士，成为大家口中晋国百年来最年轻的一星宇士，父亲开始关注我了...指导我修炼，告诫我修炼不能操之过急...”

一阵愧疚浮上心头，陆湛第一次觉得，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念出现了动摇。

“直到因为那件事我的修为如流星坠落，光芒不再，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废物，父亲的视线之中便再也没了我。”

“小羽...” 陆湛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话到嘴边时，却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沉重。

“哥...你还有我呢...”

牧月乖巧的抱着陆羽的手臂，轻轻地晃动，意思是让他不要难过。

陆羽摸了摸牧月的小脑袋，冲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在我心中，早就把婉儿当作亲人了，解除婚约肯定不是她的意思，但我同意解除婚约也不能让她误会。”

“你，其实没有放弃？”陆湛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绝不放弃！还有三年婉儿才会进行成人仪式，那时才可嫁人。”

陆羽缓缓抬头，自嘲道：“我知道侯府容不下我，父亲心中也没有我这个儿子，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和婉儿见过面后，我会离开侯府！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陆湛的背影僵住，心中忽地变得紧张。

"哥！你在说什么呀！这里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

牧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看向陆湛，急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陆羽忽然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若再有离开侯府这个念头，绝不轻饶！”

陆羽一骨碌爬起来，咬着牙，却再也不敢作声。

从小到大，陆湛虽然对他漠视冷淡，却从未对他动过手，如今怕是真的生气了。

牧月扶着陆羽，焦急的目光不在陆羽和陆湛之间徘徊，小脸吓得煞白。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陆湛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发出的“咚咚”声。

轻盈的脚步声从书房外传来，一缕幽香飘过，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进入书房。

这妇人风姿绰约，体态妖娆，玉肌胜雪，气质贵不可言。

陆夫人凌云娥，陆英的亲娘，牧月的义母。

“娘...”

牧月脆生生地喊道，陆羽仿若未闻，抿着唇一言不发。

“月儿也在呐，你这丫头可是好久没见着了，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外面乱跑，你二哥回来不又得说你....”

凌云娥的语气略带责备，却显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的亲密，牧月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二哥才不会说我，他可疼我了，再说了，不是有娘嘛，他敢说我我就和娘告他的状！”

“你这丫头，就是被英儿宠坏了...呵呵。”凌云娥轻轻在牧月的额头点了点，眼中满是笑意。

眼角余光落到陆羽身上，见他脸色铁青，模样有些狼狈，眼底浮上一丝幸灾乐祸。

“侯爷，小羽年纪还小，又遇上这样的事，你和他生什么气？”

“哼！”

“小羽你也是，不知道你爹最关心的就是你了！真是不懂事。”

关心我？笑话！他最关心的是你的儿子陆英！

陆羽心中冷笑，根本不搭理凌云娥。

“父亲，若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

陆湛轻轻摆手，依旧背对着三人，陆羽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牧月和义父义母打了个招呼，也追着陆羽去了。

....

“哥，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通往后院的石板路上，陆羽身前，倒着走的牧月正一脸关心盯着他。

陆羽轻轻摇头道：“我没事，他下手不是很重...”

牧月松了口气，又道：“哥，娘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也太不懂礼貌了。”

陆羽停下脚步，对着牧月认真道：“月儿，离凌云娥远一点，她不是什么好人！”

“哥，你胡说什么？！娘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她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哩。”牧月黛眉微蹙，神色有些不满。

陆羽冷笑道：“不错？那是她想让你给你二哥做媳妇儿！”

牧月的脸“腾”红了，瞪大眼睛嚷嚷道：“哥你说什么呢！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也不喜欢二哥！”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陆羽双臂枕着后脑，继续朝后院走去。

这次牧月没有跟上去，而是认真思索陆羽说的话。

....

两日后

神侯府后院，陆羽的住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中，落在床榻之上盘腿修炼的陆羽脸上。

薄雾般的气流在他周身袅袅游荡，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缓缓钻进身体之中。

修炼之路，自凝气阶段开始。

凝气一共分为九段，九段之后经脉和丹田中宇气充盈，利用拓宽后的经脉中精纯又庞大的宇气冲击丹田，迫使丹田中缓慢旋转的宇气不断碰撞之下坍缩为一个可以自主旋转的气旋，如此，便是晋升为一星宇士。

如今的陆羽经脉淤塞，丹田受损，实力更是从巅峰的七星宇士掉到了凝气二段。

为了治好体内的伤，他这两年也服用过不少药石灵草，就是不见有什么成效。

即使如此，陆羽从未放弃过修炼，现如今的他，比之两年前更加的渴望力量，因为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摆脱横亘在他面前的所有苦难。

忽地气流一阵晃动，陆羽猛地睁开眼睛，更多的气流从他身体往外流窜，脸色顿时一片灰白。

凝气一段

该死！

陆羽不甘地咒骂着。

辛苦修炼了一晚上，宇气还掉了一段！

陆羽面色狰狞，心有不甘再次聚集周身宇气，可宇气刚刚进入身体，精血翻滚欲喷，却被他死死顶在咽喉处。

潺潺血液依旧顺着嘴角，沿着下颌流进脖颈，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啊！！”

陆羽倔强地在心中狂喊，嘴角的血液流速渐渐加快...

经脉之中，疯狂的宇气四处翻腾，淤塞的脉络顿时被撑得像是一串串糖葫芦。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经脉几乎快要撕裂的痛楚，那种感觉像是有人拿着铁锤重击他的脑仁。

“哇！”

陆羽泄了气，大口血液顺着嘴角涌出。

良久，他才从失落中缓过神来，心中顿时升起无力的感觉。

“靠宇气强行疏通经脉淤塞还是不行...就算打通筋脉，丹田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