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八万八千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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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厝安文创村，程耀、佟欣、皮特走在保留完好的红砖古厝和南洋风情的“番仔楼”，皮特好奇地东张西望，两旁的小吃摊和各种创意小摊让他流连忘返。

佟欣：“皮特，你不要掉了，那个不可以哦。”

程耀和佟欣并排走着，他时不时偷瞄身旁的佟欣——她穿着小白鞋，牛仔裤，简单的卫衣。素颜，头发一把扎起，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四处张望。

程耀再一次偷瞄，和佟欣的视线撞上了。

佟欣看了看自己，不解：“我，哪里不对？”

程耀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躲闪着，支支吾吾：“呃……我就觉得吧，你好像跟我之前想象中的佟总不一样……”

佟欣：“怎么说？”

程耀：“就说酒吧那次吧，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上来就喝烈酒……”

佟欣：“烈酒配渣男，我现在不喝，证明我生活中遇到的都是好人，比如你，弟弟。”

程耀：“哪还有啊，我也想不到，喝完酒，你会这么嗨。”

佟欣：“你觉得我这么死板？……还有吗？”

程耀：“啊！当然有啊！”

佟欣：“不是，程耀，你到底对我有多少误解？！”

程耀：“你听我说啊，你天天梳个大油头，然后又那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人。”

佟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远处，皮特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快来看！”

糖人的摊位上，皮特正兴趣盎然地看着。有各种图案，有猪八戒、兔子、老虎等。转盘前坐着一个胖胖的老人，转到什么画什么，板子上插着惟妙惟肖的糖人。

佟欣凑过去一看，眼睛一亮：“儿子，糖画，转到什么画什么，我去转了。”然后掏出手机，对准付款码一扫，就转转盘，转盘停在猴子身上。

佟欣失望的表情：“老板，我能再转一次吗？”

老人：“行。”

佟欣一咬牙，拿出手机又扫了次付款码，再转，转了只兔子，又失落的表情。

皮特悄悄凑到程耀耳边：“你知道我妈妈想转什么吗？”

程耀摇头。皮特用眼神示意。程耀错愕，又感觉好笑。

佟欣再一次扫码，要转的时候，程耀突然从她身后探出一只手。

程耀：“我来！”

佟欣感到好笑。

程耀用力一转，佟欣紧张地盯着转盘，最终指针缓缓地指向了猪八戒。

佟欣下意识喊起来：“太好了！猪八戒！”说完，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解释道：“皮特喜欢猪八戒……”

皮特：“我不喜欢！”

佟欣瞪着皮特：“老板，做一个猪八戒。”佟欣已经欢天喜地地看着摊主拿着勺子，勺子倾斜出糖浆，在石板上抖动，一会儿猪八戒就有了雏形。佟欣很开心的样子。

程耀凑到她耳边：“我又有了一个新发现，没想到你喜欢猪八戒……”

佟欣咬牙切齿：“我说了，是皮特喜欢！”

程耀：“你嘴硬……”

佟欣气的双眼瞪圆，程耀看着她河豚般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嘴角上翘。佟欣举着猪八戒的糖人，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前面有猜灯谜！”话落，她已经疾步上前。

程耀戳了戳皮特的脸：“还生气呢！”

皮特：“你和妈妈一起污蔑我！我不喜欢pig！”

程耀：“我问你啊，今天你妈很开心对吧？那你想让她不开心吗？”

皮特犹豫了一会儿，转变态度：”算了，看在老妈开心的份上，我原谅你！还有那件事情，也一笔勾销吧！”

程耀：“哪件事情？”

皮特：“你把我妈的手牌摔裂了！”

程耀：“你妈都原谅我了，你在生什么气啊。”

皮特：“那是因为老妈不和你一般计较！我半夜里起来，看到她看着手牌偷偷难过呢！”

程耀一怔，耳边回响起起佟欣说过的话：“就像现在，你听这酒吧多嘈杂啊，可我当时坐在里面，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程耀看着佟欣的背影，若有所思。

*

皮特已经累得睡着了。程耀从皮特房间里出来，活动着手。

佟欣：“累了吧，这个孩子跟小猪一样，要不是你，我都抱不上来。”

程耀欲言又止，走到玄关处，发现了玄关处的手牌。程耀鼓起勇气的样子：“那个……手牌对不起啊……”

佟欣笑：“都说过多少遍没关系了。”

程耀：“可是——”

佟欣打了个哈欠，打断：“好啦，别再絮叨啦，你不睡我也要睡了。”

程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

程耀房间里，他在网上输入“羊脂玉”，出来一个网上链接。

点开网页，琳琅满目的玉，他搜罗了一圈，底下的价格都是、、。

程耀翻了翻底下的评论，有人写到“实物色差过大”。程耀皱起眉头。

*

程耀走到古玩摊位前，摊主是个带着小圆墨镜，留着羊角胡子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桌子上点了个复古小蜡烛，上面摆着一些手串、玉器、折扇、字画……程耀的目光注视在和田玉上。

摊主：“这位小帅哥，我看你的面相，好像缺点什么……”

程耀看向摊主：“叔，你这戴墨镜，能看见啥？”

摊主：“幽默，你这是幽默了，当然能看见，这面相啊，要用心看。”

“我不来看面相，我就随便看看。”程耀拿起一块玉看了看，又放下了。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中国自古以来，玉就是倍受文人雅士推崇，咱们男人身上必须有块玉。你看这块怎么样？”

“哦，我不是自己带，我是买来送人的。”

摊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送人是吧，我一看应该是位姑娘。”

程耀点点头。

摊主：“美玉如佳人，更有惜玉情。你想要的什么样的？”

程耀指着刚刚拿起来的那块，说：“想要比这个更白一点，更润一点，更透一点。”

“你是懂玉的呀，一看就你要的是只要好玉，来来来，看看这块，我自己留的，都没准备拿出来卖。你看看……”摊主从摊位下面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装的是一块美玉。

程耀接过盒子，拿起玉看起来：“这个和我想要的差不多。”

摊主：“上好羊脂玉，只待有缘人。”

程耀：“这块多少钱？我要了。”

摊主拿回盒子，呵呵笑了一下：“艺术品谈钱多俗啊，咱们今天不谈钱，只说缘。”

程耀露出欣喜的表情，以为不用花钱。

摊主比了个八的手势：“八万八千缘。”

程耀表情瞬间凝固。

*

程耀敲林西办公室的门：“能聊个五毛钱的吗？那个……是这样，我想问一下，前阵子的稿费……“

“财务应该已经打给你了，没收到？”林西纳闷。

程耀支支吾吾：“收是收到了，但以后稿费可不可以再高点？”

林西：“稿费数额是之前谈好的，基于你的水平，已经是自由译员最高一档了。”

程耀失望：“好吧……那，最近还有什么活吗？就那种单价更高一点的，结钱更快一点的？”

林西疑惑：“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 ……没有啊……”

“程耀，如果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帮不到你。”林西表情严肃。

程耀有些犹豫，看看林西：“我无意间弄坏了佟欣的手牌，那块手牌对她挺重要的，我查了一下那种玉挺贵的，我想……挣钱再买一块新的送给她。”

“就是这样？”林西将信将疑。

程耀点头：“就是这样。”

林西翻看一些文件，推给程耀：“你要急钱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单同传的活，但不太轻松，你有没有兴趣？”

程耀一把接过去，看起来：“我去！”

*

程耀开始卖命工作。

程耀坐在一个箱子形状的狭小空间，面前只有一条玻璃看到外面的会议室。

程耀戴着耳机，开着同传的设备，全神贯注做翻译状。

程耀在做同传，发言人一个阿拉伯老头偶尔剧烈咳嗽，程耀的耳朵里传来剧烈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按着耳机不能摘，非常痛苦。

程耀挤在一个拥挤的小房间里，戴着同传的设备，空调开着，旁边还有电风扇，但程耀依旧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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