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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梨急忙奔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堆起一丝笑。
“摇蕙姐,不知爷找我何事?”
付摇蕙永远端着一张雅致的脸,爱理不理,“爷找你何事,那是我能知道的?你进去便是。”
就知道这位大姐因昨晚的事又记恨上了,沈长梨也不恼,从那一堆东西翻找出一个不算精致的瓷瓶。
“摇蕙姐,这是我在济世堂闲暇时做的润肤膏,茉莉清香,养颜美容实属佳品。望摇蕙姐不要嫌弃,若用的好,我日后再奉上。”
付摇蕙神色一动,原本生疏客套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唇角夹着笑伸手接过。
“阿梨有心了,多谢。”
沈长梨抿抿嘴,二话没说,将东西麻溜地提回到自己住处,再返回芙蓉苑时,她心里就琢磨开了。
萧魔头此时找她,怕是又惦记上了她的银子。
娘的,这货就看不得她有一丁点的私房钱。不过兜里只有二两,想想应该够捉弄他一回的了。
沈长梨翘着唇角跨进萧衍的屋子。
没想除了萧衍,萧颉这厮也在。
两人不知在里间谈论了什么,沈长梨耳尖只听得‘二皇子’几个字,简石公公立马就阴着脸咳嗽一声。
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沈长梨撇撇嘴,故意在外间等了一会,直到萧衍出声让她进去,她才对着简石公公福了福,撩开帘子跨进里间。
萧颉看到她,原本颇为严肃的一张俊脸立马笑成了喇叭花,大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
“哟,九哥,这不是你的小姘头吗?”
这话真难闻。
沈长梨耷拉下脸,冲他龇了龇牙,然后冲萧衍轻轻一声,“爷,摇蕙姐说,你找我?”
萧衍扭过头,眼尾一撩,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干什么去了?”
心一突,沈长梨断定这老狐狸定然已经知道她又拿了蓝松节的银子。
咳嗽一声,瞄了萧颉一眼,她突然冲着萧衍咧了咧小嘴,故作娇羞地扭动下小身子。
“爷,这还要问吗?至于奴才去干了什么,您懂的。”
萧衍嘴角一抽,立马收回视线。
“哈哈哈哈……”萧颉却抽风似地笑的前仰后合,“九哥,你这小奴儿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儿!怪不得,你大半夜不睡觉,兴致浓浓地携她到野外去蹓马……”
他说的意有所指,肉麻的让沈长梨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知道他又往那龌龊的地方想。
萧衍冷冷瞅他一眼,“皮又痒了是吧?事情办不好,军法处置。”
萧颉挤眉弄眼地看着他,长身而起,咧嘴笑着,故意扭动着身子用胳膊肘碰碰沈长梨。
“表妹,和一个大冰块玩有什么乐趣?不如咱俩凑一对,你懂的。”
“你懂的”三个字,他活学活用,挤眉弄眼,意味深长。
萧衍一盏茶毫不留情地泼过去,“滚!”
萧颉哇哇叫着,三蹿两蹿就跑出了门,随后又扒着门框冲里面笑一声。
“表妹,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时,记得来找表哥啊!”
这下沈长梨也受不住了,抓过他坐过的锦凳就扔过去。
萧颉脸一变,身子一晃就没了影。
庭院里,片刻就传来他放肆的大笑声。
屋里一时就剩下了两个人。
沈长梨瞄着萧衍的神色,被萧颉搅得乱糟糟的心七上八下的,她慢腾腾蹭过去。
“爷,我今日去了流马县府衙……”
基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沈长梨竹筒倒豆子将她去流马县府衙找蓝松节,并将她与他的对话一五一十地都说给萧衍听。
除了隐去裁缝铺和济世堂,半丝都未漏。
萧衍睨她一眼,目光染上凉意,“银子都花光了?”
沈长梨倏地低下头,琢磨了一下,慢腾腾地说,“是去置办了一些东西。”
萧衍冷哼一声,将压在书案公文下面几张纸笺抽出来。方才萧颉在场,他还未仔细看过。此刻,眸光一扫,眉头微微皱起。
“这就是你置办的东西?”
沈长梨赶紧绕到他身后,伸长脖子一瞧。
心咯噔一声。
这不就是她交给裁缝铺老板娘的那些内衣的设计图纸吗?
这厮竟然将这些都拿来了,她还有点隐私吗?
“爷,你派人跟踪我?”她极不乐意。
“哼!”萧衍哼一声,将那些图纸丢到书案上,揉着脑袋,“先给爷讲清楚,这些东西有何用?”
一听这个,沈长梨咧了咧嘴,随后期期艾艾地说。
“爷,何必问?以你的智商,给你讲了你也不明白。”
萧衍手一顿,撩眼看她,“少废话!想糊弄爷?二十两银子充公,交上。”
沈长梨一下子急了,“行,告诉你,告诉你还不行吗?”她伸手就指着那几张纸笺。
“这个,就是,那个什么——眼罩。这个就是——裤钗形的能穿在身上的盾牌……”
“眼罩?盾牌?”
萧衍疑惑地转眸看她,神色很怪异。
沈长梨忍着笑,故意逗他,“爷,两军对阵的时候呢!把这眼罩往眼睛上一戴,再把这盾牌往外头一套,立马就能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
能上天,能入地,能杀人,能放火。千军万马,不过弹指一挥间。”
“哦!”漫不经心地轻哦一声,萧衍指着那图样上的两个东西,如同指点江山一般,瞄着她,一本正经的脸色,刻板冷硬,两条俊眉却挑得老高。
“如此,真是攻战的利器!待裁缝铺做出来,你先穿上,给黑豹军做个表率。看看是否真能将千军万马弹指一挥间……”
“哈哈哈哈……”
沈长梨再忍不住,扶着他的椅子,笑趴在他身后。
萧衍脸一黑,瞄着她眸光闪了闪,转过身,也勾了勾唇角。
笑够了。
屋里的气氛也融洽了,沈长梨扒在他椅背上,“爷,你到底找我何事?”
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萧衍喝了口茶,轻轻一声,“有个事,爷需要你办,我们现在就出去一趟。”
沈长梨不多问,随着萧衍出了屋门。她以为他还会骑马,没想芙蓉苑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萧衍二话不说钻进去,沈长梨瞟瞟简石公公和付摇蕙,也跟着爬了上去。袁隋驾车。马车一动,沈长梨透过马车帘子看到付摇蕙的脸极不自然地白了白。
她勾了勾唇,非常舒服地坐在厚厚的软垫上,也不看萧衍,百无聊赖地扒在马车窗边,打着帘子往外看。
马车快要驶出别苑时,远远地,外面进来几骑。为了避开靖王的车驾而停在道边。
沈长梨眉梢一挑,看到竟是玉流觞带着几名皇城司的人从外面回来。她正要放下车窗帘子,不想腰间一紧,整个人猛地被萧衍揽进了怀里。
“喂,快放下帘子,是瘟神玉流觞。”她催促。
萧衍纹丝不动,一只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却将马车窗帘子挑的更高。
脸上挂着森冷的寒意,勾着唇,萧衍懒洋洋地朝着似笑非笑的玉流觞点了下头,便傲娇地出了别苑。
沈长梨瞬间有些懵。
这两个臭男人在打什么玄机?
虽然身子不能动弹,可她真切地看清了玉流觞眼中那一抹玩味。阴冷的,轻漫的,残酷的,复杂地让她心头发虚,后背腾地起了一层热汗。
沈长梨后知后觉地感到是不是又被萧衍利用了?她就像一块肥肉,夹在一个狼一个虎之间,成了二者角力的砝码。
“喂,放手!腰都断了。”一离开皇城司的视线,她就扭头瞪着萧衍发狠。
萧衍一把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出老远。
那个嫌弃劲,让沈长梨忍不住磨了磨牙,真是个‘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可恶的家伙!
“你与玉流觞是不是上辈子结了仇,水火不能容,一见面就恨不得捅对方一刀子那种?”
反正他俩看对方的眼神,不管是冷的,硬的,柔的,漫不经心的,意味深长的,唯独没有善意。
就如同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二人同样都是强悍之人,都是从不轻易向别人低头。若不能惺惺相惜,就是惺惺相杀。
“你错了!”萧衍幽幽一声,“本王先前与他还真是有过过命的交情,视为知己。”
沈长梨一挑眉。
“后来呢?你俩因爱生恨,知已变仇敌?究竟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大事,让你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萧衍目光一寒。
讲真,她并不是真想知道他的秘密,只是吧!好奇心重了点。
“明白了。”沈长梨瞄着他冷气森森的脸,故意幽幽一默。
“怨不得玉流觞对爷又是暗中造势,又是当面献画的,原来他是若即若离地表达欲求不满。爷,你要不要回心转意重新接受他?”
萧衍身子一僵,眼神冷嗖嗖的,“闭嘴!”
“哟,急眼了!”沈长梨笑的恣意,“爷,其实你俩挺般配的。那种感情吧!也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究竟你俩是谁先放弃的呢!”
她不怕死地调侃,气的萧衍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爷叫你闭嘴!”
沈长梨哧哧笑着,见他真急了,未免池鱼遭殃,决定不逗他了。
直接环抱着后颈,毫没形象地往锦垫上一靠,将自己摊在他面前,完全当他是无害的纸老虎。
“抱歉啊!我忘了,兴许你更中意的是他那个美若天仙的妹子!可惜呀!人家攀了高枝,甩了你,成了人人羡慕的太子妃。”
萧衍正头痛似揉着脑袋,听到她的话,锋利的冷眸抬起,刺她一声。
“发什么疯?酸得牙都掉了。怎么,羡慕她了?你也想甩了爷,再攀上个皇亲国戚?”
沈长梨能屈能伸,立马服软。
“爷不就是皇亲国戚吗?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我已经走在人生巅峰,还需再攀别人吗?我一定会牢牢地抱住爷的大腿。”
说完,她一个翻身,果断地抱住了萧衍的大腿。
萧衍身子一僵,目露骇然地盯着小女子毫无羞耻地抱着自己的大腿。
他脸色一黑,瞬间将她拎起,异常嫌弃地就将她重重地甩到一旁的锦垫上。
“给爷老实点,动不动就抱男人的大腿,成何体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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