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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骥目光水润地审视她,似乎想从她过分淡定的神态里瞧出什么?

五官如此相像,简直跟沈薇一模一样,只是这气质神韵,却有些天差地别。

以前的沈薇见到他,脸子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可眼前的人,那双乌漆漆的大眼睛却像钩子一般,坦荡又锐利,倒盯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嘲弄一笑,”怎么,不过两年不见,便不认识了?”

沈长梨当然知道他一定将她当成沈薇了,面上不显,却也嘲弄一笑,“瞧这位公子说的,好像咱们之前认识一样。您贵人多忘事,怕是认错人了。小子前不久才刚来京城,对公子您,面生的很,根本不曾见过。您若是想找小子瞧病,那小子还可诊治一二;若是公子您无事找茬,那就恕小子不奉陪了。“

说完,她拱拱手,帅气地转身就走。

“站住!”萧云骥还未发话,旁边的侍卫立马厉喝一声,“让你走了吗?不识好歹,站回来。”

沈长梨眼眸一缩,抿了抿嘴,慢慢转过身,见萧云骥依旧带着审视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她立马夸张地冲他又作了个揖。

“公子,您若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不方便说,小子也可为您悬丝诊脉。可若是您仗势欺人,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天子脚下,众目睽睽,公子若是故意刁难小子,那咱们就到衙门说理去。”

一听到衙门,萧云骥勾着唇就笑了。

似乎衙门就是他家开的。

“既然见面不相识,那就到前面‘如意楼’叙叙旧如何?相信你总会想起一二。”

难得,萧云骥依旧耐着性子与她好言好语地说话。若是别人,早被他谦谦君子的模样折服了。可是她,心底只有寒意。这个男人,太会装了。表面温良谦恭温润如玉,可背地里心有多黑多狠,她早就领教过了。

“如意楼?”沈长梨眨着大眼睛,唇角依旧挂着嘲讽地笑,“如意楼里可不一定都如意啊!公子美意,小子心领了。只是小子真与公子不熟,不好相应,请公子见谅。”

萧云骥见她油盐不进,脸色微微变了,“你这是要拒绝本公子?”

沈长梨瞅着他温润如玉的俏脸,眸眸深处却闪着寒光,唇色弯成一道冷硬的弧度,“拒绝公子又如何?都说了与公子不熟,萍水相逢,难不成公子还要强人所难不成?”

她瞟了瞟旁边的带刀侍卫,方才有人认出是东宫的随侍,可她只当没听见。萧云骥此番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他既不亮明身份,她就敢装憨卖傻,谁怕谁呀!这厮惯会在老皇帝和人前装温良谦恭宽厚仁义的小白兔,她料定,他断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对她用强。

萧云骥着实有些为难,他眼眉低垂,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着。

沈长梨对他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每当他遇到棘手的事,便不由自主搓动手指。她心里暗笑,这才到哪里呢?一个照面,就让他为难了?萧云骥似乎变小心了。

“喂,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宁掌柜呢?不是被人捅了?”

气氛正僵持,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冷喝,官威深重。

沈长梨偏过头,就看到几个皇城司的人正耀武扬威地走过来,当头一人,还很熟悉。正是在遂宁县将她装入观音像中的李百户李勇,玉妖精手下的精兵强将。

如今可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她眸光向四周一扫,幸好,玉妖精没出现。

只是皇城司的职能好像降低了呀!不说只听命于老皇帝,专办见不得人的大案要案吗?怎么连宁掌柜被捅这样的‘小’事都管起来了?

李勇似乎没看到萧云骥的马车,也没看到沈长梨,端着官架子将挡在前面的百姓一拨拉,按着腰刀就凶神恶煞地闯进来。

与沈长梨目光一触,李勇愣了一愣。

“呵呵,李百户,别来无恙啊!遂宁县一别,李百户威风更胜从前啊!”

李勇脸一阴,似是想到隧宁县不愉快的经历,指着沈长梨正要发作。没想,眼眸一扫,他脸色骤变,突然身子一矮就冲着萧云骥的马车跪了下去。

“皇城司百户李勇见过皇太孙殿下,卑职不知殿下在此,有所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四周围着的百姓识出了东宫的侍卫,却没人识出坐在马车里的贵公子就是当今的皇太孙萧云骥,看到皇城司的李百户跪下,众人脸色都一变,呼啦啦全跪下了。

萧云骥唇角勾着笑只意味深长地瞧着沈长梨。

娘的!

沈长梨暗骂一声,李百户这一跪,直接挑破了萧云骥的身份,她能不跪吗?

可她跪这个人,他肯定会遭天谴。

面上却装着有点懵,扭头不安地瞧着周围的百姓都跪下了,沈长梨极是诧异地看了萧云骥一眼,脸上挂着嘲弄的笑,也慢腾腾跪了下去。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没识出皇太孙殿下尊驾,还望殿下恕罪。”

似乎看她终于低头服软了,萧云骥心情不错,眉眼生花,笑着道,“大家都起身吧!本殿微服私巡,怨不得大家失礼。”

萧云骥就这点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端出皇太孙的身份,他就是那个万年不变的温润谦和大度宽厚的模样,任谁都挑不出半点错。

四周的百姓都极兴奋,天下谁不知皇太孙的贤名,如今亲眼所见,个个都佩服的恨不能五体投地。

李勇是来查案的,萧云骥淡淡地与他聊着案情,随后目光一转,看向沈长梨。

“不知小先生此时可愿与本殿一同去‘如意楼’坐坐?”

李勇看着沈长梨,眼神极是复杂。

可沈长梨依旧不卑不亢,“可现在小子还是没空哦!出来久了,该回家了。今日得见皇太孙天颜,三生有幸,告辞!”她又冲着萧云骥夸张地一揖,洒脱地转身就走,依旧不给萧云骥面子。

萧云骥的脸立马冷下来。

“站住!”没想这次却是李勇将她喝住,他目光瞟了萧云骥一眼,又端起了官威架子,“沈小郎,听说宁掌柜遇刺,你是第一个冲过来为他治伤的,如今皇城司接手这案子,做为见证人,你得随本官到皇城司走一趟,做下口录。”

奶奶的,李勇!

这是看她下了萧云骥的面子,故意献媚,找她茬的。他到底是玉妖精的人?还是萧云骥的人?他这么狗腿子,玉妖精知道吗?

只是,若她真去了皇城司还能出得来吗?

她也绝不受这厮胁迫,身子一挺,冷哼一声,“四周百姓都可作证,李大人要不要将这些百姓都带到皇城司做口录?我行侠仗义,替宁掌柜治伤,还有错了?”

李勇阴恻恻一笑,“百姓只是百姓,可你却是大夫,谁知道宁掌柜遇刺你有没有动手脚?还是先到了皇城司再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原来皇城司做事,都是这般扑风捉影随便冤枉好人的吗?正好,皇太孙殿下也是亲眼见证,那就请殿下给评评理吧!”

萧云骥似乎就等这句话,湿润如玉的俊脸,笑的如水一般柔和,“本殿确实可以为这位沈小郎做证,她只是救人,却不曾对宁掌柜有丝毫伤害。李大人,不如这样,本殿让王魁随你去皇城司将事情说清楚,沈小郎与本殿还有事,就不随你去做口录了,可好?”

萧云骥口中的王魁,便是那个趾高气扬去‘春华楼’请她的侍卫。

他话一落,王魁便往李勇面前一站,威风丝毫不逊于他,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轻蔑。

皇城司再拽,也不敢与皇太孙抗衡,李勇本就是故意在萧云骥面前为难她,听了他的话,立马涎着笑,身子矮了三分,躬腰抱拳。

“一切便遵孙太孙殿下吩咐。”

看着李勇与王魁离去,沈长梨收回目光看向萧云骥。

但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一抹欠揍的笑,半挑着马车帘子,意味深长道,“沈小郎,请吧!”

沈长梨笑笑,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云骥得意,谁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若不然,她让李鹊华放出她‘神医’之名干嘛!

先前的拒绝,只为欲擒故纵。她对萧云骥太熟悉了,知道这货面子金贵,可骨子里贱的很。你若是轻易顺从他,他就会从头到脚唾弃你。你若是不屑他,他反倒贴心贴肺地粘着你。

瞧着他懒洋洋地斜靠在锦垫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沈长梨心里讥笑,冲他又拱了拱手。

“今日能得见皇太孙天颜,是小子的荣幸。只是小子确实不知,皇太孙殿下找小子究竟何事?殿下不如实说,免得小子诚惶诚恐。”

萧云骥漂亮的眼眸一闪,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与皇城司的人何时打的交道?”

沈长梨想了想,也不相瞒,因为根本瞒不住,“遂宁县发大水,小子被洪水冲走,九死一生,皆是拜李勇那厮所赐。他阴险狡诈将我唯一求生的木板夺走,害得我差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我与那厮的仇大了去了!”

萧云骥眼一眯,“你到了遂宁县?”

他这话很是意味。

沈长梨却摇摇头,“殿下猜错了,小子本是流马县桃花堡人,自小跟随父母采药,会些医术。双亲病故后,我便一直在流马县’济世堂‘当伙计。那时靖王殿下得胜归朝在流马县驻守,殿下受伤病重,小子曾随阮掌柜为殿下看伤,便得了殿下赏识,成了他的军医官。之后便随他入京,长见识。今日小子独自出府,便想着领略一番京城的繁华,没想竟遇到宁掌柜遇刺这个事,真是倒霉!”

沈长梨絮絮叨叨,满脸都是怨怪。

她说话半真半假,大多都是萧衍给她的户籍上所述,她自然记得滚瓜烂熟。

可萧云骥一点都不信。

“沈薇,既然到了京城,何必在本殿面前装憨卖傻?本殿早就识出你来了。”

沈长梨心里暗笑,面上却装着懵懂,“沈薇是谁?殿下果真是认错人了。我姓沈,却不叫沈薇。我叫沈长梨。爹娘给的名姓,生不更名,坐不改姓。殿下还是睁大眼睛,千万莫再弄错了。”

萧云骥眯着眼,淡笑着,却没有再与她争辩。

’如意楼‘本不远,几句话就到了。

沈长梨下了马车,回眸看了看。在‘春华楼’她欲上马车时,看到了李鹊华。她急火火骑马过来,看她要上萧云骥的马车,急得要追过来。她暗中给她打了手势,指了指如意楼。李鹊华身份特殊,不能直接与萧云骥对抗。

瞧着如意楼巍峨的门楼,沈长梨想,这该不会也是李家的产业吧?

她眼眸一挑,瞟了瞟那牌匾不显眼处的标记,心下立马就笑了。

萧云骥下了马车,屏退左右,直接领着沈长梨进了如意楼。

‘如意楼’与‘春华楼’风格迥异,这里似乎更适合文人雅士聚集玩乐,处处都挂着名人的字画笔墨,装饰风雅,里面伺候的小厮都穿着长袍,显得极有教养。

‘如意楼’一共三层,萧云骥似乎熟门熟路,也不用小厮引领,直接踩着旋转楼梯上了三楼,在一处别致的雅间前站定。他稳了稳神,突然一笑,伸手就推开了门。

“藜儿,看本殿找到谁了?”

萧云骥温柔的嗓音如水一般温柔,笑容满面,眼神明亮地看向屋内。

沈长梨心一跳,藜儿?这个名字,锥心刺骨。

她站在门口遁着萧云骥目光看去,只见满室飘香的雅室内,一个身穿淡紫纱裙的女子正优雅地坐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合目假寐,那玲珑有致的身姿,弱不禁风的神韵,眉目如画,犹如仙子下凡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长梨微微缩了眼眸,没想萧云骥真的好算计,她好不容易出趟府,他竟然能做到如此,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她现在都怀疑,宁掌柜是不是他故意派人刺杀的?若不然,沈藜怎会如此凑巧在如意楼?这明明就是已经都安排好的。

一阵香风扑来,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看到她,立马从贵妃榻上站起身,似是激动不已,提着裙子小跑着扑向她,“薇姐姐,真的是你吗?”

沈长梨心头剧震,看到她,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可身子却本能地后退,冲着扑来的女子躬身一揖,“男女授受不亲,请小娘子莫轻浮,坏了阿梨的名声。”

沈藜猛地顿住脚,脸上的笑容淡去,似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薇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识得阿黎了?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快抬起脸,仔细看看我。”

沈长梨抬起头,目光扫到萧云骥正趣味地看着她们‘姐妹’俩如何相认?

她嘴角一咧,冲着沈藜讥刺道,“阿梨生长在流马县,是个独子,本是男儿身,这位小娘这般称呼,真是拆煞我了。小娘子怎么跟皇太孙一样都瞎了眼呢!我明明是个男子,你们都将我当女子,真是熟忍孰不可忍!皇太孙如此捉弄小子,小子便告辞了。”

说着,她佯装生气,转身就要走。

沈藜有点目瞪口呆。

“沈长梨!”萧云骥适时地叫住她,“酒菜已经布好,进来坐吧!”

“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长梨也根本不是真走,转身就冲着萧云骥拱了拱手,像躲避瘟疫一般从沈藜身侧走过,滑溜地坐到桌子下首。

沈藜脸色僵了僵,回身又涎上笑,“薇姐姐,你不肯认阿藜,阿藜不怪你。这两年,你肯定受苦了。如今回到京城,有殿下在,保你荣华富贵再不受委屈。”

沈长梨坐在板凳上长叹,冲着萧云骥故意道,“殿下,这小娘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口一个薇姐姐,她是不是魔怔了,叫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怪瘆人的。”

说着,她故意夸张地搓了搓手臂。

萧云骥早已坐在上首,听了她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藜目光闪了闪,扭着腰肢走到萧云骥身边,撒娇地将一只玉臂缠在他脖子上,“夫君,薇姐姐这是怎么了?她还在生阿藜的气,怎么都不肯认阿藜,殿下,阿藜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姐姐的原谅呢!”

说着,她娇软的身子贴靠着萧云骥,拿着帕子伤心地抹眼泪。

特别是那句‘夫君’二字,咬的特别清晰特别重,生怕沈长梨听不清。

沈长梨冷笑,撕了一个鸡腿就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狗男女,将她害的如此惨,还在她面前秀恩爱,恨不能一把毒药毒死他们。

萧云骥心疼地牵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坐在他身侧,宠溺地道,“别急,有话慢慢说,两年,足以将一个人改变许多的,我们应该理解她。”

装,两个蠢货,你们就装吧!

沈藜点点头,“薇姐姐,此次殿下能找到你,阿藜真的好高兴。我和殿下是真心盼着你回来,以后,咱们三人又能永远在一起了。”

沈长梨真的有点不耐烦,“皇太孙殿下,您找小子来,究竟所为何事?还是直言相告吧!故弄玄虚,都浪费大家的时间。”

雅间里春风和暖,却远不及萧云骥那温和眸子荡出的暖意令人惬意。

“实话告诉你吧!即便沈小郎百般不承认,可你与前昌王府的嫡小姐沈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本殿御赐的嫡妻。此番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回昌王府,重新正视与我的婚事。”

沈长梨似乎被‘骇’住了,瞪大眼,不可思议地道,“皇长孙殿下的意思,就因为我与前昌王府死去的嫡小姐长的像,你就让我男扮女装冒充她,回昌王府再与你完婚?哎哟,我的娘啊!殿下,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你竟想得出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就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阿薇何必再装呢?本殿确定,你就是沈薇。本殿请你过来,是真心实意与你相商。你若不愿再嫁本殿,本殿也绝不强求,只要你随本殿到皇爷爷面前亲自将婚事拒了。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如何?”

沈藜也添油加醋,“薇姐姐,请你不要再生阿藜的气,当初,你与殿下的婚事虽是先皇后所赐,可我与殿下更是一见钟情两心相许。我俩早就心意相通,只是不敢告诉你。没想,大伯私通北黎犯下死罪,你被打入死牢,我和殿下原本是想救你的,可这样的大罪,谁都不敢求情。

没想,大伯最后舍了全家的命用免死金牌救下你。皇上怜惜,将你发配边疆,原本想你三五年就能回来,谁知你竟然在发配路上逃了......知道你难,不愿再承认自己的身份,可你知道吗?殿下已经为你求情,皇上念着大伯当年的功勋,已经免了你的发配之罪。你现在是自由身,再也不用害怕被大伯牵连隐姓埋名了。现在你既已回京,殿下是个念旧的人,还想着与你再续前缘,这样的荣幸,你就不要拒绝了......”

‘啪——“地一声,沈长梨重重拍了下桌子,心中滔天恨意,面上却感动的热泪盈眶,“皇太孙殿下,没想你竟是如此深情厚义之人!可惜,小子是个男儿身,若不然,我定然红妆艳抹嫁给你。”

萧云骥瞧着她一张小脸满是遗憾,乌漆漆的眸子亮的灼人眼,那表情真不是假的,他有些疑惑地皱着眉头。

沈藜也被沈长梨唬的神色不许。

沈长梨将他们的神色都收入眼底,一抹眼睛,微微一笑,“皇太孙殿下,小子有一事不明?”

“讲。”

沈长梨眸光闪着嘲讽,“知道皇太皇殿下重情重义,既然你与藜娘子一见倾心两心相许,心里该再容不下任何人才对,为何还要非沈大小姐不娶呢?这不是挺虚伪的吗?这让藜娘子情何以堪?姐妹俩嫁一人,在当朝可不是佳话,会令人耻笑的。不管那沈大小姐是逃了还是死了,不是都随了你们的心了吗?还费尽心机找她做什么?不是更碍你们的眼?”

她字字诛心,看似没心没肺,却让一向温润的萧云骥脸子也难看起来。

他仰首灌下一杯酒。

“沈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和藜儿是亏欠你,可这两年,我们也不得好过。藜儿身子孱弱,一直怀不上孩子,药都当水喝,东宫里有人指指点点,藜儿整日以泪洗面。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全了她的一片欠亏之心。”

沈长梨好笑。

杀了人的人,还假装慈悲。

”唉,殿下如此一说,小子也甚是同情,可惜,还是那句话,我是男人啊!不是什么沈薇。殿下想欺君罔上,小子可不敢奉陪。”

沈长梨说着,眸光一转看向沈藜,“不过,经殿下这么一说,瞧着藜夫人的气色,似乎真的不太好。面色微黄,身子孱弱,这是气血两欠的征兆啊!若我猜得没错,藜娘子一直怀不上孩子,那定然是胞宫受损。要么是藜娘子身子寒凉,胞宫不宜受孕;要么是藜娘子怀过孩子却掉了,已经形成习惯性流产,胞宫不坐胎,是以再怀不上孩子。”

沈藜眼睛一瞪,身子抖动,手紧紧抓在萧云骥的手臂上,“殿下......”

萧云骥叹息一声,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

沈藜抽噎一声,将脸埋进他怀里,“殿下,妾身真的想给殿下生个孩子,奈何......”

“不知方才本殿所说,你以为如何?既然不想嫁本殿,那就到皇爷爷面前将婚事退了,从此,咱们再不相干!”

萧云骥眼眸一冷,还是那句话,硬将她当沈薇。

“殿下真是疯魔了!”

沈长梨扔下鸡腿,站起身,眼眸讥诮,“再向殿下重申一遍,小子是男子,不是你认为的什么沈薇!殿下若再执迷不悟,小心将来走了邪道,必遭报应。”她伸了个懒腰,“殿下有病,小子可治不了,告辞!”

“来人!”萧云骥声音一厉。

房门一开,呼啦啦闯进来几个侍卫和丫环婆子,似乎早在门口等候许久了。

萧云骥搂着沈藜,手一指沈长梨,冲一个年长的婆子冷声道,“将她拉下去验身,本殿要知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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