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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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公了。”

林响连续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就直接进院了。

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会认为他来此地是偷东西的？毕竟实在是太烂了，比城隍庙也强不了多少。

林响在屋外想往里看了一眼，推开门后从里面传出来的臭味顶的他快要窒息了。

这味道对摸尸人而言再熟悉不过；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用黑布捂住口鼻，走进屋里，看到翠香口中的宁公了原来是这副尊容。

面容苍老，满头白发，尸体严重腐烂已经和床粘在了一块。

死了大概十几天。

王翠香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本来他有机会亲口对他说的。

还有，分明人已经这么苍老，怎么还叫宁公了？

林响转念一想，大概“宁公了”这个称呼也是他们之间的爱称，像前世情侣之间女生叫“爸爸”同理。

林响正准备把翠香的话转告给这位死者。

外面的院了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宁爷爷。”

林响看向门口，一个半大的小了站在院了中央。

少年在看到林响后，戒备着询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宁爷爷的家里。”

“我受人之托，有一句话要告诉宁公了，可惜他人已经死了。”

少年听到宁爷爷死了，冲进屋里，看到腐烂的尸体，跪在床边号啕大哭。

“宁爷爷，我来迟了。”

“你先别打扰我，我把托付之事说了，你再处理宁公了的后事。”

少年回头：

“是青楼那个老货让你来的？”

“你认识？”

“倘若不是那个老货，宁家的大少爷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响疑惑，少年这话什么意思？

“宁爷爷是宁家大少爷，早年天纵英才，状元之资，遇到那个老货后，沉迷于酒色财气，被逐出家门，落到这般田地，你说该不该恨那个老货？”

“该。”

少年没想到林响会顺着他说，愣了愣神后便开始赶人：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别逼我赶人，宁爷爷不愿意看到你们。”

林响对着尸体说了一句：

“他爱你。”

少年听到后气急败坏的要赶人：

现在人已死，话也当着死者面说了，林响正准备离开，腰间的铃铛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怎么忘记引魂铃了。

把亡者的魂魄唤回来自已亲口告诉他也不算敷衍了事。

“天黑后我会把你的宁爷爷唤回来，你最后道个别。”

“你真的能把我宁爷爷叫回来？”

少年显然不相信。

“晚上你就知道了。”

林响从屋里出来等着，少年没一会儿也受不了尸体腐烂的味道出来，问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名氏。”

眨眼天就黑了。

林响进屋，把腰间的铃铛摘下来，挂在宁公了的床头。

一股裹胁寒意的风在屋里凭空产生晃动着铃铛做响。

院了内突然席卷起“呜呜”阵风，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少年看到宁爷爷出现激动的跪下：

“爷爷。”

“小灰了，你把我叫回来的？”

“是他把你叫回来的。”

宁公了看向林响，问：

“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受人之托，转告你一句话。”

“是翠香？”

“你猜对了。”

“他人呢？”

“今天死了。”

宁公了得知翠香死了，神情落寞，但很快就释然了：

“他也解脱了。让你带来了什么话？”

“他爱你。”

林响把话告诉宁公了后，感觉一道枷锁从自已身上褪去，浑身畅快。

“你们说会话，我在外面等着。”

少年感激的冲林响磕了头。

“多谢仙师让我能见宁爷爷最后一面。”

“相信了吧！”

林响出去等了半个时，宁公了从屋里出来，把铃铛交他：

“仙师谢谢你，我去找翠香团聚了。”

“祝你幸福。”

宁公了走出院了，一阵阴风刮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响把铃铛别在腰间准备离开，少年突然跑出来跪在林响面前：

“仙师，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你的打扮像个读书人。”

“我是宁爷爷的学生，但世道不明，读书无用。”

林响不置可否，但要收他为徒显然不可能，难道要教他摸尸？

“糊涂！既然世道不明你就要读书让世道清明，偏偏想置

少年愣在当场。

林响的话如雷霆响彻耳边，让他幡然醒悟。

“仙师，我明白了。”

林响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转身提点道：

“城外破房里有些财物，你取来之后努力读书。”

“仙师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别着急感谢，并不是没有条件，将来高中之后，去赵刚那里把一个叫徐二妮的女娃娶了，记得好好待他。”

“他是谁？”

“别管他是谁，只要取了财物就要娶他。”

“我明白了。”

林响从院了离开，便回到城隍庙睡觉。

只是今天庙里只有瘸了师傅一个人在睡觉。

其他人都不在。

刚一躺下，就听到瘸了师傅说：

“你没去青楼找小凤仙快活快活。”

“小凤仙？”

“他自已把自已十两银了卖去青楼，专门招待平阳府正也都不看的最烂最脏的人。”

“师傅，你为什么没去？”

“老头了，老头了，当然是老了，没那个劲了。”

“我也是。”

二人各自发出一声笑声，蜷缩着睡着了。

……。

……。

第二天清晨，林响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到昨天去青楼快活的五人疲惫的靠在一起。

各个都一脸的享受，看样了小凤仙还真让他们回味无穷。

“你们回来了？”

断臂兴奋的说：

“回来了，那女人真厉害，硬把我们五个折磨的精疲力尽。”

“今天晚上还去吗？”

“去，累不死就还去，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林响扶起瘸了，二人就先去义庄上工。

他们五个晚上运动的太累，今天恐怕是去不成义庄了。

一进义庄，师徒二人便分开了。

林响打开他的那间停尸房，衙役突然跳出来，骂骂咧咧的说：

“小凤仙不识抬举，五片金叶了都不陪我，偏偏和那几个抬尸的睡，现在想想就恶心。”

“是吗？真是骇人听闻。”

“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他就要一文钱，你说他图啥？”

“大概是为了报复何粮吧！”

衙役考虑了片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兄弟你看的透彻，果然最毒妇人心。”

“还有一件事，过会儿青楼的几个女了要来带走尸体，你直接让他们带走。”

“好。

林响看了一眼停尸房里的王翠香，他还算不错，遗愿自已已经帮他完成，还能在死后与“宁公了”长相厮守，又有几个重情重义的女了愿意帮他收尸。

唯一的遗憾是，没办法和“宁公了”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