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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医馆求医问药的患者虽排到了巷口口,倒也不是繁乱无章,与吴妈妈所述一样,来者寻医的病情皆是危重,多是不省人事被家人用车拉着、或被抬着送过来,再加上相陪的亲友、随从,阵势都不小。
见那日与刘一手呛起来的稍稍年长些的小道士把着门,先将来凑热闹的闲人劝退,又将症状轻微的病人先行收治开方,凡情形重的再唤来其他小道士直接送入内室请师尊来瞧,因其应对处置得当,整间道医馆除了病患的呻吟,倒也无甚喧扰,显得十分井然有序。
刘一手原是来先行打探的,见此情形便想入内查看一番,她虽不是闲杂人等,倒也不算是病患本人,排在队伍里,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因着先前的梁子,对方故意为难。
终于轮到她了,还没开口,那小道士看了她一眼,便让她进去了:“那日师尊说了你还会再来,若来了,就请你直接进去找他。”
居然先行料着了,“这是又来一位神相吗”?刘一手心里犯着嘀咕,径直进了内室。
内室的情形倒颇有些骇人。先是见一个年轻的贡生僵卧在病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连头带身都蒙着,被上插着不少银针。那年轻贡生嘴里高声嚷嚷着些神鬼狐仙的怪话,一双手向空高举,时而隔空挥拳,时而对空索物。身侧一对中年男女陪同,想是年轻贡生的父母。
此时两人双双跪在病榻前的蒲团上,当是大哭大闹过了,女的脸上还有泪痕未尽,男的耳脖子处留着激动过后的退红,两人此刻都静定下来,虔心地祷祝着。
这诊疗的方法倒也新鲜。
刘一手看到那位赠他红梅的道长,年轻道士和病患口中神乎其神的“师尊”——名唤长孙今也的道医,此时正捻着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插在被子上,被子下就是年轻贡生的一只眼睛,他又捻着另一根银针插在了另一处眼位,嘴里念道:“天眼即关,万灵速退”。
刘一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为病人施针,她知道,也见过,那不是要直接扎入皮肤下吗?这位道医竟然是隔着被子,这也太玄乎了。而且,扎的又不是旁处,居然是眼睛,眼睛也是可以施针的吗?天呐!是自己见识太过浅薄吗?还是此人旁门左道、故弄玄虚?
还是?那传说中的祝由之术?
就在刘一手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年轻贡生将其那双高举的手缓缓放下。
长孙今也又隔被将一根银针插在了贡生眉心之处,继续念着:“吾心无鬼,鬼何以侵之,吾心无邪,邪何以扰之,吾心无魔,魔何以袭之,心清意明,灵魂归位,回来吧。”
言毕,年轻贡生的身体软了下来,轻咳一声醒转过来。
长孙今也又开了一副汤剂,嘱咐贡生的父母待孩子能起卧行动后再来诊治,固本培元。
贡生的父母留下厚厚的谢金,千恩万谢后,着人抬着儿子走了。
刘一手转身就要跟着一起走,她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也许道医很灵验,但她不相信娘亲的病和鬼神有关,人死了就是死了,当年父亲去世后,他的魂魄并没有庇佑全家,而那个人……他敢就试试。
“你娘亲近日里再发病是不是不觉得连心带背,通体寒凉了?”长孙今也擦着银针缓缓开口。
“还真是说对了!”刘一手转过身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的道医。
“心病心药医,久病从根治,我随你过去一趟。”长孙今将银针收入药匣。
刘一手一怔,她刚才的所思所想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看来果真是高人,她拱手抱拳深施一礼:“小女失礼了,已是再次拜访,还未请教道长称讳。”
“名字,就是个号,你叫我道长、道医、师尊都可以,当然,也可以直乎其名——长孙今也。好了,走吧。”长孙今也背起了药匣子。
居然,未等自己打探,未等自己说明来意,就这么直接的,上门出诊了?
刘一手简直是惊魂未定,怔愣间,见人都快走出门了,只好赶紧追着长孙今也,快步跟上。
到了隔壁,入内室问诊过后,便留两个姐姐近身照顾娘亲,刘一手则领着长孙今去了外屋。
刘一手恭恭敬敬地将煮好的茶给长孙今捧了一碗,长孙抿了一口,一边写药方,一边和一手细说:“你请来的大夫说的都对,又不尽全对。一叶知秋,窥一斑却不可知全貌,他们都看到了你娘亲某一部分的病症,却未能辨全,更未能全盘思量,由此便去定病、治病,自然有误。”
刘一手在长孙今也对面坐下,仔细听。
长孙今也:“你娘亲病状在心上,病因却不由心起,她的心阴实是脾阴传过去的,因其久居阴湿寒冷的宅子,本就脾虚体湿,再者,遇突逢变故,你娘亲受了大惊吓,饮食无着,更加的脾胃虚寒,心为火脏,烛照万物,胃气补之。补不上,心火自然就不稳,这才导致她心悸难平,心口绞痛。”
刘一手细细听,细细地想,是了,他说的与事实完全相符,原来,刘一手恍然所悟:“所以,道长您才将炼丹炉紧贴着我家院墙塑了?”
长孙今也笑了笑:“都是天意,都是天意,那丹炉原本就要塑在个阴凉之地,你既来了,它便和你有缘,塑在你家外墙下,是顺应天意。”
他说的婉转又客套,但事实上是,一切的顺应天意,其实都是善意。
在自己莽撞上门之后,在没有任何的诊金交付之前,他便本着医者仁心,为娘亲做了这些,刘一手真的十分感动。这世上,还真有无缘由的善意施予吗?
就在她左思右想之际,长孙今也已将方子写好。
长孙今也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刘一手:“我开了个补脾胃清湿气的方子,你娘亲服了,心悸便能大好,待主病痊愈,我再开一些调理身子的方剂来。”
刘一手接过方子,看了看,复又一脸担心:“道长,一手心中仍有疑问,我与两位姐姐同娘亲一样,一直生活在此,为什么我们没有娘亲的症状?还是没啥未病发?那是否也要补脾胃清湿气?”
长孙今也笑了:“你这小丫头果然机灵的很,还知道举一反三。你们姐妹仨人现下无恙,那是因为你们都未经人事、未曾有过孕育经历,自有元阳护体。所以说,人活在世,要报母恩,母亲生养一回孩儿,便会大大亏虚一次,身体自然不同你们相比。所以,你们姐妹自无须担心,日后只跟我学些食疗的法子,练一练强身健体的功法,便可以了。”
刘一手恍然明白,又觉得这道长实在有趣,当真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直接说出来,也没个世俗忌讳,当真是比那些寻常医生满口的“之乎者也”故作深奥强多了,这个为人,这个谈吐,倒真是顺了她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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