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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严可求眼睛里,徐知询也不比他那个早死的哥哥好到哪里去。
徐知训是骄横,徐知询迂腐。
“唉,温公雄才大略,不比当年的吴王杨行密差,怎么儿子也都不成才呢。”
徐温还有几个儿子,不过论资质,不提也罢。
严可求心里面忖度——
如果最后徐温的儿子都成不了大事,而徐知诰能够完成徐温的遗愿,有一天取代杨家的位置,那他的女儿就是公主。
自己的儿子妥妥就是驸马啊!
不愁没有荣华富贵,也不愁没人罩着。
严可求默然不语。
半晌,他对传信的人说:
“犬子无才无德,委屈三小姐了。”
传信的人把话告诉徐知诰,他微微一笑。
严老狐狸,终于被他拿下了!
严可求不再出声,徐知询决定自己想办法逼徐知诰从广陵城出来!
徐知诰在金陵也留了亲信,毕竟,金陵的一举一动徐知诰需要时时知晓。
当时,这个留在金陵的亲信就是周宗。
他当然是个滑头。
徐知询一贯瞧不上他,一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家伙。
在徐温面前,这个周宗从来都是巧舌如簧。
“二公子对温公最是孝顺,他可是您最应该信任的人。”
由于周宗的四处宣扬,金陵人似乎都知道了,徐知诰又老实又有孝心,比徐温的亲生儿子都强。
“这个周宗,他不是很能说嘛,让他把他主子叫到金陵来!”
徐知询打发人把周宗唤过来:
“周宗,你主子不是最孝顺吗?为什么不来金陵奔丧,你觉得这像话吗?我们徐家养了他,否则,他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去,回去把你主子叫过来,否则我就和全金陵的人说,徐知诰不忠不孝!”
周宗扑通跪下:
“四公子,您不是不知道,这功夫广陵要是离开人了,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啊。二公子这是为了徐家守住广陵呢,若离开之后出了事情,怎么办?”
徐知询哼了一声。
“哎呦,我哥哥真是辛苦了,那好吧,你去告诉徐知诰,他又忙又操劳,不用过来奔丧了!”
徐知询自以为这么说,是将了周宗一军。
谁知道周宗跪在地上邦邦邦地磕头。
“多谢四公子体恤二公子的不得已,多谢四公子牢记温公遗训。真是兄友弟恭!既然您也认为二公子应该好好镇守广陵,那么他确实不用来金陵了。”
徐知询气得眼睛发红。
“对对对,他徐知诰,不用来了,不用来了!!”
吼得声音特别大,来来往往的人都听到了。
周宗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
“那请四公子亲自给二公子写个手札,告诉他不用来了。”
徐知询指着周宗的鼻子说:
“我还给他亲自写个手札?!!好嘛,还要我亲自写,没有纸没有笔!!”
周宗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了纸和笔:
“哪敢劳烦您预备,小人都准备好了。”
徐知询呲着牙,说不出话。
他拿起纸笔写道,兄长在广陵服丧即可,多事之秋,就不用亲自过来。
写完甩给周宗:
“拿给你家主子,让他不用来了!”
周宗抹抹眼睛:
“二公子知道您如此体恤他,定然十分感动。”
徐知询使劲挥手:
“赶紧走,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周宗马上离开了,并且直接命人快马加鞭把这个手札给徐知诰送了过去。
周宗自言自语:
“哎呀,幸亏徐知询是个迂腐的呆子,发脾气也是呆气横生,看着厉害,实际上拉不下脸来。厚着脸皮一激他,就把手札写了。这要是徐知训还活着,反而不好对付,那位估计会差遣几个人到广陵硬把徐知诰拽过来。徐知询啊徐知询,你还是太嫩了!”
徐知诰得到了手札,仰天大笑。
“我这个弟弟啊,他要是我亲弟弟就好了。真是傻得可爱!”
终于解决了去金陵奔丧的问题,徐知诰决定把锦环的亲事告诉众人。
王夫人只是一声叹息。
“这么早就把锦环的终身定下来。”
徐知诰挥挥手:
“严可求不是一般人,以后我还要用他呢,这人可比宋齐丘还厉害。”
宋福金听说后,面露惊喜:
“哎呀,大人真是慈父,锦环若是知道父亲心里头如此惦记自己,不知会多高兴呢!”
徐知诰听了,心头热潮涌动。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多不容易啊。
“来人,带锦环来见我,她有了一个好夫婿,也该告诉她一声。”
这么多年了,他头一次想要见见这个女儿。
当乳母带锦环过来之后,尘封的记忆像一把锋利的刀,又刺穿了他的胸口。
锦环太像玫夫人了。
她年龄还小,但一颦一笑之间都是母亲的影子。
“你,长得和你母亲几乎一模一样……”
说罢,徐知诰捂着脸哭起来。
宋福金脸色不好看。
可依旧恭维着:
“锦环,你父亲为你找了一个好夫婿,姐妹里面,你最先有了归宿。父亲最爱你了!”
小小的锦环,才不过七岁罢了,拜倒在地上:
“环儿愿听从爹爹的一切安排。”
徐知诰一招手,锦环扑进他的怀里。
从此之后,锦环变成了比锦琅更得宠的存在。
锦琇不满意。
“莫名其妙地锦环就定下了一个好夫婿,严可求严大人可是宰相。锦环连娘都没有,父亲好几年不搭理她,忽然她还得势了……”
她嘟嘟囔囔地跑来找玉山抱怨。
整个府里面,没人听她讲这些没用的。
他娘赵兮儿又怀孕了。
天天祈祷自己怀的是男胎。
宋福金虽然温柔,每天管家到底疲惫。
而且,前一段时间,徐知诰的脾气很差。
因为不知徐温的病情到底会怎样,在他死之前还会不会突然把自己召唤到金陵去,徐知诰精神紧绷绷地。
每天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的感觉。
他喝了酒就要发脾气,就连宋福金有时候都不想触他的霉头。
赵兮儿却来了个富贵险中求。
那天晚上,徐知诰喝完酒之后摔了酒杯和酒壶,又把盘子都扔到院子里。
之后他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没人敢过去伺候。
然而赵兮儿敢,还为他宽衣解带。
徐知诰睁开血红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
“老爷醉了,躺在地上不舒服,奴家给您松了衣服,扶去床上睡。”
徐知诰捏住她的下巴。
“你还不算太老,还是那么漂亮。”
这一晚上过后,赵兮儿又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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