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3章 傲骨碎了,云在天边水在瓶,畴畴,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陛下,广德长公主徐知兰求见。”
“让她回去吧,朕不想见她。”
“可是,长公主长跪不起,说您不见她,就不回去。”
李昪听到长跪不起这几个字,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
徐知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种低伏的姿态。
“……让她,进来吧……”
李昪没有见过这样的徐知兰。
一身素淡无比的衣裙。
不施粉黛。
眉目愁苦。
眼睛里面的泪水不再是委屈愤怒的泪水。
这回,徐知兰眼睛里面的泪,感觉真的很苦涩。
是一种心酸无奈的苦涩。
这一刻,徐知兰不再是徐温的娇女,不再是徐知诰最宠爱的妹妹,也不是高贵的广德长公主。
她的傲骨都拿掉了。
她把尊严都卸掉了。
她的自尊心成了碎片。
她却松了一口气,终于全身轻松。
“皇上,求您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给李家一条生路吧。”
徐知兰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哀婉。
“哥哥,我最后叫您一声哥哥,您已经忘了在徐家的日子,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您曾经是我的哥哥……是啊,您现在,是皇上。”
徐知兰仰起头:
“皇上,这宫殿好高啊,好像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它的屋顶。”
她低下头:
“您离我好远啊,远到我看不清您的脸。”
徐知兰无声地落下泪:
“我最后一次求您了,给我的丈夫一条活路。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您说,这是一段好姻缘。您说,给我准备很多的嫁妆……”
徐知兰任由泪水铺满脸庞。
李昪没有见过这么哀伤又脆弱的徐知兰。
她从来都是有些娇纵却淡然的模样,非常符合一个公主的形象。
李昪的心难过极了。
徐知兰在他心里很特殊,特殊到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愿意看到这双曾经对自己写满爱慕的双眼,变成怨妇的眸子。
太让人心碎了。
“知兰,你起来吧。朕怎么会忘记过去呢?你就是朕的妹妹啊,朕永远是你的哥哥。至于建勋,他太糊涂了。不过朕也知道,其实他十分忠心,就是过份谨小慎微。做臣子的,太小心翼翼,显得皇上都成了心胸狭隘之人。”
李昪故意笑了一下。
“建勋这么小心,难不成觉得朕是暴君?”
说完,他哈哈大笑。
徐知兰强颜欢笑了一下。
李昪的心更痛了。
“知兰,让建勋进宫来吧,这段时间他一定心里不好过,朕会宽慰他的。”
徐知兰低低地垂下脖颈。
“谢皇上圣恩。”
李昪在心里重重地叹气。
“知兰,你和朕生分了……”
李昪看着徐知兰小步退到殿外的身影,惆怅又悲伤。
徐知兰从皇宫离开,却去了玉山那里。
“谁来了?”
“广德长公主徐知兰,和颜悦色地,说是要见您一面。”
玉山府里面的内侍小刘公公对玉山传禀。
“和颜悦色?”
“确实和颜悦色。”
玉山想,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陆厨做了红豆糕和红枣糕,美味且喜庆。
徐知兰把一块放在嘴里。
“很酥软。”
徐知兰也是个讲究吃的。
玉山看着她,也知说些什么好。
她找不到共同话题。
总不能说,前两天,我又用三个手指头,把你儿子的脸,捏肿了。
不太好吧……
徐知兰静静打量着玉山,忽然来了一句:
“我有一个女儿,叫李进晖,她和她外祖母一直在润州本起寺静养。去年她外祖母去世,我想把她接回来,她说要为外祖母守一年的孝。”
玉山有些无奈。
你女儿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忽然谈起她?
再说,你女儿的外祖母,不就是你娘吗?
玉山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的亲生母亲,是万春园的,不过身子清白,十四岁被父亲收为家妓。后来抬了侍妾。再后来有了我。”
徐知兰缓缓地说着。
她笑了笑。
“其实,只有你的嫡母出身好,原来觉得她就是个会念佛的活死人。现在看看你,我想起已故家公的话,他说,王氏才是厉害的,可惜为人过份傲气,实在不屑争。”
徐知兰心里面感叹,家公李德诚再晚死两年,也许李家会更好一些。
玉山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王夫人估计对谁说什么,完全没兴趣。
“我不喜欢生母的出身。父亲死之后,她宁愿去寺里面待着,也不愿跟着我,也不愿跟着任何人。”
徐知兰垂下头。
“我总怕别人说我是妓子生的。”
玉山撇撇嘴,人家魏夫人也是妓子出身,现在照样风生水起。
徐知兰看不起魏堪折。
她从来不正脸对着人家。
可是仔细想想,人家魏堪折是宰相的夫人,她徐知兰不也是宰相的妻子吗?
有什么差别?
却原来,她徐知兰的生母,也出身风尘。
“怕什么便是掩饰什么,其实,我很怕别人说我不配做一个公主。”
徐知兰轻声说着。
玉山端着茶杯,心想,怎么回事,从她女儿,又扯到她害怕别人说她配不配当公主?
玉山喝了一口茶。
反正这公主是父皇封的。
皇上封一根木头当公主,所有人都得对着木头行礼。
思考什么配不配呢?
皇权加持,还用想配不配?
玉山看了看徐知兰,心想,真是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
迷障太重,到不了彼岸。
徐知兰继续说着:
“生母陈氏,一直在润州本起寺静修,我的女儿,从幼时就固执地陪在她外祖母身边。”
徐知兰的脸色黯然了一下。
“她出生脸上就有一块胎记……我有些失望……她宁肯陪着外祖母在寺庙……”
徐知兰忽然啜泣了一下。
“也许,对她来说,我不是慈母吧……”
“当然不是。”
玉山平淡地扔出四个字扎她肺管子。
徐知兰哽住了。
她抬起头。
“进晖,她,有些像你……”
“怎么,她也会挥舞四十八斤的禅杖?”
玉山忽然比较感兴趣。
“没,没,这怎么可能……”
“那我们并不像啊。”
徐知兰沉默了一瞬。
“你们,都宁愿在寺庙待着。”
玉山又喝了一口茶:
“你又不喜欢她,还不许她找个清净地方,自生自灭?难不成,还要埋怨她和你不亲近?那没有天理了。”
徐知兰被说得面红耳赤。
“有时候,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
“实在不必。你这么说,就好比看到茅房就想屙屎。这是毛病,需要治一治。”
徐知兰被怼得几乎要笑出来。
“她若是能和你一样的性子……”
“你们李家就倒霉了。”
徐知兰还是笑了。
然后又一脸悲戚。
“我宁愿她能是你这个性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