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年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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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2月12日清帝退位，天下重新进入烽火燎原的动乱，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一年李云十岁一个不知道何为天下大势的小乞丐，只是努力的让自己有口吃的能够活下去。

河南青店镇冬季的风很冷很烈，单薄破旧的棉袄不能隔绝寒风的侵袭，李云搓了搓通红的双手紧了紧补丁满满的灰青色棉袄。

一个上午已经快要过去了，一个钱子都没有要到。李云揉了揉打咕噜的肚子四周看了下。

“包子，新鲜的包子。”

“馒头，刚出锅的馒头。”

“糖葫芦，又甜又香的糖葫芦。”

一片片的叫卖声，热气腾腾的熟食弥漫着白色烟气，让中午的青店镇变得人声鼎沸。

李云只能咽了咽口水后，盯着对面卖烧饼的摊子。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头戴块蓝头巾，穿着蓝色粗布棉袄，粗糙的面容一片通红，满头大汗淋漓。正在有力的在案板上揉面，她是六婶，一个善良的妇人。

六婶的烧饼又焦又脆在镇子上很出名，价格又很低。一个铜钱两个完全是薄利，但对李云而言，一个铜钱都是都紧张的小乞丐依然承受不起。

因此李云的梦想是每天都能吃上六婶的烧饼。

六婶忙碌的又烤好一炉烧饼很快便要又卖光，给一个顾客包好烧饼，这炉烧饼只剩下最后一个，六婶卷了卷袖子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道：“小妮，把这个烧饼拿过去给你李哥哥。”

炉子旁边一个穿红色小袄的小姑娘正在费力的搅动面糊，小姑娘今年八岁比李云小两岁，乳名“小妮。”

“好的，娘。”

小妮闻言，放下手中的面杆拿起六婶包好的烧饼，快步小跑到李云面前。

“李哥哥，给你烧饼，快吃吧别凉了。”

“嗯！”

李云接过小妮手里的烧饼便急忙往嘴里嚼动，随着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有精神多了，抬起头发现小姑娘已经又跑去忙活。

望着忙碌的六婶母女，李云一阵出神。

去年冬季爷爷走了之后，如果没有六婶，自己早就饿死街头，像今天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世道艰难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小乞丐能活下去实在是一种奢侈。

六婶经常把最后一个烧饼送给自己，她说一个烧饼不够一个铜钱不愿让顾客等，于是送给自己并告诉有钱了要记得给她。

而自己也会在要到铜钱后，马上就跑去给六婶放进钱盒子里，往往自己所能要到的钱根本不够付六婶给他的烧饼钱。

在自己心里早就把六婶和小妮当做自己的亲人，想着那一天他能出人头地一定要好好报答六婶一家。

胡思乱想着一个烧饼很快进入了李云肚子，有了一个烧饼让李云体力很快得到恢复。

立马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尘土，跑到六婶摊子旁和小妮一起搅面，小妮子看到李云来帮忙立马停下来。

“李哥哥你不要钱了。”

“一个上午了一个钱子都没有，算了不要了。”

“那李哥哥你坐了好久了，活动活动锻炼身体吧！我要休息一会。”

小妮子拍拍小手上面粉找了个马扎坐下来。

“好嘞，哥哥帮你，你歇会吧。”

在李云和小妮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时，六婶的摊位前来了一个身穿黑衣戴着斗篷拄着一根木棍的人。

“烧饼怎么卖？”

“您好！一个铜钱两个烧饼。”

“嗯，给我拿两个烧饼。”这个黑衣人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韵味，让人听了很舒服，后来李云才知道这是大道之音。

六婶麻利的给顾客包好两个烧饼，黑衣人接过烧饼放进怀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铜钱，不知怎么的手抖了一下，竟从口袋里掉出了两个铜钱。

那时的地面是都是泥土面，铜钱掉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黑衣人转过身往前走了，竟不知道自己钱掉在了地面上。

因为李云感觉黑衣人的声音好听，所以一直在看着他，他掉出的两个铜钱李云看到了，当时李云就要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却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想到自己一个上午没有要到一个铜钱，这个两个铜钱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想到这，顿时又想着黑衣人赶紧走，这样这两个铜钱都是自己的了。

在李云的纠结中黑衣人快要走远了，跺了跺脚，李云终于喊道：“喂！喂！你等一下。”

弯腰捡起地上的两个铜钱，立马向黑衣人跑去。

在听到李云的喊声，黑衣人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跑来的李云。

“小孩子，你有事吗？”

“你……你，掉了两个铜钱在地上，给你。”亮起手里的两个铜钱李云气喘吁吁的说道。

黑衣人看着李云清澈的眼睛，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铜钱。

“小孩子世道动乱，这两个铜钱意味着什么？想必你很清楚，你为什么会还给我？”

“是的，开始我确实想等你走后，自己装进口袋里。但看你风尘仆仆，想到你肯定不是青店镇的人。你从远处来到这里，只买了两个烧饼说明你也不富裕，两个铜钱对你更重要。”

李云低下头声音变小，继续道：“我有六婶照顾，你呢？你比我更需要它。”

说完依旧低着头，不敢与黑衣人对视。

听李云说完，黑衣人伸出手放在他头上，李云感觉到从黑衣人的手传出一股暖流流通自己全身，使其在这冷冬中突然感不到寒冷。

让李云勇敢抬起头说：“你的手好暖和，我都不冷了。”

黑衣人收回手摘掉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五官刀刻般的轮廓，盘着道士发髻英气逼人。

“你不是老人家啊!为什么拄着木棍？这么好看，我喊你大哥哥行吗？”李云呆了，并且不知道怎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谁说拄着木棍就是老人？”俊逸青年面带微笑看着李云。

“小兄弟，镇子东头有一个破庙，至于能不能喊我大哥哥，天黑以后你来找我，另外记住不要告诉别人。”

青年说完又戴上斗篷，向镇子外走去。

“喂，你的铜钱还没有拿走啊！”李云朝他背影喊道。

“给你了，记得天黑来找我。”青年头也不回说道。

是你不要，不是我不给，李云转身朝六婶的摊子走去。

“小李你干什么去了，”六神看到李云问道。

“六婶没什么，刚刚那个人掉了两个铜钱。我去给他，他不要。”李云举了举手里的铜钱和六婶说。

“六婶给你说过吗？咱再穷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再说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钱呢？”六婶少有的严肃问李云。

“嗯，我错了六婶，晚上我就去镇东，哦！镇东的同福客栈还给他，他就在那里住。”

李云知道六婶是为了他好，本来想告诉她晚上去镇东破庙，但是怕她担心，而且感觉和黑衣青年一起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于是话到嘴边就说成了去同福客栈。

“知道就行，记住六婶说过的话。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六婶是为你好。”

“六婶最好了，我长大了一定养您和小妮。”

“好了，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赶紧去干活吧!”六婶说完，李云跑到小妮旁边开始帮忙搅面。

“李哥哥你真的会把铜钱还给那个人吗？”小妮两眼狡黠的看着李云。

“嘿嘿！还是小妮妹妹懂哥哥，不要告诉你娘，我给你买糖葫芦吃，怎么样。”李云笑着小声说。

“见面分一半，你要给我买两串糖葫芦，不然你知道的。”

“好好！哥哥豁出去了，给你买两串。”见小妮威胁我，李云立马妥协了。

时间在李云和小妮的说话中慢慢流走，冬天的下午太阳很快下山，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回去歇息。

六婶看到街上越来越少的人流，“小李、小妮收拾收拾东西收摊回家了。”

“好的！”

李云和小妮麻溜的帮着六婶收拾东西，除去烤饼的火炉子太大，没法经常移动，其他东西都用一种木制带两个轮子的架子车装运。

因为经常配合，她们很快便收拾完毕，六婶用一根绳子挎在肩上，两手抓着身边两个木把在前面用力拉动，李云和小妮在车子两旁帮着六婶推动。

在李云满头大汗中到了六婶家，六婶家在镇子西边是一处小院。

到了门口小妮熟练的从六婶口袋里拿出钥匙去开门，开门后李云和小妮跑到院子里一人拖着一个木板放到门槛上，六婶继续用力让架子车顺着木板拉到院子里。

六婶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架子车就停在枣树下。

“小李我去做饭了，等吃完饭再回去吧！”六婶解下肩上的绳子往西头灶房而去。

“不用了六婶，我还要去客栈给那个人钱，先走了。”李云想着要早点去破庙见黑衣青年，就找了个借口。

“好吧！拿个剩下的烧饼赶紧去吧！赶紧把钱给人家，不要太晚了。”

“小妮来给我烧火。”

“好的娘。”小妮冲李云做一个吃糖葫芦的手势，转身去灶房帮六婶了。

李云拿着烧饼从六婶家出来，边走边吃朝着镇子东头破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