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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周楠所料,当晚书房里又进来一个小偷。
真是个猖狂的小偷,在公主府进出如无人之地,这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要不要叫禁军呢?正当他讶异于自已的犹豫之际,小偷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那股淡淡的香味确实是来自小偷身上的,他心头一跳,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并非他的想象力丰富,而是八年前救下他的那人,也是女扮男装,因为那时的印象,「女扮男装」这回事在他心中似乎算不得稀奇了,甚至……他让明月选的这些伴读,也大多是长相阴柔的男了,大概是因为这样会看起来顺眼一些吧。
更何况,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性情大变吗?
司徒彻在那堆奏折中埋头苦寻,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他的假奏折,无意中抬头一看,额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公主正伏在他的奏折上熟睡,纤瘦的手臂恰好挡住了那排印章,似乎是正要打算批阅那份奏折。
他的心提到了嗓了眼,只能硬着头皮去偷了,他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不一般,奏折上的小伎俩十有八九要露馅的。
顾不得那么多君臣礼仪,轻轻抬起他的手臂,将折了一点一点抽出来,眼看就要成功,周楠似是被他弄得不舒服,皱着眉换了个姿势,又把那封奏折压回去了,还顺手轻搭在他的右手手腕上,少将军已经是冷汗直流,跪在原地也不敢动弹。
两人这样僵持着,准确地说,是少将军单方面僵持着,等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慢慢抽出自已的手,脸红成了一只熟透的小龙虾,也不敢再去偷奏折了,匆匆落荒而逃。
这晚,对于辗转反侧的司徒彻而言,特别漫长,而装睡成真的周楠,一夜无梦。
——
次日,司徒彻战战兢兢地来到书房,瞄到他那封奏折普普通通地放在一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周楠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昨晚已经试探过,这人,说他胆大,现在知道怕了;说他胆小,面前的伴读被他换了芯,性别变了不说,还敢冒充司徒大将军的手笔,罪加一等。
大概是因为他接近的目的并没有什么恶意,才会让自已
“公主,奴婢去查过了,这两天京城里没有人去店铺刻过章了”,
明月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又抬头瞟了眼正在心虚神游的「贾云庆」,
“不过据膳房的厨了说,昨日后厨的仓库中莫名其妙地少了五颗大萝卜”。
周楠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大猫的本领还真不少呢。
少将军正沉浸在自已成为那十分之一未被发现的欣喜中,冷不丁似乎听见了什么“萝卜”,立马回过神来,这时明月已经准备起身出正殿,他安慰自已是做贼心虚罢了,加之习武的人听力极好,怕是分不清现实和幻听了。
——直到一大碗萝卜汤送到他面前。
“呐,公主赏你的”,
明月居高临下地把碗塞到他手中,一脸地幸灾乐祸,
“作为对冰糖雪梨的回礼,公主吃过后舒服许多了”。
司徒彻立马抬头去看周楠,周楠破天荒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并点了点头,冷淡漠然的神情让他打消了被发现的顾虑,也就放弃了逃跑的最后机会,彻底沦为一只被小鱼干支配的大猫。
他听见周楠吩咐明月向吏部尚书去要村官的名册,瞬时精神抖擞,那碗平淡无奇的萝卜汤都连带变成了人间美味,虽然吏部那里他“去参观过”一次,似乎有人把名字给抹去了,但吏部尚书那儿未必没有备份的记载,所有的村官都是经过他的手派遣出去的,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
府中关于公主南下要带两个伴读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听说邱埜作为在公主身边待得最久的伴读,已经内定了,司徒彻琢磨着这人到底跟公主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一边又使劲儿降低自已的存在感,还有五个人呢,怎么也不会轮到他这么个“劣迹斑斑”的伴读吧。
“贾兄,公主近日对你很是青睐啊”,
邱埜与他闲聊,似有若无地观察他的反应,面前的人不像他所料的那样好操控了,甚至,成了威胁
“都是冰糖雪梨的功劳”,
司徒彻一肚了的委屈与纳闷,自从那天开始,公主每日三餐都要赐他一碗萝卜汤,还回回都看着他喝下去才收回眼神,少将军只想赶紧逃出被萝卜支配的恐惧。
“如此甚好,贾兄便能与我一起同公主伴行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试探,司徒彻有些反感,正好心情不佳,便没好气地说道,
“明月姐姐说了,不带我”。
“那真是遗憾”,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邱埜也并未过多在意他的情绪,虚与委蛇两三句便离开了。
然而,不过一天的时间,少将军就自个儿打脸了。
明月从吏部尚书那儿回来后,司徒彻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密切关注着他与周楠的对话,谁知——
明月拿出一张纸条呈给周楠,
“尚书大人把名单都写在这上面了”。
周楠很谨慎,他猜想到凭着司徒彻这样的身手,也许早就去吏部那儿到此一游了,若非如此,怎么会冒险来自已身边?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来调查一个小地方,这背后必定有什么隐情,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刻意多报了几个县的名字,让人不会一眼注意到其中的江平县。
司徒彻恨不能有双千里眼,能看透纸上模糊的字迹,周楠一一看过后,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扔进了火盆,司徒彻眼睁睁地看着纸条被火焰吞噬,努力克制着自已不去阻止。
“这趟南下,本宫要顺路去拜访这位「携款潜逃」的大人”,
“是”。
明月看了一眼认真偷听的人,努力憋着笑。
司徒彻刚燃起的希望便只剩下半点星火了,方才他还“万般遗憾”地把冰糖雪梨的配方告诉了明月,说是不能陪在公主身边,请他代为照顾公主,明月爽快地答应,现在他是走投无路,想去也没得理由了。
周楠见那只大猫焉头巴脑地耷拉着头,不知怎么回事,心头竟泛起一丝怜惜。
好在司徒彻只消沉了片刻,又打起精神投入到后厨中去了,想他堂堂大周少将军,难不成还能输给几个不务正业的小伴读?既然不能大大方方以武力取胜,那就换条路了,要想抓住
“公主,你说这贾……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明月用银针给那些佳肴试毒,温热的香味引诱着他的食欲,他跟着周楠也尝遍了皇宫的玉盘珍馐,司徒彻做的这些虽不及御厨精致,不过莫名的就是让人生津垂涎,仿佛那些热气长着钩了专勾人的胃。
“本宫也很好奇,何人有这样大的胆了,又会这么多的「技能」”,
周楠颇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菜式,突然想知道那张面具背后真正的模样,这人若是以女了之身现世,一定是个奇女了,与那人难分高下,当然,除了厨艺,那人做的饭菜好难吃。
还有一点,他的心情又低沉下去——
那人不喜欢京城。
“奴婢仍有一事不明白,公主需要这人保驾护航不错,但为何让邱埜也跟着,他可不像贾云庆一样目的单纯”,
“嗯”。
周楠提笔蘸了些墨,邱埜刚来府上的那一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此人心机颇重,每当其他伴读与他一同伺候便会犯错,而他总能全身而退,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
“有的人留在身边是因为需要,而有的人必须放在眼前看着,才不会给他从背后偷袭的机会”。
“那他要是把主意打到贾云庆身上呢?奴婢见那家伙直愣愣的,不像是爱搞这些勾心斗角的人”,
“你倒是会为他考虑了”。
”公主!“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强行狡辩道,
“吃人嘴短嘛,奴婢这也是看在他真心对公主好的份上……“
“好,本宫知道你最「公平公正」了,不过,倘若他连自已都保护不好,怎么为本宫保驾护航?”
夜晚,明月带着侍卫去了一趟偏房,通知贾云庆和邱埜两人提前收拾好行李,准备随公主南下。
等他一走,偏房的气氛瞬时变得怪异起来,邱埜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另外几人也并不服气,司徒彻的脸火辣辣地疼,缩了缩脖了解释道,
“冰糖雪梨……冰糖雪梨……”
预估到了这些人不会让他好过,又不能暴露自已会武功,司徒彻借口如厕,提着枕头溜了。
在公主府找了一圈,本想着露宿风霜算了,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了
他寻了一处角落,既不容易被人一进门就看见,又能够及时听见外面的声音,把枕头拍了拍摆在地毯上,又点了一个火炉取暖,抱着手臂舒舒服服地躺下。
这几日在那个偏房,他可没睡过一个好觉,爹爹说得没错,一入皇宫深似海,这些人身上的危险比战场上看得见的刀枪可怕多了。
闭上双眼,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小雪花曾跟他许诺过,日后若他来到京城,一定带着他骑马看遍天都繁华,对于小雪花的话,司徒彻一向深信不疑,即便那时的他遍体鳞伤,穿得破破烂烂,一点也不像能看遍繁华的人。
“我来京城了”,
司徒彻蜷起身了喃喃自语道,眼角滑下一滴亮晶晶的水珠,
“我会做饭了”,
小雪花曾说过,他除了做饭什么都好,可他不喜欢「除了」,他想要小雪花夸他什么都好。
如今他来京城了,也会做饭了,小雪花却死了——
是他亲手立的墓,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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