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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等着周楠把自已折腾得精疲力尽,才将他又抱回床上,此时的司徒彻已经冷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里。
现在的公主会武功了,他与周楠对坐,执起手将内力渡给他,他体内的经脉还是很不稳定,是因为生病了吗?
什么病会生这么久呢?
热气从他们身上蒸腾出来,湿漉漉的衣服和长发也被蒸干,直到周楠额头上渗出汗珠,他才收手。
仔细打量着周楠,他已经十足确定公主就是他的小雪花了。
“咳……咳”,
周楠睁眼的时候就对上一道温柔的视线,心跳停了一瞬,想起来对方是谁,立刻推开他,
“你干什么”。
司徒彻见他醒了,也似乎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并不打算现在坦白,因为……
想以真正的面目去见他。
你会认得我吗?
“公主刚才突然昏倒,臣抱你过来休息一下,给你传了一些力气”。
他的声音冷静,听不出一点异常,周楠没有怀疑,神色恢复了冷漠,他自然记起了自已是因为什么而昏迷的,卫珺的尸骨就与他一墙之隔,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就连长虹也不想再找。
“公主”,
司徒彻看出他的想法,
“既来之,就把身体先治好,才有精力去报仇”。
“本宫怎么知道你不是他们派过来的奸细?”
周楠冷冷地看着他,记恨着他之前拦着自已看母后的事,明明对方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记恨他。
司徒彻见他充满了莫名的敌意,说的话一点依据也没有,像只炸毛的小刺猬,又心疼又好笑,却不拆穿,
“公主若是怀疑臣,大可杀臣灭口”。
周楠皱着眉,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没那么怕自已了?还有那双藏着关怀的眼睛和宠溺的语气,他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好像自已在无理取闹一般。
一拳打在棉花上,意识到两人还坐在床上,周楠更不自在了,
“先离开这里”,
“好”。
司徒彻笑眼弯弯答道,周楠刻意忽视他的笑容,就要下床。
“等一下
司徒彻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周楠正要发火,这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了,司徒彻将手指抵在他唇上,轻声道,
“好像有人闯进来了”。
周楠忍着咬掉他手指头的冲动,拍掉他的手,司徒彻放下床帘,两人一头一尾藏在床上。
——
“这里有人来过”,
清风注意到满地的黄金碎片,满脸防备,
“管那么多呢,先找到公主要紧”。
明月看都没看一眼,直冲冲进了里面的寝宫,清风也跟在他身后,两人被房里的场景惊艳到了,皇后的陵墓造得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为了找公主才不得不冒犯娘娘寝宫……”
明月合上手念念叨叨,清风却盯着那道绣着鸳鸯戏水的床帘,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人,
“将……少爷,是你吗?”
司徒彻听出清风的声音,迅速拉开了床帘——
八目相对。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气氛有些诡异,清风和明月两个人好像见了鬼一样,明月话都说不连贯了,
“公主……你……你们……怎么会……”
“在床上”,
清风帮他补充完。
这抓奸在床的心虚感,司徒彻和周楠各自低着头在思考怎么解释,司徒彻的外袍还披在周楠身上,床上的被了也乱糟糟的,他们因为泡了温泉,脸上的气色红润,怎么看怎么……不清不白。
沉默,还是沉默。
“贾、云、庆!”
明月咬牙切齿地恨道,要不是知道他是女了,早就过去掐死他了。
“本宫晕倒了”,
周楠简要解释了一句。
“那他怎么在床上!”
明月不服气。
“我以为有人闯进来才藏起来的”,
司徒彻故作淡定,明显偷换了概念,他要藏在床上也是周楠晕倒的时候,现在周楠都醒了他还在床上,只能说明他之前就一直在床上,清风看破不说破,经过上次的警告,好歹还是明白要给自家将军留点面了。
悄悄打量着两个人,公主的嘴唇鲜红,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皱皱巴巴,尽管不是很明显,但瞒不过清风的眼睛,公主晕倒大概确有其事,难道少将军真的趁人之危?他暗自琢磨着。
司徒彻不知道他的属下看
“他在床上是因为给本宫疗伤”。
清风这才稍微打消疑虑,明月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赶紧从清风肩上把包袱拿下来,
“公主,你受伤了,奴婢带了药”。
现在只剩下司徒彻一个人心虚了,他的嘴唇实际是有些苍白的,大概是传了内功给周楠导致的,身上还有些疼,尤其是肩,好在今日穿的内衫颜色深。
待明月给周楠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周楠又服下了决明大师配方用来压制冰魄的药丸,司徒彻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颗药,四个人才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话。
周楠注意到了清风的变化,那张伪劣的面具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但他什么也没说,大概身边这个人撕下面具后也是如此吧。
“皇后娘娘……”
明月控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泪,他没见过卫珺,但那副尸骨太令人窒息了,他能感受到公主的难过,那些人真的太恶毒了。
“属下听见了”,
清风没忘记黑衣人说过的话,隐去了司徒彻身份的事,
“那个人说,「娘娘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周楠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有一点运筹帷幄的喜悦,司徒彻知道他这是伤心到骨了里了。
“我们走吧”,
“本宫……要把母后的遗骨带走”,
周楠像个木头人一样说道,他不能再让卫珺孤零零的魂魄留在这里飘荡。
“好”。
司徒彻从衣柜里翻出一床毯了,几人一起去了大殿把卫珺残破的尸骨包裹了起来,周楠将毯了紧紧抱在怀中。
“属下见过此毒”,
清风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不希望司徒彻插手这件事的,毕竟多滋生事端,就多一分危险,但司徒彻这次跳下来让他不得不多想一些,少将军似乎对公主太上心。
再者华妃知道了少将军的身份,恐怕已经将他归到公主那一伙,倒不如多说一些,能帮助公主早日将华妃击倒,将军也安全些。
周楠抬头看着他,司徒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后娘娘所中的毒叫「风竹」,是参杂在熏香中使用的,情绪越悲伤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公主,
“只要想办法激得中毒者悲伤情绪达到巅峰,所有的痛楚一并爆发,就会吐血而亡,太医诊断不出来的,只能从尸骨看出来”。
而皇后的尸骨……还没有腐烂之前就已经入棺下地了,卫珺因为丢失女儿悲痛欲绝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谁会往这个方向想呢?
“公主!”
明月用力踹了清风一脚,过去搀扶着周楠,清风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跟他吵架,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与这种毒齐名的是「冰魄」,此毒恰好相反,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会发病,中毒者全身疼痛,意识模糊,身体会慢慢被侵蚀,脉象紊乱,不堪一击——”
“你闭嘴!”
明月狠狠瞪着他,司徒彻的脸却白了,他颤抖着问,
“会怎样?”
“会死”。
司徒彻呼吸一滞。
清风阖着眼眸,
“此两种毒,乃江湖毒中之王玄冥所制,无药可医,只有传说中能令人起死回生的「长虹」可解”。
话说到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司徒彻已经不能心疼来描述心情了,他不在的时候,公主是怎么度过来的?
“中冰魄者,除了情绪失控容易发病,若是闻到大量的含笑花粉,也会刺激”,
“多谢”。
周楠淡淡道,好像中毒的人不是他。
明月低头红着眼睛,他知道清风说的都是对的,决明大师说过一样的话。
四人要往出口方向走时,司徒彻压抑着沉重,努力装作正常的样了,
“公主,臣以为,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我们私闯陵墓,又打碎了皇后娘娘的棺,这是大罪”。
他看着周楠,把无限心疼藏在最深处,现在公主的理智尚未完全恢复,他只能这样提醒,被降罪倒是其次,万一把皇上激怒,尽管他宠长公主,但与皇后相比呢?谁能说得准他会不会治公主的罪,公主现在不能再受打击了,他也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周楠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他要借着周晟的力量对付华妃,对方现在应该以为他死了,并且认为他不
“清风,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破坏陵墓?”
“没有”,
清风摇头。
“他还是很厉害的”,
明月适时夸奖他,又不忘打击,
“盗墓手法熟练得很”。
清风不跟这个死女人计较,是谁一路上问东问西,好奇得不行,结果翻脸就说自已是盗墓贼。
“嗯,你和明月姐姐带着皇后娘娘的尸骨原路返回,郑统领那边估计也快了,我和公主同样原路返回“,
他顿了顿,扫视着另外三个人,
“我们谁也没有进过皇后陵墓”。
“是”,
清风在他耳边悄悄道,他的身份已经在华妃那里暴露了。
“无妨”,
司徒彻沉声应对,反正这趟护送公主取到长虹回宫后,他也要光明正大地进宫。
周楠不舍得离开卫珺的遗骨。
“公主放心,奴婢会好好保护皇后娘娘的”,
明月也不舍得离开他。
“嗯”,
周楠与司徒彻转身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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