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森先生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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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极度迷茫，天幕传递出来的信息实在让他震惊。

他可以肯定，和太宰治这孩子的相识绝对算是意外，无论后头他有多少算计，相遇那一刻，绝对是天意。

可这天幕中的太宰治口中的话似乎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似乎早就有预料他们会相遇。

等等，森鸥外忽然睁大眼站起来。

“鸥外大人？”

“BOSS？”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看着罕见有些失态的首领，出声询问。

另一厢，武装侦探社氛围直接凝固，众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最前头的两个人。

原本躺在角落的独自颓废的太宰治都一脸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江户川乱步更是带上了眼镜，然后皱着眉头又摘下，往嘴里塞了一口甜点，站起来。

这两大智囊对视一眼，几乎是心里同步浮出一个念头：“书”

好在外人眼里，森鸥外和太宰治的关系，在横滨各个势力情报里不是秘密，当然，这两人曾经到底如何凑在一起的过程，无人知道。

所以这一幕，也被当成普通的相识，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挺正常的。

哦，当然，神奇天幕忽然出现，然后给全横滨的人播放港.黑首领和现任武侦员工相遇内幕。

这——有病？

全阵以待的横滨各个势力和涌进横滨的各方人员，此刻内心想法同步了。

好在，天幕接着播放下去。

【镜头一转，从上而下的横滨全景俯视镜头，虽无法精细到单位，但粗粗放眼看去，也能略略看清城市景色。

镜头缓缓拉过整个城市，只看到硝烟在四处弥漫，火拼声到处响起，仔细听，还有民众的惊恐声，哭喊声…整个城市仿若处于地狱。】

本来情绪稍微平定下来的横滨市民，面面相觑。有些年纪稍大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都记得，曾经的横滨是怎么样的。

本身被划分出去，作为租界的横滨，龙蛇混杂混乱丛生，加上日本有意无意将全国的异能力者全部圈进这城市，各种异能组织，黑.手党组织横行无忌，政府根本管不了。

比如那个时期的港口.黑手党……坐在家中看着外头天幕的横滨市民摇摇头，不仅各个“非法产业”都涉及，甚至连“不伤普通人”这种规定都无视。

不单单如此，作为黑手党龙头老大之一港.黑上一任老首领病重，接着开始发疯。

距今十多年前的横滨正处于最混乱的时期。

【最终，镜头停留在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上。

镭钵街。

无需多言。当镜头于空中至上而下，渐渐地景色清晰，先入目的是由铁皮，树木，石头，甚至破布等任何可以遮风挡雨材料组建成的高矮不一样式不同的屋子。

镜头往前游走，一路上，垃圾，血液，肢体等等，任何人类所废弃的产物都能在这里看到，表明了这里是人弃和弃人之地。】

尴尬，沉默。

这是政府人员。

若说横滨成为租界导致混乱升级，这是他们无法决定的政治因素。那镭钵街的存在，就是政府管理和治理能力，是纯纯废物的表现。

虽说现在好多了。但依旧没有办法完全治理这伤疤。

现在这种废物的具体形式，在天幕上被公然公开。哪怕这个地方横滨人心知肚明，但是外人不知道啊。

来横滨旅游的普通人，大家是不可能让他去那里的，来横滨的有心之人，自然不在乎。

幸好，政府人员再一次感叹，这天幕所有影像都无法留存，传播全靠文字和手绘描画。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随着画面推移，最终定格在一处狭小的巷子里。红发的可爱小女孩被扯着头发，无助地拖行在地上。

她哭泣着，她求饶着，抓在她头发的那只手，丝毫不见动摇。

镜头给到了小女孩穿着极其朴素的衬衣，洗的花白却又整洁，原本梳理整齐，编成长花辫子的红色头发，此刻凌乱得被人提着。显然，这是位贫穷但被家人至少爱护着的孩子。

“好疼啊，求求放开我吧，真的不是我！求求你了！”女孩还在哭泣着，求饶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此刻女孩知道，若真的激不起面前男人的一点怜悯心，她必定会死在这里。

“孩子，下辈子不要长红色的头发了。”头顶上，粗俗中带着一丝不忍，但很快情绪被压下的男声传来。

镜头是对着女孩的，因为身高的差异没有看到男人的面容，只看到了他黑色的西装与裤子。

一只黑枪，缓缓地抬起。

“砰～”

也许镜头也知道此刻少儿不宜，并未直观展现出女孩死亡的场景。只是隐晦的在结尾，让人看到巷子口那散落的红长发与渐渐流出的血液。】

安静，死静。

这是此刻的横滨。

无论是谁，看到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被公然处刑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而经历过的横滨人心里同时长叹，是那个时期啊。

因为自己的车被红发的孩子划了，于是就下令杀掉整个横滨红发的孩子。

先代，港口.黑手党先代老首领。

一位已经无可救药的暴君。

这事当时闹的挺大的，属于哪怕敌对组织听到这个命令，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甚至连整个港口黑手党都有大批的员工反对或者是静默抗议。

森鸥外刚刚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平复完心情之后，接着看天幕。

此刻，他发出一句感叹：“当时这事我虽然阻止，但还是有一些孩子死了。”

虽说有些算计在里头，但这事也是促使他早点结束先代命的导火索之一。

他知道现在先代疯，没想到能疯成这样子。

虽说合了他的意，让先代在下属那边更加失去人心，但杀死无辜的孩子这种事情，哪怕连森鸥外都觉得不能忍。

尾崎红叶冷着脸附和：“和鸥外大人无关。都是那个渣滓恶魔的错，可恨没有早点解决他。”

作为当时的合谋者，森鸥外所做的事情尾崎红叶都看在眼里。

阴谋诡计流淌在这个男人的血液里面，但这种无差别杀害孩童，让横滨陷入绝对的恐惧和混乱的事情。森鸥外绝对不会做的。

她也不会和这种人合谋。

另一边，躺着的五条悟吃完房间里所有的甜食，总算是坐起来了。

白毛猫猫表情罕见的有些冷漠，但他没有说话，屋子里其他人则是忍不住了。

真希：“人渣！人渣！怎么可以！！”

就算是禅院家那种绝对的垃圾场里的人，也不会对着八九岁的小女孩开枪。草，这里的人疯了吗？

熊猫已经傻了：“人类…人…”

狗卷棘直接呆滞：“木鱼花”

伏黑惠则是缩在角落，脸色黑的跟墨一样。

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咒术师直面的咒灵的威胁，所以对死亡也是非常了解的。

但人类残杀人类，甚至是直接击杀无辜的小女孩。这种画面实在是过于血腥。他们第1次感受到，也许人这种生物的恶，绝对不亚于咒灵的恶。

又或者说为什么咒灵是邪恶的？

那是因为它们是人类邪恶的载体，是因为人类散发的邪恶，才会导致它们邪恶。

刚刚经过“百鬼夜行”没几个月的二年级学生们都忽然有些恍惚。

夏油杰的理论，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当时一听，他们觉得是如此的无理取闹和不可理解。

但此刻，所有人都不想讲，但所有人都有一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夏油杰变成那个样子。

只要普通人存在的一天，咒灵就不会停止出现。而咒灵不会停止出现，所以咒术师的尽头只有死亡。

咒术师被逼疯到一种境界之后，就开始报复社会了。

哪怕这种报复真的很可笑，哪怕这种报复真的很无理取闹，但是对于已经黑化的人来说，这是可以讲得通的“思想”。

武装侦探社的天台上，银发社长福泽谕吉表情冷的可以凝成冰。

“红发孩子事件”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当时正在和乱步出国去办理一件案子，等回来的时候，森鸥外已经解决掉了这件事情。

虽说他完全不能赞同森鸥外那种把人当成工具，当成组织的奴隶，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算计的行为。

但“三刻构想”中，森鸥外管理的港.黑，切切实实为横滨的和平带来不可磨灭的作用。

让先代这个老首领活着，多拖延一刻，都对不起横滨的人民。

太宰治已经缩回角落，他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这事是谁搞的。正因为明白，所以完全无法解决这事儿。

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看了，看这里面的天幕到底要说些什么。

“太，太宰桑，这是什么时候能够停止？”中岛敦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他已经在国木田口里听到了关于这事儿历史。

但他真的受不了了，屏幕上那个哭泣的女孩的面容仿佛印刻到他的脑海里。

太宰治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直接的回复：“快了，这东西马上也该死了。”

听到这话，江户川乱步，忽然又皱了眉头，戴上了眼镜。

众人看着乱步的行为，纷纷转过头来。

拿下眼镜，江户川乱步忽然摇了摇头：“快不了，感觉这事没完。”

太宰治心底一沉，皱眉：“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这事暂时完不了，那个世界和我们似乎差的很大。”

太宰治有了猜测，但他还是问了：“不应该啊，照理说，森先生应该等不及了。”

他心里的黑泥忽然翻滚涌动，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这是曾经他想象过，期盼过，但当真实发生之后，又没觉得欣喜的情绪。

太宰治忽然觉得，这种情况他有点接受不了。

到了这个份上，江户川乱步也不想跟大家打哑谜了，他直接开口：“因为森鸥外可能，不存在了。”

【“森先生到底在哪里？”

镜头越过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现场，然后接着往前推移。

在另一个角落，凌乱的倒着一两个集装箱，原先出现的黑发男孩正托着腮，表情持续迷惑。

“森先生这是找到了其他更好的方法夺取港.黑那边吗？所以连伪装的诊所都不想开了？”

有那么一刻，太宰治觉得世界是在照顾他的。

当他从死寂的水中爬出。睁开眼睛，明灭间，便看到层层叠叠的世界在他眼中摊开。

万物的生息，生命的轨迹，以及那些蕴含着纯粹的，不仅仅是爱，还有恨以及各种复杂情绪，一下子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

哪怕心中的空洞会继续扩大，终有一日，他跟随着其他世界太宰治的步伐，继续追求“死”。

但此刻，一下子被填充的太多，让他实在来不及想别的。

一些正向的反向的情绪，还有纯粹的美好的来自友人的友谊以及……森鸥外。

这个无论是在主世界还是f线世界内都充当了他老师和引路人的男人。

到底在哪里？

他在河边徘徊了好几天都没有碰瓷到森鸥外，只能先一步来到镭钵界，结果发现这里竟然并没有一位森医生。

在一些比较奇特的世界里面，他和森鸥外开头确实不存在交集，但无论哪一种，森鸥外都毫无疑问的会来到横滨，最终两人还会见面。

然而，他甚至趁着混乱还去港口.黑手党那边打探了，结果发现还是不存在这个人。

镜头似乎特别钟爱黑发男孩，每块光影都极具的恰到好处。

只见黑发男孩仿佛忽然灵光一闪，被当头棒喝，“蹭”的站起来，宽大不合身的西装在空中晃了一下。

精致的脸庞上，未被绷带裹着的另一半眼睛从迷茫到不可置信，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幼猫，口中微弱地呢喃：“不会吧，森先生连横滨都不要了吗？”

因为不要，所以不来，所以他根本在这个城市碰瓷不到森鸥外？

“啊？”】

“啊？”

镜头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知情人员，脑子里都浮现出这么一个感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