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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眼见皇帝解了腰带,且用他的膝盖顶开了她的膝盖。
她厌恶被强迫,这种事情不是自愿就分外令人发指。无论对方是谁,不是心甘情愿就会心生抵触。
她这时感到害怕了,她怕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怕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也怕他会找别的女人亲密给她看,更怕激烈的亲密后,她一人离去的寂落。
但,事实是,这位疼爱她十数年的皇上,终于觉察到她难堪重任,不是帝妻人选,不要她了。当下,是在收拾她,对她冒犯他权威教训。
她终于说道:“我错了。皇上,我错了。”
宋煜气怒的心登时发软,她语无波澜的叫他皇上,如何突然之间那般生疏。
她在怕他,是因为...他是皇上了吗。她以为他改变了初心?
沈江姩说,“我是听郑澜说你受皇太后欺负,来帮你的...,我知道自己不配,好像除了会说上京话会看病,其他性格、气度各方面我都不配。今天我不该来的,我来错了,皇上。”
“住口,沈江姩。”他手底下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栗,她在害怕。
“我父亲入狱以及毒杀先皇后的事情,至今完全解决澄清。不是因为我父亲,我们不会有交集。我会回到民间,过我自己的日子。”
沈江姩想,她治好肃王的眼睛,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那时,谁也不欠了。
“朕没说你不配!”宋煜重重吻在她颈项,“朕没有...你冤枉朕...”
“你说了,你刚说了我难堪重任。”沈江姩微微苦笑,“但是没关系,我夫郎的人选,皇上也难堪重任。”
“你…给朕住口!”宋煜心也碎作千疮百孔,他是九五至尊,却因为不能成为她心目中合格的夫婿而痛心疾首。
“我爹会帮我招赘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的人。我不奢望了...求你停下来...”
他们同时想起,长春宫门,七岁的她大概从天借的神力,小小的她背着十一岁的他往医阁奔跑的画面,他们记得在宫里同生共死的画面,也记得无论彼此生活多么艰难,彼此都没有忘却彼此的那份心情。
如今怎么就…彼此难堪重任了呢。
“我不是来找皇上风流快活的。求你……不要勉强我。”
风流快活。
宋煜激烈的喘息着,他顿下了在腰带上解开的动作,他见她瘦弱的身子不住的作抖,显然被他吓到了。
他素来对她温柔克制,今日太过生气,说了重话,气急之下亲口否定了他深爱的她。
她眼睛里噙着两颗眼泪不肯落下,他没有觉得她不配,她今日质疑他这些年的心意,他被气坏了。
他恨她毫无因由的就无理取闹,又丢不下她这恼人缠人的性子,她在他心头百般缠磨。
或者,她是有原因的?她伤心难过?
他到底没有强迫她,他用指腹拭去她眼睫的泪意。
“谁用这四字讲你的?告诉朕名字?”
沈江姩哪里是爱搬弄是非的人,她肯定不会让宋煜因为给她出气就去发难贤太妃,她只希望他可以顺利的坐稳皇位,她摇了摇头,“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情。”
她见他略略平静了下来,她也不敢继续嘴上犟着激怒他了,她低着头将被宋煜撕开的扣子系上。
真的麻烦,杨姗做的衣服纽扣那样小,她系扣子的动作又慢又可怜。
周芸贤养外室,她最多愤怒,但不会这样伤心崩溃的失态,但皇上不做声的选妃,她就所有本性暴露无遗了,可能越在乎越失态吧。
她需要走,速速离开,皇上的妃子,哪一个都是关系紧要的,她不能如对待尤氏一样对待这些人,任性的姩姩该转身离场了,在成为小气善妒的妖后之前。
宋煜到底看不过去她系扣子时手抖的模样,今天算是把她衣服这几层扣子研究明白了,他把衣服拉过来,克制着那种难以压制的情愫帮她系衣扣,方才险些强迫了他自小疼爱的姑娘。
宋煜问,“是因为这四个字,所以那日不让朕留宿肃王府,也不肯去东宫找朕?”
“是。”沈江姩这时倒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因为真的怕和他亲密完,自己找马车走,她于是并不去激怒他。
“想去凉州吗?”宋煜问。
沈江姩颇为乖巧的摇了摇头,她好乖的说,“我不想去凉州。”
“想去青州兵营上差做军医吗?”宋煜问。
沈江姩眨眼,两滴泪珠落下,又点了点头,“我想做军医。”
“嗯。”宋煜说,“知道了。”
谢锦在外头说,“皇上,有事禀报,关于强国大齐第一驸马来朝和您见面之事,对方态度极为嚣张。”
“大齐的事等下说。现在忙。让他嚣张吧。”
宋煜没有往门外去看,只是看着这时变得低眉顺眼的沈江姩,刚才她太犟,把他磨的没办法,他只想狠狠修理她,说他不要她了,让她静下来,停止对他的猜忌和质疑。
如今修理完,她老实了,安静了,变得好乖,他倒心里密密麻麻的疼,他后悔年近三十被女人搞的情绪失控,他该更忍让,给她的稳定情绪的。
沈江姩说,“你忙吧。我走了。”
宋煜却另起话锋,“肃王的眼睛,你爹和嫪文极都束手无策,你也没辙。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我分析了蛇毒,三种毒,尖吻蝮、银环蛇、短尾蝮混合的剧毒。这些毒其实也颇为常见,我父亲、嫪叔还有我,用的解毒方法大同小异。他手臂伤口毒素也尽清了。加上血灵芝,按说不该失明的。”
沈江姩待宋煜将衣扣再度帮她系起,她用手攥在领口,怯怯的看着宋煜,他生气的时候真的可怕,他本就不爱笑,生气时表情又凶又严肃。
她自己胡搅蛮缠的样子,她也觉得可恨,和皇上分手当天大吵一架的人,想必除了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听见谢锦叫人给皇上的新妃送了糖水。
“我原希望可以从豫东刺客口中问出那毒药的蹊跷之处,或者逼要解药,可是那些刺客,被淮南人和肃王府的人给灭口了,刺客身上也没有解药。事情就这样僵在这里了。”
宋煜静静的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下心情,“沈江姩。”
“嗯?”
“豫东刺客,原本归豫东薛崇仁管理。”宋煜嗓子尚且还余有不少情欲沙哑,“现在豫东兵权收了。刺客营是收归了朕麾下的,你要的刺客头目,当下是朕的人。”
沈江姩闻言,心中升起了希望,“这样吗?宋煜,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引荐刺客头目,看下是否有解药,或者,告诉我那个毒的蹊跷之处,我来想应对办法?”
宋煜不言。
沈江姩涩然笑笑,“你知道的,我...得到那个青州兵营的书房,挺不容易的。我...我想安安稳稳留在上京,不想奔波了,我二十五了,其实想稳定下来了。”
说着,她猝然一顿,“我为了取悦你,去还的猫。”
“可以。”宋煜说。
沈江姩这些天来苦闷的心情终于稍稍缓解,若是肃王的毒可以解,肃王不再失明,她就不必舍下上京的一切背井离乡了,贤太妃的怒火也可以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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