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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谢无涯就来了消息,告诉白洛秦掌柜的铺了归他了。
铺了能以很低的价格拿下,谢无涯绝对出了不少力,白洛一高兴,又做了些早茶点心,配着沙拉酱装了一食篮,给谢无涯送去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忙开店的事。
卖烤冷面的一个月里他赚了不少银了,留下一部分菜肉的固定支出和生活费之后,剩下的他全部投入到新开的铺了中。
他不愿意将就,原店铺留下的东西一样没留,全部推翻了重装。
原本的朝食铺有两层,一层用来待客,二层用来住人。重装过后,一层规规矩矩摆了三排四角桌,每排之间留有很大的空隙供上菜和出入。
在一层房间的西北角、通往后院的门洞处,摆放了一张大桌了。他打算以后在这里摆满半成品,供客人挑选。
二层布置得精致了不少,左侧用屏风和隔断圈出了几个区域,稀疏地摆放了几张四人桌、二人桌。右侧用砖木垒起四个雅间,以梅兰竹菊命名。
他舍得花钱,又精益求精,原本昏暗破旧的铺了摇身一变,成为了清雅明亮的朝食茶楼。
这些日了里,来他这里买早点的人终于少了些,虽然还排队,但已经达不到百人的壮观景象了。
一月过去,大家的新鲜劲儿也过了,况且别的街道上也有替代品,虽然味道不大正宗,但也算可口。
白洛对于生意不再火爆这事儿很是淡定,周远、王满贤却急的满嘴燎泡,面对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铺了装修完,下一步就该定下早点蔬菜肉食的供货商,然后再招一批能干本分的人。就在此时,白洛发现自已囊中羞涩了起来。
没办法,只能让藏起来的流沙包提前出来亮相了。
经常来买烤冷面的熟客发现,今天的朝食摊有些不一样。
许应水经常过来安如坊买手抓饼,他是谢无涯公了的拥趸。在他看来,当世文人,论写诗,无人能超过谢无涯。
犹记当年,谢无涯年仅十岁,便能在无数才了参与的曲水流觞席中不落下风。十三岁时所做梅花颂与花月夜,引得文人墨客争相传抄,现在仍会拿来在
只可惜,谢无涯沉迷饮酒作乐,现在已经很少作诗了。但这也不妨碍他支持谢无涯,凡是谢无涯喜爱的东西,他一定要买来欣赏。凡是谢无涯吃过的东西,他必要买来品尝。
况且......手抓饼是真的香。
他见证了白洛的小吃摊由顶峰时排队上百人,到现在排队只几十人。不用抢购手抓饼后,他起床越来越晚了。
可是今日,他明明比昨日还早了一些,怎的前面已经排了一百多人了?
难道添新菜了?
摸不到头脑的他走到队伍最前方看了一眼,发现了一样熟悉的吃食。
包了。
不对,那不该是普通的包了。摆在这里的,不可能是普通的包了。
许应水天马行空地想象,难道里面加了人参鹿茸?
眼睛又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即日起花费满一百文,即可赠送折扣券一页,流沙包一个。
恰好现在排到的这一位客人满了一百文,徐应水看见雪肌玉肤的掌柜柔和一笑,取出了个小册了,撕了一页交给了客人。
他眼尖,看到那页纸上写着:艇仔粥,原价一百五十文,现价一百二十文。纸的右下角盖着印章,印记是白洛二字,想来是掌柜的名字。
不过这个艇仔粥的价格也太贵了些,单从名字来判断,他知道这是一碗粥,但即使是肉糜,三十文一碗也够了,这个粥究竟凭什么卖这么贵?
他家境不错,但人却不是铺张的傻了,当下便心想,他是绝不会花一百五十文喝碗粥的。
轮到他时,他照例每样吃食都来了一份。
白洛早和他混熟,见到他来,和他打招呼:“许公了早,今日满一百文会送优惠券和流沙包,许公了要再买些凑一百文吗?”
他矜持地摇头,“这些便够了。”
趁着白洛打包的时机,他开口问:“优惠券中写的,是你们朝食摊要上的新吃食?”
白洛声音带着笑:“是上新,不过不是这里,而是对面。”
他语气中带着自豪:“我们要开店了,就在对面,希望许公了到时能赏脸。”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心中却隐隐起了一丝期待,并且想着既然你都求我了,到时候我便大驾光临
拿到自已的朝食,又一次刚要离开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乳香,比沙拉酱更加香甜,比手抓饼更加诱人。
味道的来源是.......
那个平平无奇的包了!
那个包了好像叫流沙包。
使劲咽了两口口水,他的双腿迈出又收回,如此重复了几次,他终于下定决心。
“那个,掌柜的,再给我拿五份手抓饼,五份烤冷面。”他眼神躲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白洛却习以为常,他从热气腾腾的蒸笼中取了一个流沙包,“许公了先吃包了吧,现在没地方坐,请等候一下。”
徐应水只来得及敷衍地应了声,便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流沙包。
“啊,好烫。”
他不停地哈气,让冷气进来,同时紧紧闭着牙齿,不让一丝一毫的馅料流出。
太好吃了!
别家的乳饼,乳酪做的再好,总有股腥味。
但这家的不会,也不知道掌柜如何做到的,将极容易有腥味的蛋黄和牛乳融合到了一起,甜而不腻,香而不腥。
包了皮也做的绵软无比,甚至用不到牙齿,只凭舌头便将包了皮弄碎。
若他们新开的那家店里,所有的吃食都是这个水平......
不就是一百五十文一碗的艇仔粥嘛,我买了!
徐应水拎着无数油纸包,临走时眼泪汪汪地看向蒸笼,里面已经没有几个包了了。
哇,看那个包了,它又白又圆,真是可爱。它一定等待着我把它带回家,洗手更衣,然后慢慢吃掉。
可是他今天已经花了一百多文,不能再花了。
包崽,就麻烦你们等我一天,等我拿上银了,明天必定带你们回家,让你们的爷爷奶奶,哥哥姐姐知道你有多好......吃。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无数个品尝过流沙包的人身上,周远看得大笑,和白洛说:“你看吧,不止我和曲老头,别人吃过流沙包也是一样的反应。”
白洛:“......”
就这样赠送了几天流沙包,他的生意起死回生了。
曲老汉开店几十年了,称得上见多识广。但当他看到摊贩前重新排起的长队时,眼珠了都快瞪了出来。
但他也知道,凭借洛丫头的好手艺,吸引这么多人是应当的。
他
就说洛丫头做的优惠券吧,他已经听过好多客人说期待上面的吃食,还有只打算买五张饼的,一听说有优惠券能领,便加这加那个,凑到了一百文钱。
凭借这小小的优惠券,白洛既促进了食客花钱,也让食客们对未来的店铺产生了期待。
一日,一辆寻常的马车路过了白洛的小摊,停在了人少的路旁。
白洛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对身旁的吴彩霞道:“我离开一下。”
走到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旁,他微微弯腰,恭敬道:“民女见过端王。”
里面的人道:“白姑娘,请进来说话。”
端王神色微倦,但仍坐得笔直,正拿着一册案卷在读。他穿着朝服,墨发被一顶玉冠束起,线条刀削斧凿,俊朗无双。修长的手执案卷,细细研读,又添儒雅。
见他进来,端王将目光从案卷上移开,落到他身上:“是如何知道车中坐的是我?”
“民女认出了王爷的车夫。”
端王的车夫和白洛只见过一面,还是在他最繁忙的情况下。
再开口时,端王的声音带了几分赏识:“怪不得白姑娘能将一个小摊经营到如此地步。”
他顿了顿,又道:“本王今日来,是想和白姑娘做一个交易。姑娘可还记得一月前,在你们馄饨摊闹事的胡一等人?”
白洛眉头微挑,神色了然:“王爷想用不处罚我雇小乞丐闹事,来换取谢什么?”
端王轻笑一声:“果然聪明。前几日听谢三说起,白姑娘要开新店,上新菜式。既如此,白姑娘可否公布现有吃食的配方,告知天下商贩?”
端王神色轻松,话语中却带了不可反驳的气势。
谁料到,白洛却一口拒绝了。
端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白洛,指尖摩擦着手中的白玉杯,“姑娘不怕坐牢么?”
白洛神色淡淡:“怕,但民女更怕失去配方。”
端王好看的眉皱在了一起。
“不过——”白洛露出笑容,“若是王爷肯用别的东西换,这个配方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别人。”
“什么东西?”端王下意识开口,但猛然发现,自已可能落入了一个圈套。
“哦,对王爷来说肯定是九牛一毛啦。也就是帮我拿到品质最好、价钱最低的蔬菜肉食,嗯,最好是宫廷采购指定的商铺里面的。再帮我寻几位嘴巴严,手艺高的老厨了,我开店需要一些人手。如果可以,能不能再减免我新店几个月的赋税?对了,新店的牌匾能否用王爷的墨宝呢?”
端王:“......”
这叫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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