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幻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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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景异完全听不懂小夜的意思，自己什么时候就不能杀生了？

“哦，这是之前交易的内容，你不记得很正常，因为你已经忘记了这一段记忆，这也是交易的内容之一哦。”

小夜满脸奸诈的说，被拿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有着景异的签名。

“这！我不记得交易怎么能算交易？我都不记得自然会被我违反呀，你这不就是挖坑吗？”景异怎能不激动，这简直就是在合同上的隐藏条款，在人不知道的时候把人坑了。

“哎，不不不，你先冷静一点，在那次交易中，让你忘记交易内容，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当时的你可是同意了的，嘻嘻！”

小夜狡诈的笑，让景异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证实小夜曾经是真的和自己有着这样的一个交易，还是对方只是想骗自己。

“不行，就算这样条件也过分了，至少在夺取手臂和一千毫升的血液之间选一个取消掉！”

景异只能如此了，既然没办法证实，就不要掉入陷阱，开始与小夜讨价还价起来。

“诶~？你砍的这一刀都砍到大动脉了，我就只是想要这两项的呀，肯定是不可能给你直接取消的，除非让我换个条件，嘻嘻嘻~。”

景异看着面前性格与之前迥异不同的小夜，只感觉之前的他有时像一个少年，有时像一个青年，现在则像一个可恶的小魔鬼。

而对此，景异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咬牙切齿的回答道:“好~！你说！”

“在之后，遇到一个让你成神的机会，不管是怎么样的，会有什么代价，你都必须同意！”

小夜突然画风一变，极其严肃的对着景异说道，同时周围灰色的环境像是被鲜血染红，红色或者说是血色在他们直接凝聚出一张血红的羊皮纸，羽毛笔也如同静默在血中，笔尖戳在红色颜料中。

那简短的条件书写在羊皮纸上，最重要的则是下方，留给景异与小夜双方签名的地方，那里已经提前签上了“小夜”这两个字，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不会再更改条件了，交易只能是这个，不接受就免谈，快点签名吧。”小夜眼睛死死盯着景异，如果说白色的一片也有眼睛的话。

“这……你是什么意思？成神的机会？一定要答应？就不能给我解释清楚吗？”景异见证面前的这一幕，不由的紧张起来，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拜托，我和你签的是契约，也是合同，这世界上90%的合同里面都是有坑的，如果我清楚的把所有的陷阱告诉你，那我还有什么可赚的！你到底签不签！”

话音落下，小夜等待着景异给予他的答复，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景异在这片安静中甚至听到了对面的白光中好像出来了一声吞咽吐沫的声音。

“难道他也在紧张吗？在赌我签不签下这项契约？”景异越来越拿不出主意了，周围的空间已经被血色填满，世界上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那近在咫尺的攻击都已经消失在红的黑如墨水的颜色中。

在这抉择之中，景异大脑疯狂的思考:“如果我不接受这项契约，那我靠自己可以活下去吗？我倒是还有底牌没有使出来，但我并不确定使用出来就能让我脱离险境，怎么说来如果我不签这场契约，那我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景异死死咬紧牙关，握紧的拳头在紧张中更加用力，指甲都扣进肉中，也并没有让他注意，他只在思考着:“签还是不签？”

“哎呀！！！我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到底该签还是不签，不签就无法活下去，但是签了的话，他都明摆着这是一个坑了，我难道只能主动的往里跳吗？”

景异看着那插在墨水中的赤色羽毛，手想要伸向他，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差之千里，大脑在紧张之中，甚至出现了幻听，一大群自己不认识的声音分成两派告诉自己，快点签！或者，不要签！

“叮”的一声，这是指甲与羽毛笔的金属笔杆相撞的声音，景异握住了羽毛笔，他最终还是决定要签，至少让现在的自己活下去！

“契约达成，代价:甲方景异八百毫升的血液，一颗眼球的元素视野，以及被给予一条未来的成神之路！”

瞬间世界的血色褪去了，时间也重新开始流动，那片白光回到了景异的身体里，在自己面前那即将攻击到自己的女性机械，也极速开始远离自己。

景异只感觉一阵因缺血引起的眩晕，眼中的世界黑了一片，眼前唯一能看见的是那熟悉的大门。

他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保持清醒，想着至少把昏倒在这大街上，景异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撑住坚硬的地面，艰难地缓缓起身。

他原本骨折的双腿确实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这感觉陌生又神奇，不过那刺骨的疼痛却依然还存在着，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消散了。

“靠！小夜那个家伙，交易达成腿都治好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啊？失去了一千毫升的血液，应该在失血休克的边缘了，幸好身体上没有其他伤口，不然过一会儿我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景异此时意识模糊不清，眼中的世界依旧是天旋地转的，他找到了一片老公园，坐在了公园标配的石凳上。

因为他们孤儿院离一个老小区比较近，所以他们附近有这么一个大爷大妈经常来的公园，他们经常坐在这儿的桌椅上聊天，所以景异可以凭借依稀的记忆找到这里。

“呃……撑不住了，我已经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又累又饿，还丢失那么多血液，真的要不行了……”

景异疲惫的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嘴中不知在念叨什么，就在他马上要因为太过劳累而昏睡过去时，却感觉那冰凉的手被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

景异猛的一抬头，以为又有什么敌人出现了，不过他的身体实在透支过度，用力太猛，又是一阵晕眩，但也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那并不是敌人，而是景悦。

“你怎么睡在这里啊，难道不冷吗？”少女温柔的关心和手中的温暖，让景异终于缓过来一点。

“哇！你的脸色好吓人，一点血色没有，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

景悦赶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颗廉价的水果糖，剥开包装就向着景异的嘴中塞去。

一股甜的发腻的甜味在口腔中散发开来，熟悉且老旧，景异只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这样的味道了。

“TM的！在集训营里呆了那么久时间，现在终于吃了口人吃了东西……”

景异吃下水果糖后，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但这并不是因为贫血症状得到了缓解，而是摄入的糖分让他恢复了些许体力。

他艰难地用双手撑起沉重的身躯，试图从站起来，可一股无力感突然袭来，他的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倾倒，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旁的景悦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了即将跌倒的景异，她紧紧地抓住景异的胳膊，努力稳住他摇晃的身体。

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上次见到你也是这样，一直病洋洋的，你是有什么疾病吗？”景悦的眼神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生怕景异再次受伤。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贫血，平时不这样的……”景异心虚的解释着，他可还记得上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说贫血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是因为这个才从学校退学的吗？平时你很辛苦吧？还是先坐下继续休息一会儿吧？”

景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景异，让他轻轻地坐回石凳上面，她紧紧握着自己那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衣角，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嘴唇被紧紧咬住，仿佛要咬破一般，透露出内心的极度紧张和不安。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景异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似乎生怕他会受到一点伤害或者有任何不适，让人感受到她对景异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

“和之前一样，不像一个正常人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的关心程度……”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景异眼睛偷偷的瞥视着景悦，看着她面对如此虚弱不堪的自己时那副紧张不安的模样，还有那种似乎有些过头、甚至堪称离谱的担忧之情，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毕竟也经过训练，也有十八年正常为人的经历，更别提像他和景悦这种小孩，不可能如此相信、关心陌生人。

不管是从性格、语气、态度这个人都不像景悦，但是她的样貌，她的声音，她给他景异不可替代的感觉，都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景悦。

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景悦，虽然与之前好像完全不同，但这可能就是景悦的世界中没有自己的改变，自己并不能忽视他。

“景异，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不知何时，自己通过顺便的直勾勾地看着景悦，也让对方下意识的担心询问道。

“等等，你叫我什么？”景异一下子从思绪中回过神，震惊的看着景悦。

“啊？夏异啊，怎么了？”景悦很自然的样子，让景异看不出哪怕一丝丝破绽。

“不对，你刚刚叫我景异！”景异咬紧了牙坚定的说道。

“哦，叫错了吗？对不起啊，我最近老是叫错别人的名字，叫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名。”景悦微微俯身，右手尴尬的抚上脑袋，捋了捋头发，整体十分自然，就像真的只是一个人叫错别人名字后尴尬的模样。

“你！还叫错过谁？”景异还是不相信，急促的追问着。

“嗯……就叫错过院长，王姨，还有一些同学……哦！现在还有了你。”景悦的回答没有丝毫可疑的地方，让景异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多疑。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或者是世界意志消除我存在时的副作用？”景异不敢相信的在内心问自己，他感觉面前这就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没有抓住，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得知真相。

但自己却一直找不到可以抓住的地方，他太着急了，只能询问可能知道答案的人了。

“小夜！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被询问的人当然只能是小夜了，景异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世界灰暗下来，小夜再一次以那一片白光来到了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小夜更加经常用这一副样子与景异交流。

“你问的是什么意思？”那片白光中发出声音。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问她是什么情况，问的具体是哪一点？是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她现在对我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唉……真搞不懂你。”

小夜让叹一口气，景异感觉一道怜悯的眼神从白光中探视出来，看着自己，过了一段时间，他也没有从对面获得答案。

“为什么不告诉我？”景异疑惑的说道。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说的她是谁呀，你的面前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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