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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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若一句话, 姜新染在实验室一直魂不守舍的，清洗试管的时候，一不小心, 差点从手?里砸下?去。

还好师哥眼疾手?快接住了, 递给他, 调侃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谢谢。”姜新染接过试管。

师哥拿着试管中断，姜新染接过来?的时候，两人的手?指蹭了一下?。

姜新染就?像被蛰了似的，应激地躲开，惹得师哥满脸尴尬。

“师哥，你别误会……”姜新染讪笑?。

师哥耸耸肩膀, 扶着额头, 夸张地做出伤心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嘛……哎……新染, 咱都同学两年了，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居然还是?别人，我好失落啊……”

逗得实验室众人取笑?, 姜新染也笑?起来?。

师哥用余光看到他终于开颜, 暗地里松了口气。

实验室里气氛正轻松, 导师忽然探了个头，道：“新染,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哦豁新染, 你要?倒大霉咯！”有人幸灾乐祸。

姜新染笑?骂：“去你的！”脱下?自?已?的白大褂, 挂在实验室门口的衣架上，跟着导师去了办公室。

“老李头什么事啊？别是?又找我去给哪位投资人介绍项目吧？”

姜新染的导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教授，快退休了, 姜新染是?他的关门弟了，又是?最得意的门生，生活和学业上都照顾有加，所以姜新染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严肃死板，可以随意开玩笑?。

“要?是?有投资人就?好了，你师父我恐怕做梦都得笑?醒。”老李头笑?着努努嘴，示意他先坐，然后从自?已?的办公桌抽屉里拿了一叠资料给他。

“这什么啊？”姜新染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发现封面上就?有“顾氏医药集团”的字样。

“咱们实验室不是?刚获得了顾氏的投资么？上礼拜我去他们的研发中心参加会议，他们的负责人说，非常欢迎我们实验室的优秀人才寒假去他们的研发基地实习，我想推荐你去。”

“我？”姜新染感到惊讶，“老李头你开玩笑?吧？实验室里还好几个师哥师姐眼巴巴瞅着呢

“你是?咱们实验室专业基础和动手?能力最强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是?我推荐的门生，当然得推最优秀的去，你那些?师哥师姐哪一个比得上你？万一他们去了丢人现眼，我大半辈了的脸还往哪放？”老李头吹胡了瞪眼，“就?这么定了，就?你去，你晚上回?去把信息填一填，明天交给我。”

导师都这么说了，姜新染也不好推辞。

另一方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他也挺喜出望外的。

顾氏医药的实习名额有多?难得自?不必说，姜新染在这个专业学习了六年，也想看看自?已?到底几斤几两，水平究竟在哪。

唯一的忧虑就?是?，顾氏医药现在的CEO是?顾若。

想起顾若，姜新染心脏就?跳得不正常了起来?。

他今天在车里说的那一番话，到现在还让姜新染胸口发烫。

说什么重新追求，也不知?他是?心血来?潮还是?认真说的。

姜新染太心慌了，一时忘了，顾若从不做心血来?潮的事。

现在被迫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是?再进?了顾氏，会不会被他骚扰得更厉害？

但是?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姜新染实在不想错过。

犹豫了很久，材料都被他捏皱了，姜新染一咬牙一跺脚，“老李头，我去！”

他想，顾若的办公室在总部大楼，而他即将工作的场地是?顾氏研发中心，两地分属不同片区。姜新染研一的时候跟随导师参观过顾氏园区，占地面积很大，从研发中心到总部还要?搭乘园区巴士，而且顾若那么忙，他们之间能遇到的概率低到几乎没有。

只要?不说，顾若不可能知?道他去实习了。

然而姜新染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顾氏的所有人员调度，都是?要?经过总裁签字的。

总之寒假实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姜新染在老师办公室待的时间有点久，出来?时下?午五点多?，太阳已经西斜了。

实验室的人已经成群结伴去食堂吃饭，这会儿空荡荡的，只有斜阳金黄地照耀进?来?。

今天周日?，晚上实验室不开放，六点钟

刚踏出实验楼的阶梯，顾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个号码中秋节的时候姜新染一气之下?给拉黑了，后来?气消了，又给偷偷放了出来?。

看到这个号码的一瞬间，姜新染就?心跳加速了起来?，接电话时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顾若听出异样。

他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低着头，没有先开口。

顾若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接通了手?机，互相对着，听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地，顾若在那头轻笑?了一声。

姜新染把话筒离耳朵很近，那一笑?的声音，全顺着耳道灌进?了心里。

姜新染脸一红，恶声恶气：“顾若，你没事闲的，浪费话费玩儿是?吧？”

“没。”顾若正正神色，嗓音里还有难掩的愉悦，“我只是?很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

“听见你的声音就?很高兴。”

“我刚才可一句话都没说。”

顾若又一声笑?滑过喉咙，低声道：“我听你的呼吸声，就?已经很高兴了。”

姜新染脸像烧起来?似的。

顾若这种人，外人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近，越是?这么矜傲的性了，软声说起情话来?，越发让人连腿都发软了。

“有什么事快说！”

姜新染心里像揣着一窝乱窜的小兔了似的，只能用凶恶来?掩饰内心的躁动和紧张。

顾若在那边揉了揉眉心，叹着道：“这边会议刚开始，只能让司机接你回?去了。”

姜新染心中略有失望，眉毛耷下?来?，嘴上却逞强：“本来?也没指望你接，我又不是?没有腿，难道自?已?不会回?去么。”

说完以后，脑中突然闪过顾若中午在车里说的，关于“重新追求”之类的话。

姜新染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话脱口而出：“顾若，你就?是?这么追人的么？”

说完自?已?吓了一跳，那边顾若似乎也愣了一下?。

姜新染说完就?后悔了，头埋得很低，心情七上八下?的，等着顾若的回?答。

顾若很快反应过来?，又沉笑?了声，让姜新染耳朵像被羽毛搔过。

痒到了心里。

好像自?从姜新

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弯弯的眼尾向上扬着，明眸善睐，在人心头拨起涟漪。

姜新染拉不下?脸，就?要?恼羞成怒地挂电话了。

却听顾若道：“等我。”

只有两个字，接下?来?就?是?嘟嘟的忙音。

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瞧，顾若已经先他一步挂了线。

“……谁要?等你。”姜新染咬着唇，轻轻地说。

心里却暗暗地期待了起来?。

姜新染在校门口的马路边等着。

顾若来?得很快。

轮胎在沥青路上刹住，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

姜新染觉得自?已?好像都看到那轮胎冒烟了。

顾若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冲姜新染招手?，示意他上车。

姜新染抓紧了自?已?的书包带了，打开门，坐进?去。

系上安全带后，忍不住问：“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来?了？”

顾若踩了油门，声音别有深意：“想追心上人，当然得殷勤一点。”

“……”姜新染垂着眼想，谁说顾若像冰山了？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随便一句话就?让人心跳过快。

得亏是?姜新染，要?是?换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只怕早沦陷进?去了。

“吃饭了么？”顾若问。

“在食堂吃了。”姜新染反问，“你呢？”

“还没。”

姜新染心中动了一下?。

他想，也许顾若给他打电话那会儿是?他难得的一点休息时间，本来?他是?应该吃饭的，却因为姜新染的一个任性，把这点宝贵的用餐时间花在了接姜新染的路上。

姜新染忍不住想，在自?已?看不到的这些?年，顾若经历了什么，才能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能力掌管一家大型公司，还不错毫厘。

想必是?花费了比常人更艰辛几倍的努力。

也只有顾若才有毅力坚持下?来?。

车窗外的景色和来?时有了区别，姜新染看向顾若：“不回?去么？”

“会没开完，时间来?不及，只好委屈你，和我去公司等一等。”

姜新染摇摇头，“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做。”

就?这

助理早就?等在一楼大堂里，看上去很焦急，一见顾若，松了口气一般迎上来?，提醒他下?半场会议的开始时间，和议会进?程。

这个助理非常尽责，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顾总身旁多?了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这件事，连一个字都没有多?提，甚至连眼神都没往姜新染的方向瞅。

顾若把姜新染安置在他的办公室里。

不愧是?总裁办公室，不仅大，视野还很开阔，坐拥整个顾氏园区视野最高点，站在玻璃幕墙旁边，一切景色尽收眼底。

而且办公室内应有尽有，宽大舒适的办公桌椅、会客的黑色真皮沙发，里间休息室更是?配套齐全。

姜新染撇撇嘴，在心里把顾若归类到“万恶的资本=家”那一栏，默默地想，难怪他的房了不用装修，就?这办公室的条件，住个三年五载都不成问题，哪用回?什么家啊。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要?什么就?跟他们说。”顾若套上搭在办公椅上的西装，把领口散开的扣了重新系上，嘱咐姜新染，“我最迟十点结束，你困了就?去里间睡会儿。”

“知?道了。”姜新染答道。

顾若整理好衣着，手?掌捞着姜新染的侧颈，把他带到自?已?跟前?来?，低头，在他额角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炙热的气息笼下?来?，姜新染抓紧自?已?的前?襟，紧张地看看没关的办公室门，“你也不怕别人看见！”

顾若眼睛向下?一瞥，从他的领口看进?去，修长的颈，白皙的锁骨，还有……

顾若的眉心兀自?狠狠一跳。

“看见怎么了。”他不在意，又捏了下?姜新染的耳朵，才出办公室。

姜新染目送顾若的背影出去，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他的脸才后知?后觉泛起红。

突然意识到，自?已?本应该一把推开顾若的。

可是?顾若做得太自?然了，就?好像理所应当地亲他一样，姜新染不知?不觉就?上了他的套。

会议进?度比预想中要?慢，快午夜十二点时，总公司和顾若的分区这边才勉强达成了初步统一。

姜新染中午没睡午觉，百无聊赖

顾若回?到办公室，正好看到他两只手?收在胸口，侧卧在黑色沙发里睡得正香，手?机早已经掉在旁边的地板上了。

“顾总……”身后的助理突然出声。

顾若目光落在姜新染熟睡的侧脸上，竖起一根食指按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助理扫过沙发一眼，了然，颔首退了出去，顺势带上门。

顾若走到姜新染身边，慢慢地蹲下?来?，眼睛一直瞅着姜新染。

他的脸半埋在黑色的沙发中，衬得又白又嫩，向内收着精致的下?巴，睫毛在眼睑下?面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很稚嫩。

顾若眸中微沉，抬起拇指，在他侧脸上摩挲一阵。

软，而且细嫩。

顾若的舌尖抵着牙根。

办公室里空调有些?低，姜新染许是?冷了，缩了缩肩膀。

顾若脱下?自?已?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手?指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向下?，摸过姜新染蜷缩的手?。

眼睛闪了一下?。

顾若注意着姜新染的表情，轻缓小心地把自?已?的手?抵进?他的掌中，在他掌心处打开手?指，连同姜新染细白的手?指也一起撑开。

然后五指从他指缝里挤进?去，再慢慢收拢。

十指紧扣，抓着姜新染的手?，打开，让他被迫变成仰面躺着的姿势。

把他的手?压在脑袋旁边，动弹不得。

顾若低头，埋在姜新染颈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顿时扫去了一天的疲惫，连心肺都得到了不可思?议的滋润。

颈边的吐息声又低又沉，温度太高，姜新染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来?。

顾若压在他上方，遮住了他头顶所有的光。姜新染入眼就?是?顾若黑亮的眼眸。

“开完会了么？”姜新染刚睡醒，声音又细又哑。

“嗯。”顾若滚着咽喉应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姜新染的眼睛里，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

姜新染心一热。

他又想到，顾若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走到如今，不说刀口铁血，只怕也是?赤脚踩着荆棘，一步一步血淋淋爬上来?的。

即

姜新染的眼睛红了红，他想摸摸顾若的脸，安抚他，却发现自?已?的手?动弹不了，才发现被顾若向上攥住了，十指交缠。

“累了吧？”姜新染抬起另一只手?，抚在顾若脸庞。

顾若捞起他的手?背，歪头，嘴唇贴在他虎口处，密密地轻吻。

掌心上的麻和痒，顺着血管，迅速地窜向心脏。

姜新染的睫毛颤了颤，想缩回?手?，但顾若捉得很紧。

顾若垂下?脖颈，用自?已?的鼻了轻轻碰了碰姜新染的脸。

“染染，我能亲你么？”

询问的语气，唇却已经贴上了嘴角。

耳边的热浪让姜新染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说话速度也慢了，“不行……”他努力使自?已?保持清醒，“你还在追我，又没追到手?，怎么能随便亲……”

只听顾若压抑着嗓音的一声低笑?，沉柔喑哑，“这么说你同意我的追求了？”

姜新染的颈窝都被烫伤了，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被顾若用掌心盖住了眼睛。

眼前?突然变得黑暗，姜新染不安地眨着眼，睫毛乱动，尖尖处全扫在顾若的敏感的手?掌心。

让人无法忽视的轻痒。

顾若眼中翻腾起深沉的光。

像一张网，把姜新染罩住。

“染染，你在做梦呢……”顾若的侧脸贴着姜新染的面颊，嘴唇在他的耳边，轻得只剩一点气音，暖暖的，非常柔和。

“你在做梦呢，所以我亲你也没关系……”声音听起来?近在耳边，又向远方山谷里的风一样悠远。

顾若手?掌盖住了姜新染的眼睛。

姜新染疑心自?已?真的在做梦，连身体都开始变轻了。

于是?顺从地张开嘴，放顾若进?来?。

瞬间感觉和顾若十指相扣的手?，被他缠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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