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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高考完父亲去了北京帮姑姑招呼做心脏搭桥手术的姑父。2002年心脏搭桥还是个重要的手术,又是外地,很多事情得体制内的父亲去处理。等他们从北京回来,暑假已经快过完了。
张耳想不起来那段时间自己做了点什么,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父亲领着他去了中医学院,然后就决定上这个学校了。父母有个老朋友是家传老中医,这个大爷从小给张耳看病,一般一副药就解决了,从不用第三副药。父母希望他能从大爷这学到点真本事,以后不愁没饭吃。
张耳回忆自己毕业后在医院工作的几年,完全是失败的经历。急诊是西医的地盘,根本容不下中医去发声。张耳越干越难受,又挣不到钱,最后只能辞职了。当然这不是职业的问题,是自己的问题。直到撞车的2024年,还有几个同学在医院工作,熬出了头,收入和待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张耳只是半途坠车的那些代价罢了。
张耳从小喜欢阅读,最高兴的是获得知识的时候,不管哪类知识。武侠小说,中外名着,科普读物,后来的网络文学,他一直在阅读,只有读书的时候,他才能觉得自己是独立的人,而不是父母吵架甚至打架的道具。
重生这么难得的机会,得赶紧计划一下,把机会牢牢把握住。
后世重生的各路大神告诉张耳,绝对不要做超出自己身份和能力的事,尤其是刚回来,猥琐发育别浪。那么从哪里起步呢?家里不会给他多少钱,他需要自己去捞第一桶金。
回到家,进了门,母亲还没回来。张耳回到自己房间,看着熟悉的布置,又想起了不少事情。东墙是一张白巧克力的海报,来自《当代体育》。海报下面是他的单人床,张耳很怀疑自己现在还能在这么窄的床上睡着不。西墙是一张雷东多的海报,穿着皇马球衣,还是长发时期。雷东多脚下是张耳的书桌,摆着各种课本和作业本。张耳比较爱护书籍,那些名着之类的都在东墙书柜里看的时候才拿。南墙是窗户,张耳走过去看着下面的街道,半上午人挺多。北墙是房间门,门中间是一块玻璃。整体是九十年代装修风格。后来这套房子整体拆成了毛墙毛地,重新装修,因为离孩子学校近,打算搬到这边住。但直到他回来,房子也没装好。主要就是钱闹的。。。。。。
张耳坐在书桌跟前,拿出纸笔开始写计划。
首先以旅游为借口问母亲要钱是很难的事情。如果父亲在还有可能但现在父亲在北京。张耳得自己想办法。
然后打工也不太行,来钱速度不够。张耳想的是尽快找到第一桶金好能蹭车,不是赚辛苦钱,那不是让重生大军鄙视么。。。。。。
2002年能干啥?张耳再次陷入迷茫。
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响起,母亲走进客厅,看到张耳的鞋,就问他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母亲一般不会问他想吃啥,做下啥吃啥,不吃饿着。
张耳顺口回了一句学校放学早。然后又顺口说,想要点钱去旅游一趟。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需要多少,要去哪里。
张耳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母亲会同意,完全懵住了。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说想去南宁,坐飞机去,总共大概需要三千块。
母亲觉得太远,不放心张耳一个人跑那么远。张耳说,不趁年轻到处走走,看看真实的世界,以后被家庭拴住,更没机会了。这算是张耳两辈子的肺腑之言,母亲大概也是听出了张耳那种求不得的想法,虽然不理解有啥求不得的,但还是同意了。并州确实是个小地方,尤其是2002年还没高铁的年代。母亲只是让张耳凡事安全第一,张耳也很严肃的答应了。
第二天,母亲取了三千块钱给了张耳。张耳找海航工作的大表姐订了机票,又买了点路上吃的东西,就出发了。
到了机场,张耳才发现时代的差异是多么要命。领登机牌的步骤繁琐,身份证还是黑白封装样式的,看起来不像好人。。。。。。虽然前世经历多了被人用审视的眼神扫描,但张耳真的很想说,我是个好人啊~
好不容易找到了座位坐下,张耳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充电器,一个旅行包就全装下了,正好放行李架格子。空乘可能很少见这个年代拿这么少行李的青年,还向张耳笑了笑。张耳觉得这姐姐是在感谢他减少了工作量,也回了个微笑。
坐下后张耳拿出之前买的《瓦尔登湖》平装版,打算消磨一会儿时间。其实后来张耳已经不太能看得进去外国散文和奇幻之类的了,一个是文化差异导致的看事物的感觉不同。再一个就是张耳觉得外国作家想象力没有被历史锤炼,又没有被信息大爆炸扩展,都有点小家子气。中文网文圈子兴起后各路大神已经逐步完善了洪荒流等各种流派的设定,中文的牛逼之处正在震撼世界。张耳还记得起点镇站之宝《从零开始》,写了十年才写完,好像就是这时间开始更新的。张耳一度以为作者要太监了,但过段时间看又有了更新。那本书对张耳的震撼才大,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写。还有《亵渎》《阿里布达年代记》《江山如此多娇》都是一代神作,只是得自己找电子版或租盗版书看。
这时旁边位置坐了个年轻女乘客。张耳一贯闲事不操心,也没转头,只管捧着自己的书看。
空乘过来对女乘客说“小姐,麻烦您把行李箱放进行李舱,谢谢。”
女乘客很为难的说“不好意思,但我拿不动,举不起来。你能帮帮我吗?”
空乘伸出手,提了一下,“嗯!”纹丝不动。
两人都有点尴尬,空乘又深吸了一口气,“诶!”箱子动了一下,又没完全动。
空乘无奈了,正好看见旁边张耳也在一动不动,想着好歹刚才有一笑之缘,就对张耳说“这位先生,能不能请您帮我举一下这个行李箱?”
张耳转过头看了看两个女生,又看了看行李箱,好吧,确实差距有点大。他站起来,放下书,先碰了碰行李箱提手,好家伙,这得有王金鹏一半吧。。。。。。张耳严肃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抓顶部提手,另一手托住行李箱中间重心,猛一用力,把箱子举过了头顶,空乘赶紧搭了一把手,箱子被推进了行李舱。
空乘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对张耳笑了笑。这次不是八颗牙营业微笑了,看着真诚了很多。
张耳也回了她个微笑,觉得这情节怎么有点熟悉。但看过的书太多,一时想不起来是啥,也就没说话,坐下继续看《瓦尔登湖》。
这时女乘客对张耳说“刚才谢谢你帮我举箱子,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耳看了她一眼,一个很清秀的女生,但没什么特点,张耳对女明星也没啥关注,找不到形容样本,所以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女生大概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景,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看到张耳又回头看书去了,只好咬了咬嘴唇坐了下来。
张耳本身就没想在飞机上认识妹子,觉得那太狗血,所以很无所谓,也没注意女生的表情。倒是在女生坐下的时候扫了一眼女生的小腿和鞋,很好,没有膨粗,比较匀称。而且女生在裤子里穿了肉色丝袜,不知道是半腿,长筒,还是裤袜。
这下张耳就注意了。张耳是个重度腿控SW控,前世从医院辞职后做过一段时间摄影师,每次合作都首先看模特的腿型和脚,不合眼的宁肯不合作。这个女生的小腿和脚腕的形状线条不错,可惜穿着一双乔丹十,看不到脚。看起来经济条件不错,衣服材质也不错。张耳收回了注意力,他一直以来都是底层人士,从不奢望天上掉美女或富婆,他也给不了对方什么,用父亲的话说,就是“秃子的头发,长也不长,想也不想。”看看养养眼就行了,下了飞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再遇到。
飞机上了跑道,加速,抬升,起飞。平稳后,空乘们开始放餐。
小车到了张耳这排,张耳选的是应急门那排,空间比较宽,那个熟悉的空乘问张耳要喝什么,张耳要茶。空乘给他倒茶,另一个空乘发放餐盒。
张耳有点奇怪,这两样不是先后发放吗?这挤在一起,有必要吗?
果然,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飞机过气流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空乘刚倒出茶,茶壶还没放下,一下脱手向着女生飞去。张耳习惯性地用抢断动作将茶壶拍了出去,茶壶落在地毯上,热水也没洒到人。
空乘这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脸色从刷白恢复了点血色。空乘对张耳简直感激不尽,这是拯救了她职业生涯的恩人啊,她可知道女生的打扮要多少钱,她一年的工资也赔不起。但她们还要先工作,空乘只好看着张耳又露出真诚的笑容。
张耳这次反应过来了,三次微笑,你是传说中的秋香啊,哈哈。飞机上还真能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女生在刚才飞机抖动的时候就抓紧了扶手,茶壶飞向她的时候她好像被吓呆了,也可能是连续刺激超过了大脑反应阈值,直到空乘们收拾了现场推走小车,她才看向张耳,呆呆地说“你会武功啊?”
张耳有点无奈,“我只是经常和好友打篮球。而且刚才我正准备接茶水,手离得不远。”
女生点了点头,好像还没缓过来。
后面总算平平稳稳地过去了,降落前空乘来到张耳座位前,一边开窗一边塞给张耳一个纸团。
张耳大为意外。这年代就有这种事了?而且两辈子第一次遇到空乘主动给他纸条,还是有点窃喜的哈。
张耳拿出包背上,走出了机舱走进通道,可惜这次空乘没在门口送行。
张耳走到机场卫生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吴迪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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