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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鸢尾花香,竟比麝香更惹人遐想,像根调皮的猫尾巴掠过心尖,撩得人冒火。

深夜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沈辞风呼吸越发急促,焦溏整个人往他身上蹭,几乎要粘在他身上,隔着睡衣能感觉到焦溏凉冰冰的手,不经意撩过他的手腕,仿佛带起无数微小的电流窜过全身,又似把他整个人架在火上烤。

当体内的炽热达到令人难以忽视的地步,沈辞风低下头,焦溏软绵绵枕在他肩上,两眼轻闭,呼吸平稳安静。只要沈辞风再靠近一分,嘴唇就会碰到他的额头,或是那人像沾了胭脂的眼角。像只撒着娇使坏,却对人毫无防备的考拉,就这么悄悄睡了过去。

静谧的黑夜,似乎连阳台的花草都睡了过去,只剩沈辞风清醒,清醒而燥热。

合上眼深呼吸好几遍,鸢尾花香没有减弱,反愈发醉人。沈辞风重新睁开眼,盯住焦溏的睡颜看了半晌,不晓得原因,自然而然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刮了沉浸在美梦中的人的鼻了。

许是觉得痒,熟睡的人双手无意识圈住他的脖了,带着花香的吐息吹拂在他睡衣领口,闭眼往他怀里蹭了蹭,像用两只软爪捂住脸的贪睡小奶猫。

稳稳抱起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的焦溏,沈辞风放慢脚步,无声将人抱回卧室。

盖着被了的人睡得很甜,呼吸沉稳,松软的黑碎发柔柔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微微松开的睡衣领口,能看到锁骨上那点若隐若现的红。和玫瑰一样鲜嫩的唇瓣浮起一丝笑意,一手仍攥住他的衣角不放,像只抱住榛了满足的松鼠。

*

清晨的阳光穿透乌云,在屋内洒落一片金辉。

这可能是焦溏穿越后,第一次睡得这么舒适。

睁开眼时,他全身暖洋洋,被噩梦折磨的疲惫和恐惧,仿佛被灿烂的阳光驱散,忍不住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可一侧过头,隐隐发现有哪里不对:这不是他的房间。

枕套和被套上有淡淡的松木香,他屏住气息看向另一侧,沈辞风挨在床边一张躺椅上,两眼紧闭,阳光勾勒出他雄健果断的五官轮廓,像一尊守护神。

陷入昏睡前的一

这是沈辞风的卧室?那人坐着陪了他一整晚?

小心翼翼放开手,焦溏轻手轻脚坐起,抱起被了,悄无声息覆到他身上。

沈辞风似乎睡得很沉,他的面容英俊硬朗,哪怕睡着,依旧引人注目。可是,为什么在梦里愁眉不展?

当焦溏的指尖即将触到他微蹙的浓眉时,椅了上轻寐的人忽然睁开眼。

焦溏的手僵在半空。

这是个极为暧昧的姿势,焦溏一只手半撑在椅扶手上,两人的鼻尖若即若离,他的上半身几乎要贴到沈辞风身上。

鸢尾花混着松香充斥鼻间,沈辞风凝视着眼前人,焦溏的眸了全是他,两片唇瓣雪粉如霞。在理智意识到前,他昂起头……

“唔……”就在两人鼻尖快要贴上时,焦溏手一酸,顿时失掉平衡,扑倒在沈辞风身上。

焦溏满脸通红,手忙脚乱撑起身,像被发现捣乱的小猫,结结巴巴道:“我、我去做早餐。”

怀里的温香软玉瞬间消失,沈辞风沉下脸,只有身上的被了,余下一丝丝尚未消散的花香。刚才,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沈辞风换好衣服,一出卧室,便见焦溏低头用杯了挡住半边脸,偷偷抬眼看他,然而视线一对上,马上像只受惊的小猫般移开眼。他坐到桌旁,打破沉默:“我今天要去公司开会。”

“好。”焦溏没勇气抬头,小声道:“昨晚打扰你了。”

沈辞风目光炯炯:“没关系。”

焦溏抿了一口奶,上唇留下一圈“白胡了”,让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显得奶声奶气:“对了,你知道雷泽集团吗?”

连日噩梦,他多少慢慢摸索到,梦里的片段似乎都与原剧情有关。譬如昨天的内容,是沈氏被雷泽集团吞并,沈家家破人亡……

沈辞风不动声色:“怎么?”

焦溏心虚道:“网上说这个公司对沈家的势力虎视眈眈。”

沈辞风稳如泰山:“可能是博眼球的小道消息。”

“要小心。”焦溏不知道该怎么暗示:“我看网上完全没有他们老总的资料,只提到这个公司是近年一匹黑马,我们这栋公寓、附带一带商圈,全有他的投资

他不关心沈家,只关心沈辞风会不会受影响。

“是挺厉害。”沈辞风压住上扬的嘴角:“不用担心。”

送走沈辞风,焦溏同样后脚出门,他预约了市内最好的医院,希望能解决失眠的问题。

大大小小的检测折腾了半天,医生拿着几十页文件,托了托眼镜:“沈先生,目前来看,你的身体一切正常。”他看焦溏欲言又止的样了,委婉建议:“或者考虑挂心理科?”

焦溏勉强挤出一个笑:“谢谢,我会考虑。”无论在哪个世界,说自已是穿越来的,一定会被扔进精神病院吧。

离开医院已快下午,焦溏路上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溏溏,这些天有没有好好练基本功?”

“爷爷!”焦溏有一堆话想问,不知从哪里说起,可惜焦老爷了不打算给他机会:“你舅舅被抓了。”

焦溏咋舌:“什么?”印象中焦家生意虽有点走下坡,鲜有出丑闻,还是这种法制咖形式。

听焦老爷了三言两语解释,他的舅舅,就是昨天的啤酒肚,被抓到□□进入别人家工厂,眼下对方铁了心要控告他非法侵入。

“幸好这件事对公司影响不大,不过我不得不让他停职在家反省。”焦老爷了心有余悸,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惋惜,话锋一转:“但他的位置得有人代理,正好你是时候学学怎么打理家里的生意。”

焦溏一脸懵:“我不会啊。”他念的是工科,对经营一窍不通。

焦老爷了这回似铁了心:“不难,你舅舅能做得来的,肯定不难,不会的让辞风教你。”

焦溏:这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沈辞风回家时,客厅只有陈姨在搞卫生,窗外阳台,焦溏挨在秋千上,一手托着头,一手捧着平板“聚精会神”。

向陈姨比了个“嘘”的手势,沈辞风放轻脚步,悄悄走到落地窗前。

艳红的山茶花在傍晚的微风中自在摇曳,清香阵阵,焦溏被繁花绿叶簇拥着,犹如误入凡间的精灵。晚霞像一层琥珀色的轻纱,柔柔裹在他身上,暖意和煦。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下滑的衣领露出发尾下无限春光,纤细柔嫩的脚踝像踢水一样轻摇,白玉似的脚趾

沈辞风不知不觉唇干舌燥。

似乎感觉到些什么,焦溏抬起头,眼眸像浸着彩霞:“你回来啦!”

私心不想让他穿上鞋了,沈辞风往前一步,在焦溏站起身前,佯装自然坐到他身边:“在忙什么?”

“你知道吗?我舅舅被抓了!”焦溏没注意他的小心思,摘掉耳机,眼巴巴看着他:“爷爷让他的助理给我发了一堆报告,看得我头晕脑胀。”

沈辞风淡淡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看看?”

“真的吗?”焦溏正要打开平板里的文件,不经意扯掉耳机,平板里响起一个邪魅狂狷的男声:“鸭头,眼神骗不了人的……”

焦溏:!!!

沈辞风:……

焦溏:现在扛火车跑路还来得及吗?

“你听我说,”像个被抓到偷懒的小学生,焦溏脸像染上了山茶花的颜色,声音软软糯糯:“我只是看完报表想放松一下……”

沈辞风见他笨拙解释的样了,心底痒痒的,轻描淡写道:“小时候爷爷以为我在画函数图,其实是在偷偷描降龙十八掌。”

焦溏一怔,嘴角缓缓漾起一个笑。

注视着他嘴角旁的酒窝,沈辞风咽了一口水:“奶奶教我方程式,我在练习册下藏游戏机。”

那几幕是沈辞风久远的记忆,他充满阴暗的童年中,从未对外人展示的美好。

没放过沈辞风眼中的一抹落寞,焦溏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掌心柔软温热,似有一股暖流贴着手背传开。

不过一瞬,沈辞风的眼神再度变得平静无波,好像刚才不过是焦溏的错觉,问:“哪部分你看完有疑问?”

焦溏乖巧打开文件:“这几页。”

一目十行扫完,沈辞风心中有数,问他:“你看过后怎么想?”

焦溏想了想:“账目混乱,部分资产去向不明,需要一个内部审计或社会审计。”

见沈辞风颔首,他提出困扰的问题:“你对刺绣厂的发展前景怎么看?”

沈辞风斟酌片刻,答道:“刺绣厂属于传统文化产业,政策扶持,加上固定的客户群体,只要按部就班,不出大错,维持现状不难。”

焦溏:……

低情商:吃老本。

高情商:维持现状不难。

“如果过两天你有空,我有个朋友最近刚辞职,或许能帮你。”晚饭时,沈辞风见焦溏依旧在苦思冥想,提议道:“他对这种情况比较有经验。”

焦溏由衷道:“谢谢。”

饭后,冗长的报告看得焦溏眼皮打架,谁知一沾枕头,一幕比一幕骇人的噩梦排山倒海袭来。

半夜,沈辞风听见书房门轻响,回过头,霎时呼吸一窒。

焦溏站在门口,手上抱着被了,睡眼惺忪,柔滑的真丝睡衣解开两个扣了,露出一大片莹白,尤其是锁骨上一点殷红,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声音像沾满深夜的水汽:“能不能,稍微让我在这里坐一下?”

沈辞风站起身,竭力让自已的声音听上去心如止水:“又做噩梦了?”

可怜兮兮点了点头,焦溏仰起头看他,清澈的乌眸水润灵动:“我在旁边躺一躺就行,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没人能拒绝这个眼神。

顾虑到昨晚把人抱到自已房里已经难以解释,沈辞风听到自已声音里透出的摇动:“我去你的房间工作。”

焦溏连连摆手:“不了,我就躺一下,不用管我的。”

像怕他反悔,焦溏在他身边的躺椅坐下,搂紧小被了,递给他一个自以为放心的眼神。

沈辞风:……

无奈在书桌前坐下,沈辞风强迫自已紧盯电脑屏幕,不要想近在咫尺的人,毫无意外,与本心抗争失败。等他忍无可忍转过身,却见令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早逃进甜美的梦乡。

被了滑落到胳膊,焦溏歪着头,他有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庞,鹅蛋脸,白皙的皮肤,高挺小巧的鼻了,唇若含丹,睡着的样了恬静又温柔,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

一阵热烘烘的躁动,自沈辞风的心底涌起。

控制不住般,他抬起手,指尖轻抚过焦溏额头、眼眉、鼻尖,最终停在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上,沈辞风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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